第182章 客廳

手機滴滴響了兩聲,是有短信來了。這聲音很輕,可是在我聽來,不亞於一聲炸雷。趙先生有消息了?我連忙把手機拿出來,結果太緊張,把手機掉在地上了。

我恨不得打自己幾個耳光,怎麽一到關鍵時刻就這麽笨手笨腳的?我一邊祈禱著手機沒有摔壞,一邊慌亂的把手機撿起來。

我摁了摁手機,屏幕一片漆黑,沒有亮。我又摁了摁,還是沒有亮。

我急出了一頭冷汗:“怎麽一到關鍵時刻手機就壞了?”

後來我忽然發現,這手機拿到手裏,好像比平時要輕一點。我仔細一模,後蓋不見了,電池也不見了。

我連忙蹲下身子找電池,總算在腳下摸到了,我胡亂裝到手機裏麵,再按開機鍵。手機亮了。

我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虔誠的捧著手機,等待著開機畫麵結束。

開機結束了,映入眼簾的是翟富生那張大臉,這是手機桌麵。我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自戀。

手機提示我剛才確實有一條短信,於是我哆哆嗦嗦的把短信點開了。短信說:尊敬的移動用戶您好,恭喜您的手機號碼抽中大獎。點開鏈接領取十萬元現金獎勵……

我氣的差點暈過去,用更加顫抖的手指回了一句:操你媽。

那邊很快回複了:恭喜你已成功訂購彩信套餐,每月80元。

我恨不得把手機砸在石頭上,但是又擔心趙先生真的來了短信我收不到。罷了,罷了,這個啞巴虧我就吃了。

我站起來要走,結果前麵有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愣了一下,把匕首拿出來,喝了一聲:“是誰?”

那人影不說話,隻是晃了晃。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發現是一個紙人,紙人不知道被什麽邪風吹得掛在樹上了,正在搖晃。

我鬆了口氣,打算繞過他。但是又來了一陣風,正好把紙人吹下來,落在我腳邊,擋住我的去路。

我憋著一股火,喝了一聲:“是什麽東西?別鬼鬼祟祟的。有本事出來。”

然後我聽到很遠的地方有人說道:“年輕人,你怒氣衝天,陽氣如同烈火一樣噴湧而出,老朽哪敢靠近?”

我愣了一下,大聲問:“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攔路?”

那聲音歎了口氣:“你的朋友喝了我的半天河,我要是讓你麽這麽不明不白的走了,那我將來也沒臉見人了。”

我皺著眉頭問:“什麽半天河?”

那聲音說:“就是你朋友剛剛喝掉的東西,就藏在竹子裏麵。”

我納悶的說:“幾口水而已,至於嗎?”

那聲音冷笑了一聲:“隻是幾口水嗎?這東西能養魂,得來頗不容易。”

我心中一動:“養魂?難道翟富生每天夢遊,每天尋死覓活的,是因為他身體裏麵的種子在操縱他,讓他喝半天河?”

我有一種預感,翟富生喝了半天河之後,他身體裏麵的東西會加速醒來,而他會死的更快。

那聲音還在喋喋不休的說道:“這一點半天河,采集雨水和露水中的精華,曆經三年之久,才有了這麽幾口,現在被你朋友喝的一幹二淨,我這個孤苦無依的老鬼靠什麽過活?唉,如今子孫不孝,燒得紙錢一年比一年少。你不知道做了鬼之後花銷有多大。一包蠟燭,能賣到一張天鈔。”

我聽的頭疼,打斷他說:“不就是要錢嗎?我給你好了。”

那聲音馬上停止了訴苦,說道:“我要五百張天鈔,麵值不能小於十億。”

我問:“一張不能小於十億,還是一共不能小於十億?”

那聲音說:“自然是每張在十億以上。”

我點頭答應了。

那聲音說:“我可聽見你答應了,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哪怕拚著魂飛魄散也要害你一次。”

我歎了口氣心想:“這些做鬼的怎麽戾氣都這麽重?翟富生喝的半天河,關我什麽事?”

我對那聲音說:“我還有一件事要請教。”

那聲音見我肯付錢,態度客氣了很多:“請講。”

我問那聲音:“這地方既然是你的墳墓。那麽馬長貴的事你知不知道?翟富生他爸爸到底會什麽邪術?你見過沒有?”

那聲音卻消失了,再也沒有動靜。他走了?對我的問題避而不答?

我納悶的向周圍張望了一下,一不留神看到了墓碑。

我用手機照了照,看見墓碑上刻著幾個字:翟吏之墓。

我嘀咕了一聲:“也姓翟?也住在鎮上?不會是翟富生的親戚吧?他們本家子孫偷喝了半天河,關我屁事啊,憑什麽讓我付錢?”

