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買魂魄
如果沒有買帽子的男人進來,我們差點以為蔡大娘是個普通人。不過現在我們不這麽認為了,這個蔡大娘一定不簡單。
蔡大娘麵對我們的時候倒是挺謙虛,說道:“我這都不算什麽,主要是我們家老頭子厲害,我就是賣賣東西而已。”
趙先生點了點頭,說道:“古老頭確實厲害。紂王酒池肉林裏邊的酒都能弄到。”
蔡大娘嘿嘿笑了一聲,指著剩下的兩個盒子說:“其實我不騙你們,這兩樣東西都是假的。隻有那頂帽子是真的。但是呢,我直接賣帽子他肯定不會買,所以這樣迂回一下他就上鉤了。”
我們很是佩服的點了點頭。
我問蔡大娘:“您老人家,懂不懂那方麵的事?”
蔡大娘說:“傷風感冒,看胎接生,記賬算賬,種地耕田,這些我都懂,你說的具體是哪方麵?”
我說:“就是和鬼神有關係的那方麵。”
蔡大娘連連搖頭,說道:“不懂,這個真不懂。我要是懂的話,也就不用去廟裏邊求和尚給我想辦法了。”
我指著她櫃台上的東西說:“但是你賣的這些東西都神神叨叨的……”
蔡大娘說:“是這些東西神神道道,和我沒有關係。我們家老頭子幹的就是這樣的事,沒道理我也懂啊。老實說,我要不是窮的活不下去了,我也不幹這種事,你以為我整天對著這些東西心裏不害怕嗎?”
蔡大娘死活不肯承認,我心裏有點著急。我看了看趙先生,琢磨著要不要商量一下,把蔡大娘綁了算了。
這倒不是我不尊老愛幼,而是我最近發現,世人就是這樣,不見棺材不掉淚,你跟他磨破了嘴皮子,不如亮刀子。節省時間,事情辦得又利落。
如果蔡大娘不反抗,我們就嚇唬嚇唬她,讓她把實話說出來。要是她反抗,那更證明她這個人不一般了。
我想到這裏的時候,蔡大娘忽然對我說:“年輕人,我看你眉頭不展,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你說出來,也許我能幫幫你,你也知道,我這裏賣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沒準能解決你的麻煩。”
我說:“我要買一縷魂魄。”
蔡大娘嚇了一跳,說道:“年輕人,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懂鬼神,你怎麽老是往這方麵引我呢?”
我幹笑了一聲,說道:“是你問我想要買什麽,我這不是說了嗎?”
蔡大娘想了想,從櫃台下邊拿出來了一堆盒子,她對我說:“這盒子裏麵的東西,我沒敢看,但是晚上總是聽見哭聲,我估計裏麵有魂魄。”
我還沒來得及攔住她,她已經把盒子打開了。一陣陰風撲麵,我向後退了兩三步,然後屋子裏麵回響起嘹亮的哭聲來。
我一伸手,連忙把盒子給關上了。在關盒子的時候,我看見那是一個頭骨。頭骨的眼角部位有深深地刀痕,可以想象出的出來,這骨頭的主人生前被人用很暴力的手段挖去了眼睛。
我對蔡大娘說:“趕快收起來吧,這東西也太邪門了。”
蔡大娘把盒子放起來了,說道:“我也覺得邪門,但是有的人挺喜歡,願意買。”
趙先生冷笑著說:“古老頭挺厲害啊,連骨頭都往外邊運,這古墓都得讓他給搬空了吧?”
蔡大娘說:“他活著的時候我聽他說過,他好像要找什麽人的頭骨,一直沒有找到。所以才挖回來這麽多做鑒定。”
我正要再問的時候,忽然咣當一聲,小賣部的門被撞開了,有一個女人披頭散發的跑進來了。她滿臉淚痕,哭哭啼啼的說道:“蔡大娘,你救救我啊。”
夏心好奇的說:“這該不會是剛才那人的老婆吧?”
趙先生說:“我看不像,剛才那人已經買了帽子,怎麽會再打老婆呢?”
蔡大娘好奇的問:“你怎麽了?”
那女人說:“蔡大娘,我的事你還不知道嗎?我再生不出兒子來,我家男人就要打死我了。”
蔡大娘歎了口氣,說道:“這都什麽年代了,世界上怎麽還有這種人?”
女人哭著說:“怎麽辦呢?蔡大娘,閑話不多說,你快把送子觀音給我吧,我要請回家去。”
蔡大娘說:“就是昨天那一尊?”
