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殺手
關帝聽說我們見過焎利子之後，顯得很是感興趣。他微微一笑，說道：“我聽說那仙人出現在人間之後，一直想去拜訪一下。但是他已經化作焎利子，沒有恢複仙人的神智。所以一直未能成行。沒想到再次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被你們殺了。”
我看見關帝滿臉遺憾，不由得有些擔心。我小聲問他：“你和那個接引童子，不是朋友吧？”
關帝愣了一下，說道：“他叫接引童子嗎？我們兩個並不認識，我隻是想找他問問關於仙界的事罷了。”
他有些意味深長的說：“世間人建了很多關帝廟，四處供奉我的神像。今日封我為王，明日稱我為聖，並且編造了很多傳說，說我在仙界如何如何地位尊崇。實際上我不過是一隻孤魂野鬼罷了。我很想看看仙界是什麽模樣，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上去轉轉。”
我幹笑了一聲，說道：“那就太可惜了，早知道我們殺接引童子之前，先把您老人家請過去。”
關帝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一會，他忽然很肯定的說道：“不對，接引童子沒有那麽容易死。他既然是仙人，不可能沒有後手。他現在應該在某個地方藏著呢。”
我擺了擺手，說道：“我知道他沒有那麽容易死。但是我肯定他是活不過來了，因為我們是用仙人的東西殺死他的。”
然後我把當日的情況講了一遍。
關帝聽完之後，一臉驚奇的看著趙先生：“你是說，你當時做了一個夢，夢到你有一把仙人的斷劍。等你醒了之後，斷劍就在你床邊放著？”
趙先生點了點頭，一臉欠揍的笑容：“是啊，你說這事是不是挺神奇？”
夏心在旁邊插嘴說：“我一直懷疑你早就有斷劍，什麽做夢，都是編出來的。”
關帝倒挺相信趙先生，他幽幽的說：“應該不會。趙先生的本領一般，如果有這種重寶，早就被人發現並且搶走了。”
趙先生神色尷尬，他撓了撓頭，說道：“我現在也把斷劍帶在身上呢，不照樣什麽事都沒有嗎？”
關帝笑了笑：“從你得到斷劍到現在，不到三個月。三個月說明不了問題。”
趙先生隻好攤了攤手，不再說話了。
關帝接著說：“所以我傾向於第二種可能。確實有一個人，或者是當初殺死接引童子的那個仙人，他一直在暗中觀察，最後他決定把斷劍交給趙先生，並且向他托夢。”
我和夏心都認真的盯著趙先生，但是他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心虛了。
我問關帝說：“所以您老人家明白了吧？接引童子是仙人不錯，但是殺死他的斷劍，也是仙人的東西，所以他真的是死了。”
關帝微微一笑，說道：“這句話也可以換個說法。上一次，有一個仙人拿著仙劍去殺接引童子。但是接引童子化作焎利子活下來了。這一次，有一個凡人提著仙劍殺接引童子，你為什麽肯定接引童子被殺了呢？”
我頓時一愣：“這話好像有點道理啊。”
趙先生在旁邊忽然拍了下手，對我說道：“大外甥，你還記得嗎？接引童子被殺那天，突然下了大雪，那些雪花，不就是焎利子的種子嗎？”
我點了點頭，有些緊張的說：“如果雪花就是焎利子的種子，那麽雪花落在誰身上，誰就被種下了焎利子？我記得清清楚楚，咱們都曾經冒雪趕路來著。照這麽說，咱們身上都有焎利子？”
我有點緊張，也有點慶幸。緊張的是，身上有了焎利子那可不是鬧著玩的，那意味著沒準什麽時候我們就莫名其妙的被接引童子吞掉魂魄了。我慶幸的是，有了焎利子，夏心的重瞳就能治好了。
可惜，關帝否認了我的猜測，他說道：“你們身上沒有焎利子，我已經看過了。據我猜測，當日的雪花，確實和焎利子有關係。但是接引童子或許是魂魄虛弱的緣故，隻形成了一顆種子，藏在了某一片雪花之中。那漫天的大雪隻是一個掩飾而已。”
我微微點了點頭，我的腦子正在飛速運轉，回憶當天晚上到底有誰，焎利子到底到了誰的身上。
可是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刮風下雨，範圍實在太大了。鎮上有那麽多住戶，隨便有個人出來轉轉，焎利子就可能種到他身上，這可怎麽找？
關帝對我說：“你們也不用發愁。重瞳遇到焎利子的時候，宿主是會有反應的，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心想：大不了和夏心去一趟鎮上好了，讓她挨個認認人，總能找到焎利子。
我問關帝：“三皇姑種下去的重瞳，還有多久發作？”
關帝說：“短時間內沒事，畢竟她需要你們幫忙尋找金身。這重瞳，大概是在尋找金身失敗之後用的。到時候她會占據夏心的肉身，然後把這具肉身當做自己的本體葬下去，以求獲得一次投胎的機會。”
