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小陳
趙先生和夏心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我:“這個真理是你剛剛得出來的?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結論嗎?”
現在我有點懷念真正的趙先生和夏心了。這兩個假人太囂張了,明明是冒牌貨還不小心翼翼的……
偏偏這時候,陳雷行又給我發短信了,當然,他用的是趙先生的名義:“大外甥,你聯係到夏心沒有?”
我斟酌了一下,回了一句:“聯係到了。”
陳雷行秒回:“她在哪。”
我本來想告訴他正在泡澡,讓他在洗浴中心慢慢等吧。但是轉念一想,洗浴中心是陳雷行虛構出來的,我要是這麽說的話,下一秒就得被識破,這個人可是個老奸巨猾的家夥啊,我不得不防。
對待狡猾的人,想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少說話,說的越少,他得到的消息就越少。於是我含含糊糊的說:“我給夏心發了個短信,她說的含含糊糊的,沒有明說。說是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可能不方便和我聯係。”
發完了短信,我能想象到陳雷行急得抓耳撓腮的樣子了。
我估計陳雷行現在很想讓我仔細問問夏心在哪,但是他又不敢,萬一和夏心聯係的多了,被我問出來不對勁,那就糟糕了。
果然,陳雷行給我發短信說:“那你別打擾她了,萬一把她暴露了就不好了。”
我奸笑了一聲,對陳雷行說:“二舅,我話費不足了,再給你發短信就要欠費了。”
兩分鍾後,我收到了一條短信,有人給我交了二百塊錢話費。
我不由得讚歎:領導就是不一樣啊,出手大方。
然後我想給夏心發個短信,把這裏的情況說一下,好讓她提高警惕。但是編輯好了短信之後,我沒有發出去。
我有點擔心她的號碼也是假的。雖然那一串數字很熟悉,但是……萬一呢?萬一陳雷行在這裏搭了個假基站呢?這種想法有點荒唐,但是我覺得陳雷行完全幹得出來。
我思前想後,又從煙盒裏麵抽出來一支煙。夏心一臉鄙視的說:“你剛才不是說煙癮不大嗎?”
我聳了聳肩:“沒辦法啊,壓力大煙癮就大。”
我進了衛生間,把排風扇打開了。我感覺排風扇可能有點毛病,開起來當當響,像是拖拉機一樣。
我借著這聲音的掩護,給夏心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夏心的聲音有點詫異:“胡初九?在那裏邊還能用手機?警察不管嗎?”
我愣了兩秒鍾,忽然反應過來了。夏心和趙先生還不知道我被抓走了,他們可能一直等在公安局外麵。不知道他們藏到哪了,陳雷行居然一直沒有抓到他們。
我低聲說:“你們聽我說,我的電話可能被監聽了。你們倆藏好,千萬不要出來,有人正在抓我們三個。他叫陳雷行,這個人能通鬼神,而且在人間身在高位,很難對付。我現在被關起來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你們檢查一下身上有沒有竊聽器,然後找機會來救我吧。我隻知道我在一片爛尾樓裏麵。”
我說完之後那邊沒有動靜,我把手機拿起來一看,電話早就掛了。
我有點納悶:怎麽掛我電話?
我再給夏心撥出去的時候,發現我的手機沒有信號。
我從衛生間出來,看見陳雷行已經回來了。他帶回來幾個盒飯,正分給那兩個假人。
陳雷行見我出來,衝我笑了笑,說道:“小兄弟,我買飯回來了,快吃飯吧。”
我答應了一聲,把盒飯打開了。但是我沒有吃,我說:“我不愛吃蘑菇。”
陳雷行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我會在這上邊挑剔。我把陳雷行留給自己的那一份搶過來了,笑嘻嘻的說:“我喜歡吃地三鮮的,咱們換換吧。”
陳雷行還沒來得及說話,我已經風卷殘雲一般的吃了一大半。一邊吃我一邊在心裏得意的笑:看你有什麽辦法給我下藥。
吃完飯之後,我向電視的方向瞄了一眼,信號屏蔽器又插在上麵了。陳雷行既然把這東西插上,恐怕就是打算跟我攤牌了,估計他也猜到了,我大體知道了他的計劃。
我把飯盒放下,對陳雷行說:“怎麽這屋子裏邊沒信號了?”
陳雷行淡淡的哦了一聲,說道:“我在這裏裝了信號屏蔽器。”
我納悶的問:“為什麽?”
陳雷行說:“那些人會根據信號查到我們的位置。”
我有點不相信的說:“真的假的?鬼也懂這個?”
