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兩家店

我隻是略微觀察了一下,就發現這裏的小鬼個個是活**。

有的偷偷跟在小姑娘後麵,幫她托著身上的背包,免得壓壞了肩膀。有的跟在大爺後麵,幫他推三輪車,生怕他累出毛病來。有的在撿路上的石頭,唯恐絆倒走路的小孩。

我很羨慕的看了一會,然後問古爺爺說:“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麽在這裏。”

古爺爺說:“我是專程來找你的。當初你們在冥獄山上一場大戰,我看的清清楚楚。”

我奇怪的問:“你就在旁邊?我怎麽沒有看見你?”

古爺爺嘿嘿笑了一聲:“我有這把扇子在身上,你怎麽可能看得見我?”

我問古爺爺:“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古爺爺張嘴要說話,忽然又閉上嘴了。他摸了摸鼻子,說道:“沒什麽事,我是放心不下,所以來看看。”

我說:“你別騙我啊。我感覺你是有事。當時你既然在暗中觀察,那你告訴我,薛師傅是不是出事了?”

古爺爺撓了撓頭,說道:“薛師傅啊,你不用擔心他。他那肉身不一般,很經得起摔打,當時他很快就逃了。唉?說起來也是往這個方向逃的,你沒有見到他嗎?”

我說沒有。我又問他別人是不是還活著,他含含糊糊的說不知道。

古爺爺又說了些不鹹不淡的話,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覺得他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

古爺爺走了,我自己在這條街上溜達。我走了一會,覺得有點肚子餓,可是現在街上的店鋪都關門了,根本買不到吃的。

我走了一會,發現前麵有一家雜貨店。店門是鎖著的,我趴在門縫上看了看,裏麵的貨架上還有東西。

我頓時大喜,從路邊撿了根鐵絲就開始撬鎖。我跟著趙先生混了幾天,別的本事沒學會,溜門撬鎖的事倒學了不少。

當我開始撬鎖的時候,我又有點猶豫:我現在算不算是辦壞事啊。我偷了人家的東西,會不會被請出去啊?

算了,不讓我在這裏呆著我就去別的地方,反正冥道的人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我。

想到這裏,我就心安理得的撬鎖。這把鎖繡的可真厲害啊,鐵絲捅進去,鐵鏽撲簌撲簌的往下落。我小心翼翼的找鎖簧,結果一時失手,用的力氣大了一點,那把鎖哢嚓一聲,裂開了。

我撓了撓頭,把破鎖扔在地上,心想:這什麽玩意?這種鎖也能防賊嗎?

我悄悄地進了雜貨店,我不敢開燈,借著外麵的路燈光,我看見貨架上有一些麵包,太好了。我把包裝撕開了,一陣狼吞虎咽。

我太餓了,根本就是剛塞進嘴裏就咽下去,吃完了也沒吃出味來。

我又有點渴,於是我開始找水。還好,我很快發現了礦泉水,我擰開瓶蓋,往嘴裏一灌,然後就噴出來了。這什麽玩意?水是臭的。

這是黑店啊,賣冒牌貨。這老板也太二了吧?哪怕你賣假貨,哪怕你兌自來水呢?你拿著一瓶臭水賣,誰會上當?

我又擰開了另一瓶,也是臭的。

後來我摁亮了手機,想要好好找找,結果借著手機的燈光一看,我發現貨架上,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

我心裏一沉,又看了看礦泉水的日期。二十年前生產的。

我額頭上的冷汗就流下來了,又看了看剛才吃過的麵包,也是二十年前的。緊接著,我的肚子就開始翻江倒海。

我捂著肚子在雜貨鋪亂找,結果這裏根本沒有廁所。

我衝出來,東張西望,看見一條無人的小巷,於是我跑進去了。

真是落魄啊,想不到逃了幾千裏,居然落到了隨地大小便的境地。

我今天偷了東西,又很沒有公德的破壞市容,我估計這條街是容不下我了。趕我出去是肯定的,至於什麽時候趕我,我還不知道。

十分鍾後,我兩腿發軟的走出來了。剛才吃進去的東西全拉出來了,肚子還是一陣一陣的絞痛,我的頭一陣陣發暈,我覺得我得吃兩片藥頂一頂。

恰好雜貨鋪旁邊就有一家藥店,我掙紮著走過去,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

反正這是玻璃門,我就破罐子破摔吧,我用匕首砸了兩下,把門砸碎了。然後開始在貨架上找。

嗯?這裏的藥好奇怪啊,要麽是萬艾可,要麽是艾力達,剩下的寫著什麽緊急避……什麽什麽的,以及一些計生工具。我甚至在箱子裏發現了大批蠟燭,以及根本沒辦法穿出去的女士衣服。

