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兩個假人

我盯著水漬看了好一會,越看越覺得可疑。剛才我在屋子裏邊找了一大圈,沒看見地上有水啊,這是怎麽回事?

我蹲下來聞了聞,感覺這水很不對勁,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有點像是醫院裏邊的消毒水,但是又不太一樣,這水裏麵多了一種惡臭。

我正研究的時候,忽然聽到那咕嘟咕嘟的聲音又在我身後響起來了,我猛地一回頭,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身後不遠的地方多了一灘水漬。

我有點惱火的問:“是誰在耍我?”一邊說著,我一邊挺直了腰板。現在我很虛弱,所以表麵上必須要強硬。

沒有人回答我,於是我慢慢地坐在沙發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我坐下來並不是為了裝作若無其事,而是我真的很累。

幾分鍾後,那聲音又出現了,這一次他在我身後,我沒有出聲打擾他,而是小心翼翼的把銅鏡拿出來了。

這鏡子是從古爺爺那裏得來的,號稱是周朝的銅鏡,這銅鏡有很多神奇的地方,不過無論多麽神奇,它首先是一麵鏡子。

我把銅鏡舉起來,向我的身後照,我看見鏡子裏麵有一個濕淋淋的人,他的臉很髒,我隻看到他的眼睛很渴望,像是要對我說什麽。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個人,或者說這隻鬼並不是要害我。

忽然,那人慘叫了一聲,消失不見了。

我等了好久,咕嘟聲沒有再響起來。我有點懊悔,因為我忽然想明白一件事,銅鏡本來就有鎮、壓邪靈的功效,更何況是周朝的寶貝,那隻魂魄被銅鏡照了一下,估計受傷不小。

也許他現在是不敢出來了,也許是根本出不來了。

我拍了拍腦袋:“這叫什麽事啊。”

我坐在沙發上,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那隻鬼有話要說。我想了想,走到冰箱跟前,把冰箱門打開了。

剛才那隻鬼身上濕淋淋的,像是一隻水鬼。但是這是在樓上,沒有河也沒有湖,除非有人把它的屍體泡在水裏了。

冰箱挺大,但是好像藏不下一具屍體。那裏麵除了泡著龍哥一夥人的皮膚之外,還有一些水果零食。

我肚子有點餓,但是又有點忌諱那些人皮,所以沒有吃。

我把手機掏出來,打算給趙先生打個電話,剛才被水鬼鬧得我心煩意亂的,我忘了把陳雷行的事跟趙先生說一下。

結果手機掏出來根本沒信號。我心裏犯嘀咕:這地方連信號都沒有?那個什麽高人布置的陣法這麽厲害?

我走到大門口拉了拉房門,想要出去打個電話,但是房門被反鎖了。

我苦笑了一聲,心裏沉甸甸的:這個陳雷行到底還是在算計我啊。

從一開始我就沒怎麽信任過陳雷行,隻不過被人打了麻藥,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過,隻好裝傻配合,現在事情果然朝著最壞的情況去了,我也就隻能認了。

我歎了口氣,搖搖晃晃的坐回到沙發上,心想:“趙先生會被抓嗎?他們是有點小聰明,可是和陳雷行這種天生的陰謀家有差距啊。”

我坐了一會覺得挺無聊的,作為一個犯人,我應該熟悉一下牢房的情況吧?於是我走到窗邊,使勁把腦袋探出去。這樣一看,我發現我是在一座爛尾樓裏麵。周圍全都是黑乎乎的建築垃圾,這有這一戶是裝修了的。

不得不說,陳雷行就是厲害啊,能在這裏建個老巢,換成別人,誰能做到?現在好了,我就算是呼救也沒用了,根本沒人聽到。

於是我把窗戶關上了,外麵的風挺涼的,吹感冒了也不好。我挨個檢查臥室,裏麵有床,有衣櫃。家具倒是挺齊全,不過都是全新的,一看就是沒人用過的。

後來等我檢查到浴室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不對勁了,這浴室太小了。相對於三室兩廳的房子來說,這浴室小的簡直轉不開身。

我比劃了幾下,覺得有一麵牆很可疑,於是我伸手敲了敲,有砰砰砰的回音。後麵是空的。

如果放到以前,我一腳踹過去,這種牆也就塌了,但是現在不行,現在我身體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於是我拿著匕首,沿著磚縫一點點的摳,幸好我的匕首很鋒利,摳了一會一塊磚就取下來了。

我正要再接再厲摳第二塊磚的時候,後麵出現了一張濕淋淋的臉。

我嚇了一跳,差點發出一聲尖叫。我忍住了,並且沒有向後退一步,而是死死地盯著他。

鬼魂這東西,比的就是一個氣勢。你氣勢旺了,哪怕癱瘓在床他們也不敢造次。

果然,那隻鬼的眼神軟下來了。他很渴望的看著我,然後說道:“胡哥,你來救我了?”

