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遺忘的記憶突然湧上腦海,久光清無措又羞恥。

他知道自己女裝的事組織那邊有錄像,過去了這麽久,boss為什麽還會提這件事…

他拿起女式和服,站在原地久久不動,真的要穿嗎?

看著他的動作,boss不緊不慢地問:“是我沒有別人重要嗎?”

Boss都這麽說了,久光清隻能去裏麵換上,他特地拜托係統排查了房間內,隻有衛生間沒有攝像頭。

久光清別扭的穿好衣服,總覺得身上的衣服,壓得他身體都沉重起來。

Boss來找久光清,是因為他聽說了組織的傳聞,收到了琴酒的匯報,讓久光清換女裝,更多的是一個借口。

“您有什麽事找我嗎?”久光清問道。

Boss卻說出了一個非常離譜的回答:“沒什麽大事,隻是想讓你學學茶道。”

“茶道?”久光清不知道什麽時候黑衣組織的成員還有這個業務了,他在漫畫中看的和他的遊戲中見過的組織成員,好像都沒有學這個的需求吧。

“因為茶道靜心,可以讓你學會享受孤獨,離你行動組的其他隊員遠一點,接下來幾天你要在這裏認真學,茶具在右邊的櫃子裏。” Boss的話表麵聽起來很有邏輯,實際上最核心的就是那句,離行動組的其他隊員遠一點。

係統差點沒克製住吐槽,但因為這話漫畫是插敘,現在還畫不到那裏,在旁邊想和論壇吐槽都沒法,真是詭計多端的吃醋,它在心裏說。

久光清沒有辦法不聽,他首先是這個組織的成員,其次Boss掌控他的方法也很多,因為這些小事而反抗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他姿態僵硬地跪坐在茶幾旁,按照boss的指示,一點點斟茶。

“手臂抬頭高,頭往左側再垂十五度,小臂繃直,動作要柔要緩。”

久光清仿佛提線木偶在台上任由操偶人的擺弄。

白金色的白鶴和服,是他在遊戲中卡麵上出現過的衣服,遊戲方給出的理由是久光清喜歡中華文化裏,中華特有丹頂鶴背後的精神寄托,特地設計的。

導致提起久光清,很多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卡麵,boss現在給他的,是他遊戲卡麵的仿製女款。

白金明明是清貴的顏色,在這樣的順服下,額外帶上了高潔之人被握在手中的特殊愉悅感。

在這個房間內,隻有久光清一個人對著空**的器械,在無數監視的環繞下,單薄的身軀被包裹在層層疊疊的衣服裏,僅從露出來的白皙脖頸和纖細手腕上,依稀能瞥見一點旖旎色彩。

久光清來的時候沒有告訴別人,而進來後他的一舉一動都是boss安排,即使吃飯的時間,也是boss告訴他到時間了,專門有人給他送飯。

他連半點自己的時間都沒有,也沒時間發消息通知,於是,在別人看來,他是完全失蹤的狀態。

安室透最先發現了這一點,他放下了之前的思慮,快速決定和綠川光分頭行動,綠川光去問宮野誌保和赤井秀一。

他直接找琴酒問,因為太過著急,氣勢少有地外露,琴酒聽到這個問題,身上的氣息一下變冷,冷聲說他也不知道。

安室透的第一個猜想被否決,他瞬間就想到了那天,貝爾摩德特殊的態度,他一路飆車,找到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倚靠在吧台上,指間夾著一支香煙,看到安室透,紅唇慵懶地勾了勾。

“為了裏卡爾來找我?”她幾乎一下子猜到了安室透的意圖,畢竟他們也不熟,除此之外也沒什麽理由找她。

安室透問得很直白,“裏卡爾不見了,其他人都不知道,你是最有可能得到消息的人,你那天為什麽是那個態度?”

貝爾摩德視線並不定在他的臉上,盯著不遠處的酒瓶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她問了個問題:“知道我為什麽討厭裏卡爾嗎?”