這是個黃店啊。

我捂著肚子倒在櫃台下麵,喘著粗氣哀歎:這槐城怎麽回事啊?民風這麽凶悍?不是黑店就是黃店。不行,我得走,這個地方不能多呆。

我從地上爬起來,但是一陣天旋地轉,我又坐下來了。

我靠著櫃台喘了一會,自然而然的開始呼吸吐納。一刻鍾後,肚子疼消失了,好像也沒有那麽餓了。

我鬆了口氣:“還是做修行人好啊。今天簡直是救了我一命。”

我站起來,鬼鬼祟祟的從店裏邊溜出來,恰似一個剛剛偷了藥店的東西,急於回家的急色、鬼。

結果我往外邊走的時候,外麵有個人急匆匆的想進來。那人低著頭,走的很快,恰似一個剛從家裏出來,想從藥店偷點東西的急色、鬼。

他沒有看路,於是我們倆人撞了個滿懷。

我本來身體就有點發虛,一下就倒在地上了。然後我破口大罵:“怎麽搞的?走慢點能憋死你嗎?”

那人卻沒有說話,而是有些意外的打量我,過了一會,他試探著叫了一聲:“大外甥?”

我頓時一個機靈。但是我很快反應過來了,這不是趙先生,聲音不對。

我用手機照了照他,然後很意外的看著他:“薛師傅?”

站在我麵前的居然是薛師傅。

他說:“對啊,是我啊,大外甥,你怎麽在這裏?”

我說:“你別這麽叫我行嗎?”

薛師傅說:“不行啊,我如果不叫你大外甥,姓趙的就會默認咱們倆是一輩的,那我也得叫他二舅了,我可不想平白無故做了人家的外甥。”

我心想這都什麽跟什麽啊,薛師傅這個人不能跟他閑聊,不然說起來就沒完了。

我問他:“你怎麽到這裏來的?”

薛師傅說:“你忘了?我被人家打了一掌,差點死掉,就慌不擇路的亂跑。也不知道是受了傷還是怎麽回事,腦子特別糊塗。最後就逃到一處亂葬崗裏邊了。”

“那是一家小鬼,正在辦喜事,新娘子上好了妝,一男一女兩個老鬼卻哭哭啼啼的。”

“我問他們,嫁女兒這種好事,哭什麽?”

“那老兩口說,是附近有一隻厲鬼,看上了他們女兒,他們是不得不嫁。”

“我更好奇了,我說誰不希望自己姑爺有本事,將來女兒穿金戴銀,生活美滋滋。”

“這老兩口說,那厲鬼已經娶了幾百個姨太太了,喜新厭舊,沒有一個超過三天的。如果是嫁過去守活寡也就算了。這厲鬼還有個變態的愛好,喜歡吃魂魄。他的姨太太總是莫名其妙的失蹤,大家都說是被他給吃了。”

“我一聽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就對老兩口說,你們別哭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我本來想路見不平,幫他殺了那隻厲鬼,誰知道我受傷太重,被那隻鬼揍得跟豬頭似得,還是那老兩口比較機靈,抽了個空子,帶著我和那女鬼逃出來了。”

“我們在半路上遇見了好心人,聽說這裏有一條街,專門收留落難的鬼魂,所以就逃進來了。”

我撓了撓頭,心說真是夠巧的。

我問薛師傅:“那你逃進來了,不好好休息,你急匆匆的到這幹什麽?”

薛師傅說:“我不是被人打傷了嗎?我想來藥店找點藥啊。”

我苦笑了一聲:“你找不到,這裏的藥都不能用。”

薛師傅說:“怎麽會不能用呢?”

他在牆上摸索了一下,把燈打開了。那電燈上麵不知道蒙了多少土,所以光芒昏黃的可怕。

薛師傅在藥架子上看了一會,然後暗罵了一聲,坐在我身邊了。

我說:“不能用吧?”

薛師傅說:“這是哪個王八蛋開的藥店啊。怎麽還專賣這種藥呢?這是專賣店嗎?哪怕捎帶著賣點紅花油也行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運功療傷吧。”

薛師傅歎了口氣:“內傷好治,可是我現在鼻青臉腫的,很丟人啊。”

我們倆沉默了,屋子裏麵的氣氛有點尷尬。我對薛師傅說:“咱們倆在這種店裏坐著好像不太好。要不咱們出去吧。”

薛師傅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我們倆鬼鬼祟祟的走出來,恰好碰見一個女人,正從門口經過。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薛師傅,一臉嫌惡的走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可是薛師傅卻一直盯著她。

我對薛師傅說:“算了,被人看一眼有什麽大不了的?你還想報仇嗎?”

薛師傅搖了搖頭:“不是,你仔細看。看她的影子。”

我仔細一看,發現女人身後有兩條影子。其中一條是她自己的,另一條張牙舞爪,似乎在毆打她。

怪不得這女人身體消瘦,麵有病容,原來是被鬼纏上了。

我疑惑的說:“不對啊,這裏的規矩,鬼隻能行善,不能作惡,這隻鬼為什麽這麽大膽,不怕被趕出去嗎?”

薛師傅說:“你這麽好奇啊,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