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光清的前任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出現, 諸伏景光原本以為久光清的前任已經死了。

現在看到久光清的前任,他不隻沒有感到高興,反而替久光清覺得委屈。

諸伏景光記得久光清說過, 久光清時常會想起的那個人,那個人對他的態度不好,和他在一起隻為利用他, 還總是需要他保護。

因為諸伏景光沒有記憶, 他假死的時候還不知道赤井秀一是fbi的臥底,現在第一次見到赤井秀一,心底就升起了一股對敵人的警惕。

他以為自己是對久光清心疼才會這樣。

在這樣的感覺驅動下,諸伏景光在旁邊語調溫和地問久光清:“清, 你認識這位客人嗎?”說話間主動伸出手, 自然地幫久光清攏了攏頭發。

如果是平時的他可能會覺得不好意思,但現在的他非常自然,麵上看不出來任何不對勁,仿佛做的隻是一個早已習慣的動作。

久光清皺起眉, 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下意識咬緊下唇,“我認識他, 我們是……”他們之前的關係隻是組員,在外人麵前的偽裝是情侶。

他還記得當時赤井秀一對他的好感度隻有80, 應該是把他當作普通朋友。

隔這麽長時間, 他不確定自己在赤井秀一眼中的定位是什麽。

赤井秀一神色淡淡地接了一句話,“我們是情侶關係。”平常的一句話又帶著直白地宣示了主權。

他看出了剛剛諸伏景光動作中的含義, 很自然地就說了出來。

注意到久光清漂亮的眸子帶著迷茫, 似乎想要說什麽, 他對著久光清搖了搖頭, 以他對久光清的理解,久光清應該會配合他。

久光清看到赤井秀一的動作,明白了他的意思,或許是赤井秀一又需要借他的名頭,在別人麵前偽裝了。

他點點頭,爽快承認,“是的。”嘴角還掛著久別重逢的開心,他倒沒有什麽猶豫,隻要他們自己知道他們兩個不是那種關係就好了。

諸伏景光的手指微微一頓,心底湧上了無數種複雜的情緒,有苦澀也有憐惜。

他原本以為的前任,還是清的現任,隻是一直都沒有來找過清,完全不把清放在心上而已。

看著久光清臉上似乎在發光的笑,諸伏景光眼底泛起淡淡的心疼,麵對這樣糟糕的戀人,清,卻還是會因為對方來看自己而高興。

清應該是在戀愛中,無意識的陷入戀人的精神控製,不然兩年沒有聯係也沒有個理由的戀人,正常人都不會再繼續下去,他想幫久光清認清楚赤井秀一的真麵目。

他從站位上,注意著離久光清稍稍遠了一步,久光清現在已經說了自己是有確定關係的人,那即使他再喜歡,也不想違背久光清的意願,去追求久光清,久光清已經受到了傷害,他怕這樣可能會讓久光清感到為難。

他怎麽舍得久光清被他傷害呢?

諸伏景光能做的,隻是想辦法幫助久光清認清楚赤井秀一並遠離。

因為他思考的時間太久,久光清的臉湊近了他,在他麵前揮了揮手,綠眼睛裏的擔憂一覽無餘,“hiro,怎麽了嗎?你的臉色突然變得好差。”

“沒有,看到清的戀人來找你,替你感到開心,因為據我所知,這位先生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找過你了吧。”諸伏景光彎著眼睛,笑容“溫和”地說道。

而後對著赤井秀一問:“你好,我叫諸伏景光,還沒問你的名字,清沒有和我介紹過你呢。”

聲音溫柔,意思不怎麽客氣,話裏話外就是暗示赤井秀一不在乎久光清,甚至造成久光清生活裏都不提赤井秀一。一點也不像平時平和的諸伏景光能說出來的話。

赤井秀一知道諸伏景光在組織裏的名字,不知道諸伏景光的真名。

他聽出諸伏景光話外的意思,點了根煙,拉了拉針織帽,語意不明地說道:“可能是因為你是清不想分享的人,所以才不知道我,你好,我是赤井秀一。”

這句話讓諸伏景光的心底像是被一根小針戳了一下,有股極其輕微的酸痛感,他忍不住去想,他對清是不是還不夠重要。

久光清不想解釋的原因,的確是他並不想告訴諸伏景光事情的真相,諸伏景光失去了記憶,他想引導諸伏景光自己慢慢想起來。

而且這種事情說出來,隻會讓失去記憶的景光增加額外風險。

在久光清看來,赤井秀一說的話是非常正確的。

所以他不知道為什麽

空氣中會莫名泛著股火藥味

連久光清這樣遲鈍的人都察覺到了

“要不要先吃個蛋糕,我…做了新的口味哦。”久光清沉默了一會,試探性地轉移話題道。

諸伏景光按住久光清的手,語調柔和地說:“赤井先生可能像以前那樣忙,待不了太長時間,要不還是打包吧。”