女人點頭:“就是昨天那一尊。”
蔡大娘又說:“這個價錢……”
女人拿出來了一個書包,裏麵全都是錢:“錢有了,我偷我家男人的。”
蔡大娘擔憂的說:“回頭他知道了又得打你。”
女人說:“不怕,不怕。他就算知道了也沒事,我給他生了兒子,他高興還來不及,不會計較這些事了。”
蔡大娘點了點頭,然後從櫃台下麵拿出來了一尊送子觀音像。可是這樣的送子觀音,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因為這是個大著肚子的孕婦。
女人把送子觀音抱在懷裏,千恩萬謝。然後她把送子觀音高高的舉起來,砰地一聲,砸落在地上。
觀音摔成了不知道多少份。然後我看見送子觀音的肚子裏麵衝出來了一縷魂魄。女人伸手把魂魄抓住,向自己的嘴裏麵送過去。
可惜,魂魄還未入口,就被夏心一把抓住了。女人愣了一下,臉色漲紅,憤怒的看著夏心:“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夏心晃了晃手中的魂魄,對女人說:“你不覺得這個孩子,和我朋友長得有點像嗎?”
我仔細一看,這魂魄簡直和我一模一樣啊。我一下就反應過來了,這不是我丟失的那一縷魂魄嗎?
女人看了看魂魄,又看了看我,再看了看一臉不懷好意的夏心和趙先生,她一把抓住櫃台上的錢,急匆匆的走了。
女人走了,蔡大娘看著我們說:“你們打算買送子觀音?”
我說:“這魂魄是我的。”
蔡大娘說:“我是賣送子觀音的,可不知道裏麵有魂魄。”
我盯著她問:“是誰給你送子觀音的?還是你自己偷來的?”
蔡大娘支支吾吾的說道:“是別人送的,但是我不認識那個人,我這裏賣貨,也收貨。”
趙先生把木劍拿出來,放在了櫃台上,蔡大娘的臉色有些發白,她哆哆嗦嗦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趙先生說:“出來吧,不然的話,我就殺了她。”
這話顯然不是對蔡大娘說的,我有點納悶,這房間還有另外的人嗎?誰知道房梁上有人嘿嘿笑了一聲,有一個人影飄落下來了。
這人不是別人,是古爺爺。
古爺爺站在櫃台麵前,擋住了蔡大娘,說道:“真是奇怪了,你怎麽發現我的?”
趙先生說:“我猜到了她是死人。但是我怎麽都找不出破綻來,後來我想,可能那把能夠混淆陰陽的扇子就在附近。”
古爺爺點了點頭,對蔡大娘說:“好了,你去裏邊休息吧。”
蔡大娘擔心的問:“你……你沒事吧?”
古爺爺擺了擺手:“沒事,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
蔡大娘進了後間,然後把門關上了,古爺爺衝我們笑了笑,說道:“她也沒有全撒謊,我們確實是七十來歲才在一塊的。她什麽都不懂,死了以後就藏在這雜貨店裏邊,最近才幫我買賣東西。”
夏心說:“你做了盲神的倀,還有時間做生意,挺不錯啊。”
古爺爺苦笑了一聲,說道:“盲神要做的事很大,所以對於一些細枝末節並不計較,他沒有準備好之前,我還是有些自由的。”
趙先生把魂魄交給我,但是被古爺爺攔住了,他說道:“幾位,這一縷魂魄是需要買的。”
趙先生把木劍拿出來,說道:“古老頭,我們最近是不是對你太客氣了?在古墓裏邊的事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別得寸進尺。”
古老頭苦著臉說:“幾位,古墓裏邊的時候,大家都被怨氣迷惑了,我也稀裏糊塗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可怪不得我啊。”
我呸了一聲:“我們早就弄明白了。我們出現幻覺是因為雕像,那幾個雕像裏邊,可沒有你的。當時我們是真糊塗了,你是裝糊塗。”
古老頭馬上變了話題,說道:“這一縷魂魄,說實話,不是我的,是別人交給我來賣的。”
趙先生說:“咱們這交情,還需要買嗎?”
古老頭說:“關鍵那賣主我得罪不起啊,是盲神。”
我愣了一下,說道:“是盲神把我的魂魄偷走的?”
古老頭說:“我不知道他從哪弄來的,反正放在我這裏了,讓我賣。別人來買的話,都不賣給他,隻賣給你們幾個。”
他指著門口說:“我老伴不知道情況,賣給了剛才那女人,實際上她要是真拿走了,我會再要回來的。”
我說:“說白了,盲神拿走我的魂魄,是要訛我一筆吧?你就直接說,他想幹什麽?”
古老頭說:“他就是想讓你把魂魄買回去,用一隻眼睛買。”
我脫口而出:“古墓裏的神眼?”
古老頭點了點頭:“就是那隻神眼,看來你確實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