我被這稱呼叫的一愣:“你是……”

那隻鬼說:“我是馬克啊。”

我驚詫不已的看著馬克,他已經死了?我心裏麵有點難過,我和馬克也算是朋友了,而且我感覺他和我們不一樣,他是普通人,他年輕的時候會叛逆逃學,成年後應該改過自新,中年則被生活訓得服服帖帖,然後老死在一張**。我從來沒想過,他會這麽年輕就死掉。

我對馬克說:“你等等,我把牆拆了放你出來,你是怎麽死的?”

馬克說:“胡哥,你別用那個鏡子照我了,我剛才差點魂飛魄散。”

我有點尷尬的說:“不照了,你放心吧。”

馬克嗯了一聲,然後說:“這個地方不對勁,你怎麽還不跑啊。”

我說:“我倒是想跑,我也跑不了啊。”

馬克說:“那你怎麽不打電話報警?我現在是鬼,沒辦法打電話,但是你可以啊。”

我說:“這裏沒信號。”

馬克說:“客廳裏邊,電視後麵有個信號屏蔽器,你斷了電就有信號了。”

我愣了一下,然後一拍腦門:“這麽簡單的事我怎麽沒想到?”

我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客廳,那裏果然有個屏蔽器,我一伸手,把電源給拔下來了。手機果然有信號了。

我本來想報警,但是轉念一想,陳雷行估計也控製了警方,我這樣報警等於自投羅網,於是我給趙先生發了一條短信:“小心陳雷行。”

可就在這時候,房門被打開了。陳雷行大踏步的走進來,對我說:“小兄弟,在這裏住的怎麽樣?”

我把手機藏在褲兜裏,幹笑著說:“還行,就是有點餓。”

跟著陳雷行進來的還有夏心和趙先生,他們倆一臉的東張西望,顯得很好奇。我心中一歎,到底是晚了一步啊,這兩個人已經中招了,看他們一臉懵懵懂懂的樣子,好像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啊。

陳雷行說:“餓了?怎麽不吃冰箱裏的東西?”他很快又反應過來,微笑著說:“是不是有那些人皮在,覺得難以下口?不過沒關係,都是密封的。這樣吧,你等等,我去外麵給你們買點吃的。”

陳雷行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轉身就走了,我心中大喜,他走了,我就可以進行我的計劃了。

我看著趙先生和夏心痛心疾首的說:“你們倆怎麽也來了?”

趙先生說:“不是你讓我們來的嗎?說這裏比較安全。”

我歎了口氣,正要告訴他們真相。我衣兜裏的手機響了。我把手機拿出來,發現是一條短信,點開一看,居然是趙先生發過來的。

我有點不明白,我們就麵對麵坐著,他給我發短信幹什麽?而且短信隻有短短的一句話:陳雷行是誰?

我把手機收起來,好奇的問趙先生:“你不知道陳雷行是誰?”

趙先生也一臉好奇的看著我:“我當然知道啊,剛才那人不就是陳雷行嗎?”

我心裏一跳,覺得這事有點蹊蹺。我哦了一聲,裝作很疲憊的樣子靠在沙發上,然後把手機摸出來了,給趙先生發了個短信:“你在哪?”

趙先生說:“跟夏心在一起啊。”

我有點惱火的回了一句:“地點。”

趙先生說:“怡紅院。”

我真想打電話過去破口大罵,這個人怎麽這樣?別人十萬火急的時候他就開起玩笑來了。我耐著性子回了一句:我有急事,咱們不鬧,你別打電話,發短信告訴我,你們在哪?在做什麽?周圍有什麽人?

我等了足足十分鍾,趙先生的短信終於回來了:我們在怡紅院,這是新開的一家餐廳,我們在吃自助餐,旁邊有個胖子,已經吃了半鍋肉了,夏心正在和他較勁,比賽看誰吃的多,我估計胖子要輸。我就比較倒黴了,我不能吃熱的,不能吃葷的,隻能弄這點生菜啃菜葉,我看見隔壁桌有三個小姑娘,一直衝我嘿嘿的笑,估計心裏在罵我傻、逼……我也覺得挺二的,來自助餐廳啃菜葉,可夏心非要來……

後麵還有一大串,但是我沒有看。我隻要確定一件事就夠了。眼前的趙先生和夏心,並不是真正的趙先生和夏心。

這個陳雷行,能量比我想象中要大啊,居然能弄來兩個假人。

我站起身來,對趙先生說:“我去上個廁所。”

趙先生哦了一聲,我經過他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感有點脆,不像是活人,不知道是用什麽東西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