夏心咬著牙說：“她還想投胎轉世？哼哼，敢在我身上種什麽重瞳，她一定會後悔的。”
趙先生在旁邊嘿嘿的笑：“是啊，看來三皇姑要永世不得超生了。”
夏心瞟了趙先生一眼，有點嫌棄的說：“怎麽無論什麽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就讓人覺得那麽猥瑣呢？”
趙先生也翻了翻白眼：“心中有佛，看誰都是佛。心中有狗屎，看誰都是狗屎啊。”
關帝等他們倆吵完了才衝我點了點頭：“初九，請回吧。”
然後他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最後變成了一道黑色的影子。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叫了一聲：“等一下。”
關帝的影子落在牆上，他的聲音變得悠長而空洞，好像是從遠方傳來的：“還有事嗎？”
我問關帝：“我在八卦陣裏麵遇到的人，都是真實的嗎？”
關帝嗯了一聲：“八卦陣隻虛構環境，裏麵的人和鬼都是真的。”
我說：“所以，趙先生的老婆，真的投影到裏麵去了？”
關帝簡短的回到道：“是。”
我又問：“那她是從什麽地方投影來的？”
關帝沉默了一會，淡淡的說：“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那個地方，不是我們的世界。”
隨後，關帝消失不見了。
屋子裏麵陷入到了寂靜中，隨後我就發現，夏心和趙先生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夏心最先發話了：“怎麽？趙先生這種人也有老婆？”
趙先生隨後問道：“我老婆漂亮嗎？”
我有點無奈的看著他們倆，然後點了點頭。
夏心歎息了一聲：“真是沒天理啊。”
趙先生感慨的說：“真是蒼天有眼啊。”
我撓了撓頭，說道：“你們都不關心她的來曆嗎？”
夏心說：“不關心。”
趙先生說：“你不是也不知道嗎？對了，她長什麽樣？你能不能給我畫出來？”
我說：“我畫畫的水平不怎麽樣，我隻能告訴你，她很漂亮。”
趙先生點了點頭，很肯定的說：“那八成就是我老婆了。”
夏心瞟了他一眼，問道：“為什麽？難道長得漂亮的都是你老婆？”
趙先生嘿嘿的傻笑，根本不答話，看樣子他還沉浸在剛剛有了個老婆的喜悅中無法自拔。
夏心清了清嗓子，說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就說說唄，他老婆多大年紀？姓什麽叫什麽？”
我說：“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不過她從南北朝的時候就活著了。至於之前活了多久，我不清楚，反正年紀肯定是不小了。”
夏心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趙先生：“看來是個老妖怪啊。”
趙先生則一臉陶醉：“和我一樣，是不死之身？真是般配啊。”
我又說：“至於她的名字，我不清楚。她隻是讓我叫二舅媽而已。”
趙先生和夏心又問了幾句，但是我也隻知道這些信息。最後他們都失望的放棄了。
我們在廠長室呆了一會，然後我問夏心和趙先生：“你們之前到什麽地方去了？怎麽到處找不到？”
趙先生說：“我們去找小湯唯的心髒了。按照夏心提供的線索，一路順藤摸瓜，總算有點眉目了。”
我很感興趣的問：“所以現在怎麽樣了？心髒拿到手了嗎？”
夏心搖了搖頭：“我們隻是確定了殺死小湯唯的凶手，是一隻厲鬼。確切的說，厲鬼中的殺手。”
我有點失望：“就是拿了錢，替人殺人的那種凶手？”
夏心點了點頭：“這凶手說，對方和他接頭的時候，一直都隱藏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也不知道雇主是誰。他隻負責殺人挖心，然後把心髒交到對方手裏。”
我很緊張的問：“那他交出去了嗎？”
夏心點了點頭。
我一拍額頭：“那可糟了，線索不是斷了嗎？”
趙先生說：“那倒未必。凶手殺了小湯唯之後，發現天兵都出動了。他猜到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可能有些來頭，所以臨時加了兩倍的價錢。買主同意了，但是帶的錢不夠，就承諾說三天後還錢。”
我搖了搖頭：“心髒都已經拿到了，我估計他不會再出現了。三天後還錢，可能是托詞。”
趙先生說：“有可能是托詞，有可能不是。我們已經和凶手商量好了，到時候一塊等著買主。如果買主敢出現，我們就直接把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