這也是安室透的疑惑,久光清這樣的性格,即使不被人喜歡,也不會讓人討厭,作為一款受眾度格外高的遊戲NPC,他這樣總在奉獻付出的NPC,很容易成為玩家的白月光,不論是男還是女。

即使是對直男,他也擁有最被喜歡的男性npc人設,比他們弱,方便掌控,又滿心滿眼地為他們付出。

這是安室透第一次遇到當麵說出討厭久光清的人。

他沒有回答,抬眸示意貝爾摩德說下去。

“在黑暗中的人是逐光的,可曾經追逐光的人,如果追到一半發現是騙局,發現這光隱沒於深海中,早被人拘於手中,半點光芒也照耀不到其他人,也總該會有惱羞成怒的被騙感吧。”

貝爾摩德的話信息量很大,語氣真真假假,分不清說的是不是真的。

十分的神秘主義。

安室透想到了什麽,他第一時間懷疑的是琴酒,而後反應過來,琴酒不知道這件事。

他的心猛然沉下去,琴酒是他接觸到組織位置最高的人了,琴酒都不知道的人,還能是誰呢?

“久光清在哪?”貝爾摩德這麽說,肯定是知道久光清的蹤跡,安室透直接問出口了。

貝爾摩德看了他一眼,輕笑說:“他在曾經在基地時,他住的那個房間。”

他得到回答之後推門就走,開車快速趕到目的地,久光清失蹤了好幾天,他多耽誤一秒,都是……

在門外,安室透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一道他從沒聽過的似乎變過聲的男聲,慢條斯理地說:“慢一點,不要急。”

聲音隔著門板依稀聽不清楚,緊跟這句話之後,他聽到久光清的隱忍的聲音,似乎是在忍痛的感覺,緩緩說了一句:“好。”

一些衣物摩擦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過來,還有水聲斷斷續續,隱忍又克製。

安室透站在原地,再也不能往前走一步,神色壓抑極了。

他徑直敲了敲門,“ Boss,裏卡爾在這裏嗎?”麵上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安室透的手無意識摸向槍,真的感受到冰冷後才停下,要動手嗎?

門內傳來boss的聲音,“是,看來他太久沒回去,有人著急了呢。

裏卡爾,記住我說的,離你的組員們遠一點。”

安室透聽得小臂緊繃,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組織的boss,他聽出了話裏的信息。

Boss隻是因為久光清和組員走近,就對久光清做出這樣的事,還持續了這麽多天。

不一會,久光清推開門走出來,衣服襯得他和平常相比多了分高雅的氣質,臉上帶著輕微的薄紅,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的好看。

衣衫稍稍淩亂,袖口處和下擺,還夾雜著點點的奇怪水漬。

蒼綠色的眸子,與往常相比蘊含著一股水光,桃花眼的眼尾緋紅。

更加讓安室透確定了自己的猜想,甚至他想,久光清那時的拒絕也許是有苦衷的。

【降穀零:喜愛值73(我一定,會救他出來)】

安室透的神色都有些不對,明明是來接久光清的,卻隻沉默地上車,路上一句話也不說,久光清有些迷茫。

發生了什麽嗎?他隻是學習了幾天茶道,為什麽安室透的樣子這麽怪?

係統看出他的疑惑,礙於規定不能直白說出來,忍不住提示他:【宿主,看看論壇吧,看完你就懂了。】

漫畫從安室透找到琴酒開始畫起,這邊是安室透找貝爾摩德和琴酒,那邊是綠川光找那兩個人。

按照時間的發展,安室透來到門外,聽到的聲音,被描述了出來,隻是和他們的視角不同。

漫畫在後麵,從開頭boss找到久光清開始插敘,而後是安室透在門外時,屋內發生的真相。

Boss在久光清注水時說:“慢一點,不要急。”

聽到這話,久光清下意識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由於姿勢是站著的,往後退了一步,不小心崴到腳,發出忍痛的隱忍聲,而後才應下,“好。”

腳上的傷勢讓他行動不穩,衣擺劃過,弄翻了茶杯,水打濕了他的袖口。

Boss無奈地說:“水太多,衣服都弄濕了,動作要小心一點,來。”

久光清對自己的笨手笨腳感到羞恥,小聲應下,然後保持這個距離,一點點從高往低地注水,時不時因為偏離茶杯停下。

這才是當時的真相。

論壇發出了奇怪的評論。

雖然漫畫沒有語氣聽,但磕學家們會自己配。

[好香好香,不看下麵的真相,我直接斯哈,把每句話都加上隱忍克製的感覺,我承認我被澀到了]

[透子的神色好沉重,他不知道裏麵具體的畫麵,是不是誤會清醬和boss發生了什麽?]

