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刀疤臉

趙先生看著年輕人,好奇的問:“你認識我?我怎麽不認識你?是了,是了,我曾經失憶過。你是不是知道我的過去?”

年輕人臉上露出不屑來,然後說:“是啊,我知道你的過去,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看這年輕人恐怕連二十歲都沒有,怎麽可能知道趙先生的過去?而且他和趙先生說話的時候頗有敵意。

我想要提醒趙先生小心一點,但是轉念一想,這趙先生根本就是個假人,我這麽緊張幹什麽?

想到這裏,我就坐在沙發上養精神,對這一切裝作沒看見。

年輕人扭過頭來對陳雷行說:“爸,我能不能帶這朋友出去玩一會?”

陳雷行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年輕人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他很快就沉著臉說:“不行,我和幾位朋友在商量要緊的事,你別搗亂。”

年輕人嘀咕著說:“每次商量事就來這地方,也不知道什麽事這麽秘密。”

他擺了擺手說:“行,那我走了。”

年輕人走到門口的時候,陳雷行忽然說:“以後別來這了,不然出了什麽事,可別怪我不保你。”

年輕人回過頭來,疑惑的看了我們幾個兩眼,然後點了點頭。

年輕人走了,我有點幸災樂禍的看著陳雷行:“那是你兒子?”

陳雷行點了點頭。

我說:“他不知道這的事?”

陳雷行說:“不知道。這種事怎麽能告訴他?我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麽搞的,前兩天在外邊碰見我了,也不吱聲,跟著我到了這。我忙著要抓你們,一時間來不及布置別的地方了。”

我說:“陳老哥,我看你這個人就挺精明。先生了孩子再幹壞事,就不怕生孩子沒***了。”

陳雷行笑了笑,說道:“我幹壞事了嗎?”

我指了指我自己:“你把我關在這裏,不算幹壞事?”

陳雷行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幾個都是通緝犯吧?我要是真想幹壞事,直接把你們送到公安機關就行了。到時候你還能這麽逍遙自在,還坐沙發吃盒飯?”

我說:“你也知道,公安機關困不住我們。”

這時候,陳雷行的手機又響了。他接了個電話,然後對我笑了笑,說道:“你的兩個同伴被抓了。”

我心裏一跳。夏心和趙先生還是被抓住了?看來我之前那個電話他們沒有聽完。不過我強裝鎮定,指了指旁邊兩個假人說:“什麽同伴被抓了,我的兩個同伴不是在這裏嗎?”

陳雷行說:“我想你也明白,這兩位是假的。”

旁邊的兩個假人咦了一聲,納悶的問:“誰是假的?”

陳雷行湊到我耳邊說:“他們不知道自己是假的。其實你我都清楚,他們是舊衣服做成的替身。這替身是那些人幫我做的,你看逼真不逼真?”

我說:“逼真,你要是不說我都看不出來。”

陳雷行哈哈一笑,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我忍不住問他:“能不能勞駕告訴我,你抓我們做什麽?”

陳雷行說:“你馬上就知道了。”

我們就這樣呆呆的坐了二十來分鍾,房門被敲響了。陳雷行大踏步的走過去,把門拉開了,外麵站著一個臉上帶疤的漢子,顯得很凶悍。

疤臉漢子拿出來一個盒子,說道:“那兩個人招了,按照他們說的地址,我把東西拿到了。”

陳雷行接過盒子看了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我使勁抻著脖子,看見裏麵似乎躺著一隻手掌。我看見這手掌的時候就有點不安,因為它很像是我從井下邊帶出來的那隻神手。

陳雷行把盒子蓋上了,問道:“那兩個人怎麽處理的?”

疤臉漢子說:“找到東西之後,把他們弄暈了扔在那了,稍微放了點血,你不是說不讓殺人嗎?”

陳雷行滿意的點了點頭:“沒有殺人就好。鬧事裏麵出現死人很麻煩。”

疤臉漢子嘿嘿笑著說:“死人又怎麽樣,不就是普通的凶殺案嗎?對於你來說有什麽麻煩的?重要的是這隻手,咱們快送過去吧。”

陳雷行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拿到神手就好。把手送過去是大功一件,回頭再把人皮紋身送過去,又是大功一件。”

疤臉漢子說:“要不要把紋身一塊送過去?”

陳雷行說:“不行。人皮紋身還少了幾塊,等我們湊齊了再送。”

疤臉漢子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他指著我問:“那家夥用不用捆起來?”

