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夜色下**頭三個隆起來的團子,蕭昱忍不住輕笑出聲——他們三隻,連均勻的呼吸聲都是此起彼伏的,倒像是三人在做同一個夢。

“小昱君,咱兩明天組團去吃陝北大盤**,別理譚峰和嚴賀,他們打遊戲總不帶我……”武正琅砸吧砸吧嘴,似乎是在表達對另外兩隻室友的不滿。

“誒喲,長本事了,敢往你爺爺頭上爬了?”譚峰在外麵裝得多一本正經,一到宿舍就**不羈愛自由,哪怕做個夢都不踏實。

兩人的夢話並不對搭,但粗粗淺淺聽下來,還也算那麽回事。微博裏榜姐常有熱評說兩個室友的夢話能接得上,此刻蕭昱也深刻地懷疑,武正琅和譚峰是否在做同一個夢。

暗自笑笑,蕭昱躡手躡腳爬上自己的床鋪,留下散落在地左一隻右一隻的涼拖鞋,和一串“吱吱呀呀”的鐵床欄的摩擦聲。

不知道盧子堯最近在忙些什麽,但是自從星期四晚上蕭昱和他談及過搬寢室後,就再沒見過他。

一個學校有多大,一個學院又有多大,住在同一樓層的人都不一定能天天見到麵,更何況是盧子堯那種和自己相差那麽遠的人。

蕭昱是懶得去多想,未來的室友自有未來的時間去了解,更何況他換寢室也不是為了去了解盧子堯的。

他是不在乎了,可盧子堯卻是為了“迎接”新室友做了不少事。

這邊忙前忙後,忙裏忙外,那邊卻是把導員助理的工作摞下不少,弄得馬晶晶隻好找了另一個助理加班加點。

但盧子堯畢竟是和馬晶晶打過招呼,請過假的。平時值班工作時,盧子堯也沒多擺什麽架子,甚至所有任務也都完成得出色。三個月來,盧子堯的第一次請假,馬晶晶又怎好不同意?

想著自己以後多數日子會直接住宿舍了,盧子堯幹脆把自己租在外麵的房子借給周坤,替他找人搬東西,打掃房間衛生……

太過盛情,令得周坤直以為自己是不是哪裏招了盧子堯的厭。

等周坤搬出去後,盧子堯又讓人大肆訂購了一批家具,趁著周四五課少,把整間宿舍翻新了一番。左右一弄,倒把整個宿舍弄得和小公寓沒多差。

盧子堯畢竟是有特權的,學校上一層領導被知會此事後,曉得也說不動他,就由著他去了。盧子堯對家居室設計也頗有自己的想法,短短兩天下來,整間宿舍竟被改造得以簡約風格為主。

隻是沒人發覺,也沒人多去想,一向喜愛深色調的盧子堯,何時會喜歡把自己的房間設計得如此簡單明亮了,畢竟他從來也不是個喜歡將就別人的人。

星期五就這麽平平淡淡過來了,又過去了。對別人普普通通的一個周末前一天,在蕭昱看來卻是無比珍貴——每周周五,無論是勤工儉學,還是特招導員助理都能放下手裏的工作,休息上一天。

對於為數不多的休假期,蕭昱十分珍惜,早早洗漱完畢就去**躺屍。

但這周五晚上格外不同,因為蕭昱中午就約好室友三人去萬達廣場的尋魚記撮一頓,順便,把明天搬寢室的事情給他們講清楚來。

隻是,回宿舍把書本一放,蕭昱隻是去上了趟廁所,放了波水,就在回來時,被室友呆滯的表情給弄得一懵。

“走了走了,周五萬達肯定人特多,到時候晚上回來還不知道會不會有堵車。”蕭昱也是無力吐槽了,一個男生宿舍監管得比女生宿舍還嚴格,每晚十點半,樓下大爺準時守在大門門口抓人,一逮著一個就一千字檢討。

作為乖乖好學生的蕭昱當然沒去想過在校外夜不歸宿之類的,要真逼急隻能找酒店睡,還不如寫篇檢討來得痛快。

“蕭昱,你打打我的臉。”嚴賀第一個回應蕭昱,隻是臉木木轉過來,眼神卻沒有焦距,“我剛剛,做了一個好不真實的夢啊……”

嚴賀的尾音拖得很長,說一個字都是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舌頭還在牙間打了結。

“好巧,我剛剛也做了一個夢。”譚峰一邊掐自己手背上的肉,一邊笑得樂嗬,“不曉得我們的們是不是一樣的。”

“好了好了,先別做夢了,趕緊出發吧。”蕭昱看看手機上赫然顯示的“”的時間字樣,有些急切,就恨不得繞到他們三個身後,把他們推著往前走。

等會要是去晚了,別說是魚了,魚湯都不一定喝得到。

還是嚴賀稍顯穩重,很快回過神來,“小昱子,剛剛AA的那個,就是你情敵的那個盧子堯,過來說要請我們三個吃飯。”

嚴賀理性的樣子擺在蕭昱麵前,很容易就拿他和譚峰比,自己當時真是瞎了狗眼才選譚峰這二貨做團支書……

“你說盧子堯請你們吃飯?”蕭昱還不相信,用手指了指嚴賀三人一圈,嘴裏的質疑之意很是明顯,“他和你們非親非故,幹嘛要請你們吃飯哦?”

蕭昱心裏不平衡了,都說盧子堯這人擅長攻心計,現在他這是要把自己三個室友給**走,架空自己的朋友關係鏈嗎。

本還對他好感驟升的蕭昱一下子就把心裏對盧子堯的定位打到地底下,不好意思,蕭昱還就是個善變且腦回路驚奇的人。

“不是我請,是我們兩個請。”和嚴賀說完之後,盧子堯迅速換了件幹淨的白襯衣出來。

欣長俊挺的身影在白襯衣包裹之下還能隱隱見其令人血脈噴張的結實肌肉,但不知道為什麽,蕭昱更覺得,此刻的盧子堯更像斯文敗類。

“原來你和你情敵關係這麽好了。”武正琅狠狠拍了拍蕭昱的肩膀,力氣不大,卻有點“梆梆”作響。雖然沒過多提及,但宿舍這一群人都是盧子堯叫成“蕭昱情敵”,“你情敵”的。

此刻武正琅是個腦子彎轉得慢的,一口就把平時的稱呼順口說了出來,惹得剛好全部聽到的盧子堯鋒利的眉宇一挑,眸裏露出些陰晴難定的詭異光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