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把江楠拒絕自己的後路堵死,何坤麟還不相信,這人會聽到自己這麽說話後,還想要把自己推開得死死的,不讓有一絲半點的靠近。

以前說烈女怕郎纏,何坤麟聽著也就當個笑話聽過去了。但此刻,麵對著臉皮子比女孩子還薄的,他家單純的小楠,他還不信會得不到一個結果。

不願意就這麽放棄好不容易尋找到的救贖和溫暖,何坤麟眼裏冰涼的寒意一點點凝聚。似乎隻要江楠敢說出一個“不”字,他就敢把他永遠地囚禁在身邊,讓他隻為自己一個人綻放光芒和美好。

“她會這麽和你說?”隻是江楠這人遲鈍得可以,聽不明白何坤麟的暗示之意,卻想要去深究江淺那姑娘對他說這些話的原因。

急得眼淚水都直直地在眼眶裏打轉,江楠的聲音百轉,沙啞柔軟著控訴,“你怎麽能和那姑娘說那些呢,她眼睛什麽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和逼她放棄以後足夠安穩過一輩子的機會……”

比何坤麟小上近五年,江楠考慮事情遠比這人要考慮得簡單。更何況,何坤麟當獨裁決策者那麽久,很多事情甚至考慮得要比其他同齡人都要周全許多。

隻是這些,江楠關注不到。再如何看盡世態炎涼,看清楚身邊人事沉浮,他都畢竟隻是一個從小山村裏出來的大一學生。

江淺是個好姑娘,江楠認知得清楚,也不願意傷害她。沒想過要和她解除婚約,就那麽過上一輩子,也是江楠自己的同情心在作祟,雖然他自己也可憐可恨得厲害。

“所以就要讓我放棄你去成全一個不相幹的人的幸福?”直接打斷這個男孩的話語聲,何坤麟把嗓音壓到最低,讓他聽出來自己到底是有多麽憤怒。

江楠是在說笑話,何坤麟是多麽自私自利的一個人,隻不過是在他麵前收斂了那些子負麵的模樣。可他居然想要做慈善,讓他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讓出去,又怎麽有可能。

“也不是……”江楠也漸漸在何坤麟不斷的施壓下變得低聲下氣,甚至沒勇氣承認自己剛剛所想。其實,讓他一輩子都陪著江淺,就為了繼父得到的,那他沒見過一個子兒的近十萬,他心裏很是不願意。

可自己開的口,話總要說完才行。江楠向來死鴨子嘴硬,梗著一根脖子直到底,“就是,就是我以後總得照顧她,畢竟我爸爸拿著的錢都是她家給的。”

反正江楠是死要跟何坤麟說反話了。雖然被陰沉可怕的他抵在牆角,但其實江楠心底裏到底沒對何坤麟起得有一絲害怕。

“那我也給你爸爸更多的錢,把江淺家的錢全部還清呢,你是不是對我也要以身相許,一輩子要報答我,還恩情呢?”身上原本還有些濃鬱的黑色氣息一滯,何坤麟定定地看著江楠,說出這麽些話來。

看似是在找江楠剛剛說的那話的漏洞,可隻有知道先前發生什麽事情的他自己知道,此刻,自己就是在挖一個坑等著這男孩跳下去。

“那是自然……”江楠把話回應給何坤麟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總覺得自己這話一出來,這個男人就會把他銀行卡裏的所有錢都花花取成現鈔,然後開著一卡車就過去挨家挨戶地給他們家鄉鄰們送錢。

一人,一遝。

“不是!”又急忙忙地否定,江楠一想到何坤麟挨家挨戶送錢的模樣,就嚇得有些子腿軟。連先前被何坤麟突然沉冷氣息嚇到的“砰砰”直跳的心髒,也齊嗖嗖地被新跳動的頻率替代來。

“江楠,我自認為自己是個自私自利,也不好惹的人。”你說如果你跟江淺結了婚,對你占有欲極強的我不會對你下手,那會對誰下手。

何坤麟後半句話沒說出來,隻是把自己的額頭抵在了江楠的肩膀上,用低沉沙啞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哼哼算作撒嬌——何坤麟在江楠麵前,向來不掩飾他的脆弱。

雖然這些,大部分都是為了博取他的同情,故意裝出來的。

慣來熟悉何坤麟說話風格,熟悉他的做事形式,江楠很清楚何坤麟沒說出口的話到底是什麽,也知道這個占有欲極強的男人要自己真離開他會發生什麽事情,江楠現在想清楚,不覺有些後怕。

“所以,江楠,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真的會怕自己做出些傷害你的事情。”可出乎江楠意料的,卻是何坤麟的下一句不是威脅,而是直接服了軟。

不是說他自己會怎麽強勢地會把他捆綁回去,也不是說會直接摧毀了他,何坤麟突然軟和,溫柔下來的話語是在告訴江楠,他離開不了他。

“你和江淺在一起不會幸福,你不會,那姑娘也不會。”繼續依靠在江楠的肩膀上,何坤麟低沉嗅著男孩身上淺淡的青竹香味,緊皺著的眉宇鬆開不少。

從第一次遇見江楠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或許會永遠沉溺在這種氣味裏。

“可是,我們是給她許下了諾言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江楠糾結著。從來見慣這個男人表麵軟和,實則強硬得很的樣子,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真真瞧見這人脆弱柔軟地乞求自己打擾模樣。

似乎拋卻所有的尊嚴,也放下所有的驕傲,這個叫何坤麟的男人,為了挽回自己,能做到如斯。

“你也給我許下過諾言。”把江楠的腰擁得更緊,何坤麟貪婪地,呼吸著心上人身上所有的氣息。就像是鴉片吸食者一般,把罌粟當做救贖,“你對江淺的諾言我來踐行,對我的諾言,你自己來承擔。”

其實何坤麟有更簡單的方式走,隻要把所有的錢砸給江繼明,他甚至都有可能把江楠洗得幹幹淨淨直接送上他的床。

但是那種方式,何坤麟不願意去做,不願意把江楠當做一個物品來進行買賣,價高者得……

蕭昱回到宿舍就開始變得有些神經質了,開始不斷地提防起盧子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