[誤會?產生了一個透子誤會清醬綠了自己,晚上回去懲罰的奇怪腦洞(?)]

[一些零清ntr的點嘿嘿,老賊,人設這方麵還是你強,賣腐尤其強]

[……不是誤會,你們能不能不要總想到這上麵,安室透明顯是看到久光清被boss掌控,心底沉重,想起了上次久光清拒絕他的事,明白原因後的同理心罷了]

[是是是,就你懂]

久光清還是沒有看懂,他問係統:【所以這些評論說的是真的嗎,他臉色不好是因為覺得我被boss掌控了?】

久光清說出這個猜測的時候,自己都有些不信,這種說法能解釋安室透的異樣,可琴酒應該樂於見到這種事。

係統不敢相信久光清這都沒懂,還能相信論壇的說辭,【要不宿主再看看?】

久光清認真地又看了一遍,他猶豫地說:【果然是這個原因?】

係統忍不住懷疑自己,是它懂得太多了嗎?論壇裏看漫畫沒有聲音,它能理解他們不知道,可久光清就在現場,他應該了解自己的語氣。

他當時的語氣,不被誤會和boss的關係才不正常,久光清為什麽不懂,他憑什麽不懂。

看看久光清真誠詢問的目光,係統可疑地沉默了一會,【…沒錯,你說得對,就是這個原因。】

即使得到了答案,久光清也不知道該怎麽做,這一話還沒有結束,但論壇卡在現在的畫麵沒有再流動,看樣子是等幾天後的時間線了。

這幾天的時間,久光清清楚不會有什麽發展,隻能無奈的感受著越發別扭的氛圍。

安室透總是在避開他,眼裏閃過的似乎是憐惜。

琴酒在他麵前出現,每次都是滿身寒意和煞氣,綠川光和宮野誌保的狀態也明顯不對,大家好像都誤會了什麽。

直到某一天,琴酒給了他一個任務才打破了僵局。

任務是給情報販子送錢,一個非常簡單的任務,很久很久之前琴酒就不會給人這樣的任務了。

但久光清感受著最近琴酒的奇怪態度,莫名覺得這樣的操作很合理,隻是他沒有注意到繼續刷新的漫畫。

他帶出與以前一模一樣,沒有陰霾的微笑,仰頭對琴酒說:“謝謝。”

琴酒眼前的久光清,想起他了解的事,避開了久光清的視線,隻說了一句:“注意安全。”

久光清的任務做得非常快,這些資料都是已經買好的,他隻是把錢交給情報販子,時間總共也沒有四個小時。

發完後不久,他卻收到了一條奇怪的消息。

【蘇格蘭是老鼠,資料裏的這個警察是他哥哥——Gin】

資料上,警察的名字叫諸伏高明,和蘇格蘭幾乎是一眼可以看出的像。

這份資料的背景樣式久光清非常熟悉,他剛剛不小心瞟了一眼,是他這次交易的資料。

久光清直接愣在原地,從四肢處散發著冷意,自責的情緒幾乎淹沒他。

他忍不住想,他剛剛為什麽不看一眼,為什麽直接就發了出去。

琴酒的消息繼續發過來。

【蘇格蘭和波本走得很近,這次我會派波本去殺他,證明他不是第二隻老鼠——Gin】

久光清瞳孔一縮,按著手機的指尖泛白。

不能讓安室動手,隻有他動手,才可以想辦法利用係統道具,幫助諸伏景光脫身。

如果讓安室透去做,他會承受來自心底的痛苦。

【我也有嫌疑吧,甚至我的嫌疑最大,這次,讓我來——Ricard】

【為什麽這麽做——Gin】這樣的做法引起了琴酒的懷疑,久光清是在包庇波本嗎?

久光清回複得很快,但少有的說謊了,他的臉上還帶著說謊帶來的紅暈,眼神卻很清亮,【因為想對琴酒證明自己,我想自己能幫助到琴酒——Ricard】

他說的都是他有過的真實想法,但卻不是這次的原因。

他要救諸伏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