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城沉聲對周曉蓉叮囑道:“我們接下來就裝作不熟的樣子, 等你和夏安樺離婚的風波過去了再說。”

他可不希望自己臨到可以參加高考回城的關頭,因為私人作風的事情導致沒法參加高考,甚至被抓起來。

畢竟周曉蓉可是有夫之婦, 夏安樺又是這夏家村本地人,事情鬧出來,夏安樺固然會受人嘲笑戴綠帽子, 但他和周曉蓉才是下場最慘的。

所以蘇青城對周曉蓉千叮嚀萬囑咐的, 千萬不能暴露了兩人的親密關係。

周曉蓉有些不情願的撒嬌道:“那我們以後豈不是還得像以前那樣繼續躲躲藏藏的?”

她雖然也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可她現在也是被和蘇青城之間的愛情迷昏了頭,不想離了婚還跟心上人躲躲藏藏的像**一樣。

蘇青城對周曉蓉也是有幾分真感情的,畢竟現在周曉蓉長得也很漂亮,在夏家也是一直被供著沒幹什麽活兒, 剛生完孩子不久更有一種成熟風情, 看見她撒嬌委屈的模樣,也是心軟道:“這種日子不會過太久的,再過一兩個月的,我們就對外宣傳我們因為在知青院裏互相學習,共同進步, 產生了革命情誼。”

周曉蓉這才露出開心的笑容, 左右看了看沒人, 就毫無顧忌的撲到蘇青城懷裏, 互訴衷腸。

在還沒重生的周曉蓉和蘇青城躲著人卿卿我我的時候,安樺拿著離婚證回到家。

夏母已經在家裏做好了飯菜等他回家吃,看見安樺身後空無一人,真的隻有他一個人回來, 已經知道他是幹什麽去了的夏母, 顫聲問道:“真離了?”

安樺平靜的“嗯”了一聲:“離了。”

夏母歎了口氣, 說道:“離了也好,離了家裏也清淨些。吃飯吧。”

她把碗筷都擺好了,總共有三副碗筷,現在她又把給周曉蓉準備的那一副碗筷給收拾進了廚房。

安樺在飯桌前坐下,原主家裏條件其實在這鄉下是很不錯的,因為原主那早逝的父親很有能耐,積攢下了不少的家底,原主自身也是個有能耐的人,不僅有文化還有力氣,幹活讀書都很出類拔萃,家裏又人口少,很是積攢下來了一些積蓄。

雖然之前因為和周曉蓉結婚以及孩子出生花費了很多,但畢竟才兩年多的時間,家底還不至於這麽快就耗空,所以夏家日子過得還是很不錯的。

麵前飯桌上還有一份炒臘肉,這可不是因為今天日子特殊夏母才做的,而是夏家每天都能保證吃一餐肉,哪怕不多,在這個年代已經屬於殷實人家了。

其實根據原主記憶,安樺也知道這是因為原主天生力氣大,吃得也多,需要更多的營養才能保證每天生活所需。

夏母才會這麽舍得的每天都做一份葷菜。

原主在和周曉蓉結婚之後,夏母給原主做的這份葷菜,大部分都是進了周曉蓉肚子裏的,剩下的也被原主孝敬給了夏母,自己反倒是隻能嚐個味兒。

現在安樺和周曉蓉離婚了,夏母坐在飯桌前看著那一盤子的臘肉炒蒜苗,又覺得這樣挺好的,起碼這一盤子的臘肉能有大半進自己兒子的肚子裏。

夏母自己是不願意對葷菜伸筷子的,想把最好的都留給兒子吃,可原主不是個吃獨食的不孝子,總是悶不吭聲的把一半葷菜撥到夏母的碗裏。

母子倆就著一盤葷菜鬥智鬥勇了很多次,最後才形成一個慣例,一人一半。就算這樣,夏母也會在分菜時,悄悄的把肉多分些給兒子,再蓋些配菜讓兒子看不出來,分到她自己碗裏的,則是用肉蓋著配菜,看起來好像她碗裏的肉更多的樣子,這樣原主才不會又把自己碗裏的肉往她碗裏夾。

今天這一盤蒜苗炒臘肉,夏母也是這樣操作的,看起來是均衡的對半分,安樺碗裏的是蒜苗在上麵蓋著臘肉片,夏母碗裏的則是臘肉片在上麵蓋著蒜苗,看似她碗裏的肉都比自己多,實際上卻正好相反。

安樺也沒多說什麽,默默的吃飯,這是夏母對兒子默然的愛意,他若是非要把自己碗裏的肉重新分給夏母,隻怕夏母還得擔心兒子吃不夠身體受不住。

一盤肉都要這麽精打細算的吃,無非是因為物質條件太差了,隻要他改善家裏的經濟條件,可以頓頓吃肉,敞開著吃,也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所以安樺現在需要做的不是跟夏母鬥智鬥勇的分肉片,而是盡快的改善夏家的生活環境。