陳雷行很嚴肅的說:“任何人都不能小覷。驕兵必敗啊。”
我沒話了,於是我們幾個坐在沙發上發呆。這裏有了信號屏蔽器,趙先生和夏心就沒辦法聯絡我了,看樣子陳雷行已經放棄這步棋了,他打算怎麽處置我呢?會不會把我殺了?
不會,不會,他可能想把我們幾個一網打盡,在沒有找到趙先生和夏心之前不會殺人的。
後來我發現陳雷行總是有意無意的看我,而且眼神越來越不善,我問他:“你怎麽了?”
陳雷行說:“沒什麽。”然後把臉扭過去了。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更加擔心了。突然間,他毫無預兆的轉過身來,一腳把我踹倒在地了。
其實他轉身的時候我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可是我的身體軟綿綿的,即使看到了他要幹什麽,我也來不及有所反應。所以我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下,躺在地上捂著肚子,疼的一陣陣發暈。
當初我去環奧鋼鐵廠救夏心,和十幾個保安打了一架,又是鋼管又是鋼筋,拳拳到肉,也沒有這麽憋屈過。
陳雷行慢悠悠的走過來了,他蹲下身子,隨手把我的手機掏了出來,然後開始看我的短信。看完之後點了點頭:“原來還在公安局附近。”
我有點後悔,剛才發完短信為什麽不刪掉。看來和鬼打交道太多了,對於人世間的事,我的警惕性已經很低了。
陳雷行拔掉了屏蔽器,隨手撥了個號碼,對那頭說道:“在公安局附近搜,先弄一個包圍圈,然後一點點縮小,別把人給嚇跑了。”
那頭不知道答應了一句什麽,陳雷行把電話掛了。
他把電話扔在我身上,說道:“胡初九,我本來不想跟你撕破臉,你為什麽要逼我呢?”
我一臉無辜的說:“我什麽時候逼你了?把我抓來的是你,設局騙我的也是你。現在一腳把我踹倒在地的也是你,我是受害者啊,完完全全的受害者。”
陳雷行搖了搖頭:“你不是受害者,你有原罪,知道嗎?”
我納悶的問:“原罪?陳老哥你還信教啊?”
陳雷行說:“你有些小聰明,這些小聰明就是原罪,你懂嗎?你們要蠢一點。蠢是你們的保護色。”
“你看不穿我的打算,你就能快快樂樂的活下去,然後快快樂樂的死掉。這一生開開心心,覺得……嗯,那個詞怎麽說來著?對,盛世繁華。可是你為什麽要看出來呢?結果怎麽樣?被我一腳踹倒在地上,抱著肚子弓著腰,像是一條可憐的蟲子。你能改變什麽嗎?什麽都改變不了,隻是徒增痛苦而已。”
我說:“受教了。”
陳雷行伸了伸懶腰,坐回到沙發上。其實這時候我能爬起來了,但是為了表現的很虛弱,我故意沒有動,又磨蹭了幾分鍾,才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
現在有信號了,我也有手機,但是我不能撥,因為他把我看的很緊。
忽然間,陳雷行的手機響了。他把電話接了,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麽,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然後他就訓斥道:“你年紀也不小了,別整天不著四六。每次惹下麻煩都要老子給你擦屁股,老子死了你怎麽辦?死在糞坑裏麵嗎?”
陳雷行一直是一副精明幹練,少說話做狠事的模樣,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失態,對著電話裏邊破口大罵。
幾秒鍾後,他又是像被抽走了骨頭一樣,疲憊的坐在沙發上,說道:“行了,我知道了。我去外麵接你吧。”
然而,他還沒有走到門口,房門就被人打開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摟著另一個更小的女孩進來了。
這兩個人都醉醺醺的。
年輕人朝陳雷行幹笑了一聲,喊了一句:“爸。”
女孩也甜甜的一笑:“叔叔。”
陳雷行陰沉著臉說:“滾,快滾。以後沒我的同意,不許來這裏。”然後把車鑰匙遞過去了。
我躺在地上說:“喝醉了還開車?”
年輕人瞟了我一眼,說道:“你懂個屁啊,老子有代駕。”
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趙先生身上,一臉好奇的看著趙先生。他旁邊的女孩不樂意了,說道:“喂,你懷裏抱著一個,還要看另一個啊。那個老女人有什麽好的?”
夏心不樂意了:“你說誰是老女人?”
年輕人摟了摟女孩,說道:“你誤會了,我不是在看她。我是在看旁邊的那個男人。”
女人不依不饒:“誰信啊,一個老男人有什麽好看的,你一定是在看旁邊那個女的。我不幹,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
年輕人揚手給了女孩一巴掌:“他媽、的,有完沒完?”
女孩哭著跑了。年輕人則走到趙先生麵前,說道:“老哥,你是不是姓趙?咱們有緣啊,在這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