我忽然想起來,我曾經在鬼囚那裏答應了一些士兵,要幫他們燒紙錢超度。現在也忘得一幹二淨了。

我歎了口氣:“這件事得抓緊辦啊,不然被人纏住了,那可就麻煩了。”

我握著手機,從林子裏麵鑽了出來。前麵就是小鎮了。我沒有猶豫,就直接向翟家趕去。無論那裏多麽凶險,趙先生和夏心被抓了,我不可能不管。

我沿著小鎮的大街,鬼鬼祟祟的走到了翟家院牆外麵。大門我是不敢走了,不如翻牆進去看看什麽情況。

翟家的院牆不高,我找了幾塊磚頭墊腳,很輕鬆的就翻了上去。然後又抓著牆頭,慢慢地滑到了院子裏麵。

這大院子靜悄悄的,長滿了鮮花,在夜色中香氣撲鼻。

我不知道這些話是什麽品種,居然在大冬天開的這麽鮮豔,也算是神奇了。

我隱藏在花叢中,向周圍看了看。我看見客廳裏麵還亮著燈,裏麵隱隱有兩個人影,估計就是翟父和翟母了。他們兩個正小聲說話,聽聲音有點哽咽,好像依然在為翟富生擔心。

無論從那方麵看,這對老兩口都是普通人。他們怎麽會邪術?可是,如果他們沒有問題,馬長貴怎麽解釋?趙先生的短信又怎麽解釋?

這時候,我的手機又震了一下。我惱火的把手機拿出來,如果再是中獎短信,我就罵死他。

然而,這一次卻是趙先生發過來的。內容很短:不是讓你別來了嗎?趕快走吧。

看著這幾個字陷入了沉思。趙先生怎麽知道我來了?難道他能看見我?

我給趙先生回了一條短信:“你在哪?你能看見我?”

然而,我正要點發送鍵的時候,肩膀後麵忽然伸出來一隻手,把我的手機奪走了。

我嚇了一跳,扭頭一看,站在我身後的居然是翟父。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又扭頭看了看客廳,客廳裏麵隻剩下翟母了。

我很肯定,就在兩秒鍾前,他還坐在客廳。這麽短的時間內,他是怎麽從客廳來到我身後的?而且沒有引起我絲毫主意。

我盯著翟父看了兩秒鍾,忽然想起來,我不應該用敵視的目光,我現在和翟父沒有攤牌,如果他真的會邪術的話,我暫時裝傻是最明智的選擇。

於是我長舒了一口氣,做出一臉輕鬆的樣子來,對翟父說:“叔,你嚇死我了。你什麽時候到我後邊去的?”

翟父沒有回答,而是幽幽的問我:“翟富生呢?”

我剛想隨口說不知道。忽然目光落在手機上麵。翟富生的手機已經被他看見了,我如果說不知道,他下一秒就會拆穿我。

於是我支支吾吾的說:“嗯……他現在挺好的,沒出什麽事,人也醒過來了。正在飯館裏吃飯呢。”

翟父皺著眉頭說:“這個時間吃飯?”

我說:“是啊。他晚上沒吃什麽東西,又轉了一大圈,有點餓了。你放心吧發,飯館老板我認識,不會出事。”

翟父點了點頭,又問我:“他夢遊的原因你查出來沒有?”

我使勁搖了搖頭:“沒有,我能力有限,看不出來。我估計他這個夢遊可能是精神緊張造成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回頭帶他去醫院看看比較好。”

反正我說話越蠢,就越沒有威脅,翟父就越容易放過我。

果然,他點了點頭,說道:“你拿他手機幹什麽?回頭聯係你不上他了。”

我幹笑了一聲:“富生讓我拿他手機玩遊戲來著。”

我隨手打開了一個遊戲,玩了一局。翟父在過程中就直勾勾的盯著,沒有任何表示,這一局遊戲玩的真是如坐針氈啊。

這局我贏了,我順手把手機揣進兜裏,問翟父:“我二舅和夏心呢?”

翟父哦了一聲說:“他們回房間睡覺了,你也去睡吧,時候不早了。”

我心想:他們不是被陰差抓走了嗎?怎麽可能去睡覺了?翟父在騙我。

我想找個借口溜出去,但是翟父沒有給我這個機會,直接把我帶到了二樓,將我塞進了自己的房間。

我坐在房間的**,豎著耳朵聽門外的動靜。走廊裏安靜極了,一點聲音也沒有。於是我小心翼翼的把門打開了一條小縫。

走廊裏空****的,而我悄悄溜出來了。

我向下望了望,翟父和翟母依然坐在客廳裏麵說話。我忽然意識到,從我們見到他們倆開始,他們一直坐在客廳裏,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