原主的兒子夏初然現在年齡也還小,才不到一歲,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不管是喝奶粉還是吃蛋羹輔食,都是需要花錢養的。

安樺腦海中思索著如今的年代環境,要怎麽樣改善家裏的條件。

高考在即,安樺也沒有去參加的打算,因為如果考上大學,他就需要離家去上大學,就算學校裏有發補貼,但這份補貼肯定也不多,根本不夠他帶著夏母和夏初然一起去上大學的。

而且他若是在學校裏上課,夏初然就需要夏母一個人帶,夏母身體並不算好,隻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兒,她一個人帶孩子根本顧不過來。

這也是原劇情中原主不能跟周曉蓉一起參加高考,隻能打算等第二年孩子大一點再去參加高考的原因。

因為家裏根本離不了原主,所以原主才會想要先讓周曉蓉去考大學,自己在家裏帶孩子一年,孩子大一點自己再去參加高考,陪周曉蓉一起上大學。

現在高考剛剛恢複,許多學子們都在為高考複習而奮鬥著。

安樺安靜的吃完飯,對夏母說道:“媽,我打算去城裏找個工作。”

現在做生意大概還不行,想改善夏家的生活條件,那麽去城裏找個工作,當個工人,算得上是一個好出路了。

隻是農村人想去城裏找工作,那是非常難的事情,很多工作在放出招聘信息之前,就已經被消息靈通的城裏人給內定了,招聘信息根本放不出來,就有人入職了,就算有招聘信息公開出來的,大多數也是隻要城裏戶口的工人。

好在原主還是個高中生,這份學曆在城裏也算高學曆了,畢竟高考都取消多年了,高中生就已經是高學曆人才了。

夏母聽到安樺說要去城裏找工作,心裏知道工作不是那麽好找的,但怕兒子是受了離婚的刺激,還是鼓勵道:“好,媽相信你肯定能找到工作的。如果找不到,那也是人家沒眼光。”

在夏母這裏,當然自家兒子什麽都是好的,隻是她也不會天真的以為兒子一定能在城裏找到工作,說這話也是為了安慰他,覺得他是受到周曉蓉離婚的刺激,才會想去城裏的。

安樺一眼就看出了夏母的心思,心中無聲的笑了笑,也沒說什麽,就讓夏母這麽誤解也挺好的,這樣才能更好的接受他的變化。

安樺沒有急著去城裏找工作,先下地幹完活,又幫夏母做完家務,帶了會兒孩子,第二天才一大早天還沒亮就披星戴月的往縣城走去。

從夏家村到縣城的路程是有點遠的,昨天和周曉蓉去城裏辦離婚,運氣好遇到了村裏的牛車也要去城裏運貨,就蹭了車。

但今天他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隻能自己靠雙腿走路去城裏。

不過這點路程也不被安樺放在眼裏,原主這具身體身強體壯,天生神力,再加上他自身還有呼吸吐納法,一路從村子裏走到縣城也不覺得怎麽累。

不過消耗的時間挺長的,他出門時還是披星戴月的,到了縣城天都亮了,縣城裏已經漸漸熱鬧了起來。

畢竟這個年代沒什麽娛樂,也沒什麽夜生活,人們早早的睡覺,自然也早早的起床幹活。

安樺在縣城裏轉了一圈,這個不算大的縣城都快被他轉遍了,最終把目光鎖定在了縣城裏的一家家具廠。

這家家具廠就是縣城裏數一數二的大廠子了,福利好待遇高,縣城裏很多人都以自己是家具廠的工人為榮的。

家具廠生產出來的家具不僅在縣城內銷售,還會賣到省城去,甚至是省外去,所以家具廠的收益一直很好。

隻是安樺打聽到,近兩年來,家具廠工人的節假日福利似乎沒有以前好了,再看看百貨商場裏來自家具廠的那些家具,樣式普通,還是以前的老款式。

放在若幹年後還能說是複古懷舊風,但放在這個年代,那就是特別的普通了,甚至很多會木工的人自己打造家具也能打造出差不多樣式的,區別無非是木料材質差距。

安樺在百貨商場沉思片刻後,就買了紙筆,畫了幾幅畫,又寫了一封信,花幾顆糖的代價請一個住在家具廠廠長家附近的小孩幫他把這封信和幾幅畫送給這位廠長。

然後沒多久,安樺就見到了這位家具廠的廠長一臉焦急的拿著他送的幾張紙找了出來,在那個送信的孩子的指認下,找到了安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