陳雷行說:“不用捆,給他打上麻藥就行了。”

陳雷行帶著盒子出門了,疤臉漢子冷笑著走進來,在我身上紮了一針。

疤臉漢子也走了,步履匆匆,顯然是追趕著陳雷行去的,估計是擔心陳雷行獨占了功勞。

我躺在地上,和坐在沙發上的趙先生以及夏心大眼瞪小眼,我有些悲憤的問:“為什麽不出手幫忙?”

趙先生說:“幫什麽忙?剛才他不是在給你打針治病嗎?”

我想要罵他一句,但是我的意識漸漸的模糊,我又陷入到沉睡中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覺得手腳發軟。我使勁抬起手來,左右開弓打了自己幾個大嘴巴,刺痛讓我清醒了不少。

我從地上爬起來,看見夏心和趙先生正一臉驚恐的看著我,仿佛看一個精神病患者。

他們麵前的電視開著,看樣子他們一直在看電視。

我艱難地挪著腳步,把信號屏蔽器拔了,然後撥打趙先生和夏心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摸了摸懷裏麵,幸好,我的匕首還在。

我走到衛生間,三下五除二把那麵牆拆了。我看見牆後麵有一個浴缸,馬克的屍體就在浴缸裏麵泡著。

淹死的人不太好看,屍體長時間在水裏麵泡著,會發白發脹,觸目驚心。

這時候,我身後忽然有聲音幽幽的說:“胡哥,沒想到你還記著來救我。”

我回頭,看見馬克的魂魄就在我身後,雙眼滿含感動的淚水。

我呸了一聲:“別跟我這肉麻了。你能背的動我嗎?”

馬克說:“我的魂魄本來就挺弱,剛才又被你的鏡子照了一下。你的肉身相對於我來說,重的像是一座山,我背不動。”

我歎了口氣:“真是個沒用的。”

我伸手把旁邊的墩布拿過來了,這東西勉強可以做一個拐杖。隻要出了爛尾樓,我攔一輛車,事情就好辦了。

馬克見我轉身要走,對我說:“胡哥,你帶我也走啊。”

我納悶的問:“你自己不能走?”

馬克說:“我是被淹死在這裏的,屍體不走,我的魂魄就走不了。”

我罵了一句:“你扯什麽淡?你看我能背的動你的屍體嗎?”

馬克撓了撓頭,幹笑著說道:“其實不用背屍體也可以,我把魂魄附身在別的東西上麵。不過從此以後,那樣東西就相當於我的肉身了,進棺材,上墳燒紙,都得用它。”

我說:“那你可要選一個輕一點的。”

馬克說:“我衣兜裏麵有一支鋼筆,我就附身在鋼筆上麵吧。”隨後,他的魂魄消失不見了。

我忍著惡心把手伸到他的衣兜裏麵,掏了掏,把鋼筆拿出來了。然後我拄著墩布一步步向外麵走。

等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發現我根本打不開這扇門。門已經反鎖了。

我回頭對趙先生說:“二舅,你能不能幫我開一下門?”

真正的趙先生手法堪比神偷,不知道這個假人能不能做到。誰知道趙先生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開門。”

我又問夏心:“你能不能幫幫我?”

夏心也搖了搖頭。

我正打算給他們洗洗腦,把這兩個人策、反的時候,房門砰地一聲,被人給撞開了。我就站在門口,被防盜門狠狠地拍了一下,頓時就倒在地上了。我捂著鼻子,疼的說不出話來。

然後我聽見一聲冷笑:“什麽玩意?就這點本事,還敢和陰符作對?”

我抬起頭來,因為鼻子被撞,所以雙眼流淚,看起來很沒麵子。我看見進來的是一個中年人,麵色蒼白,臉上露著死相。剛才他號稱陰符,所以據我估計,這個中年人是陰符臨時征用來的屍體。

中年人身後還有二十來個跟班的,這些跟班的個個五大三粗,看來上次吃虧之後他已經吸取教訓了,這次抓人的時候多帶了點人。

陰符徑直走到趙先生跟前,說道:“老兄,恭喜你,你要做官了。”

趙先生眼前一亮,問道:“是什麽級別的?正部還是正廳?”

陰符用大鐵鏈拴住他的脖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要做判官了。”

趙先生一臉茫然地說:“做判官?這個官很大嗎?”一邊說著話,他一邊被陰符的鐵鏈拽起來了,慢吞吞的跟著他向外邊走。

現在的趙先生隻是屙罷了。屙這個東西,性格不穩定,情緒不穩定,智商也不穩定,這沒什麽好納悶的。關鍵是……陰符怎麽把屙當成了真人?這也太大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