赤井秀一看向手中的香煙,一言不發,半響才說:“抱歉,清,我不能在這留很久,現在就要走了。”他在這裏越久,給久光清增加風險越大。

組織的通緝,是他們兩個一起通緝的,他們倆站在一起會大大增加風險。

他這次來,也隻是想和久光清再見一麵,想再一次和那雙寶石綠的眼睛對視,洗刷掉記憶中紅色的痕跡。

久光清嘴角壓低,視線注視著收銀台,明顯有些失落,才見麵了這麽短時間,就要分開了嗎?那…

在赤井秀一走出去之前,久光清快速從旁邊的櫃台上收拾了一個蛋糕,跑到隻差一步走出的赤井秀一背後。

把蛋糕套到他的手上。

“這是我最喜歡的薩姆蛋糕,希望客人也會喜歡。”久光清的聲音依舊充滿陽光的溫柔,墨藍色的發絲在陽光直射下,藍意越發明顯。

赤井秀一沒有回頭,隻是頓了頓,低低地說了一聲,“嗯。”嘴角帶著微不可查的弧度。

諸伏景光神色閃過明顯的失落,很快消失不見。

那天之後,久光清能明顯感覺到諸伏景光變得奇怪起來。

以前諸伏景光做的甜品都是不變的好吃,現在卻每次放配料的配比都不一樣,很容易吃到奇怪的味道。

這樣的情況他以前很少在諸伏景光身上見到,所以他很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他想到了一個辦法,把諸伏景光帶到鬆田陣平那裏去,雖然按照規定是不能見麵的,但是景光的狀態明顯是情緒造成的,見到熟人,可能會好一點。

第二天早上。

“清,我們這是要去哪裏?”諸伏景光一大早看著久光清收拾東西,現在坐到車上還是不知道要去哪裏,迷茫地問道。

久光清一路都沒有說話,直到目的地停下車,對著諸伏景光笑著說:“這裏有個新開業的電影院,我想帶著hiro一起來看電影。”

他帶著諸伏景光,一起來到和鬆田陣平預定的座位,發現自己的後排是毛利小五郎帶著少年偵探團的人。

久光清看著柯南,神色微微有些複雜,死神的光環又要開始了嗎?

“清哥哥,你怎麽也在這裏?”步美疑惑的問道。

“好耶,可以和清哥哥一起看電影了。”旁邊的元太笑著說。

久光清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顯然不能說真話,“因為這個電影好像很火,所以來看看,你們呢?”這話說得他臉熱,說得也不算流暢,話尾綴了一句轉移話題的問題。

“是小蘭姐姐抽中了電影院的免費票,一共有七張哦。”光彥在旁邊開心地說。

“好厲害。”久光清誇著。

旁邊,鬆田陣平走了過來,電影即將開場,他們就沒有再轉過頭和孩子們說話。

久光清剛想把他們兩個還沒有認出對方的人,介紹給彼此,卻在轉頭時發現,鬆田陣平的裝扮不知道為什麽非常鄭重。

西裝領帶,頭發做了發型打了發膠,似乎還帶了輕微的香氣,是男士香水的味道。

久光清有些迷茫,為什麽他約鬆田陣平看電影,鬆田陣平要穿成這樣?是有什麽特殊的活動剛結束嗎?

這麽想著他也天真地問出來了。

旁邊的諸伏景光聽著對話,察覺出了這種穿著裏麵的意味,沒忍住,嘴角勾起了弧度。

清,還真是受歡迎啊。

鬆田陣平臉色爆紅,他誤以為的二人約會有第三個人已經夠尷尬了,還被當麵問了出來。

“的確,我剛剛結束了一個活動,才會無緣無故穿得這麽隆重。”他結結巴巴地說。

久光清恍然大悟,眼眸亮起光芒,直白地誇著說:“那一定是個非常重要的活動吧,因為陣平今天可是超帥的。”一眼可見的大方欣賞。

鬆田陣平頓時被安撫下來,他有些不好意思,“當然。”

“這次來是帶陣平見一個人,我右手邊的是陣平的熟人哦。”久光清對著鬆田陣平介紹道,這也是他本來的目的。

他扭頭對著諸伏景光問道:“hiro對陣平還有什麽其他印象嗎?”

他們後座的灰原哀看著這一幕,悠悠地問柯南:“你知道這個場景叫什麽嗎?”

柯南不理解,灰原哀這個問題真把他當小孩子了?

“叫交朋友。”他死魚眼地說著。

“你錯了,這叫左擁右抱。”灰原哀說出了一個不得了的中文成語。

柯南簡直無力吐槽,“喂,不要亂說話啊。”

灰原哀平靜地看了看他,沒有再說什麽,嗯,不懂也挺好。

鬆田陣平和諸伏景光聽完了久光清的介紹,都有些發愣,鬆田陣平沒有想到這個人是諸伏景光,而諸伏景光則完全沒有記憶。

還沒等他們說什麽,場中燈光突然熄滅。

久光清頓時緊張起來,他沒有時間再去管回答,現在應該是漫畫裏麵出事的前兆,他要想辦法讓燈亮起來。

還沒等他動作,燈就自己亮起,停電隻有三分鍾。

隨著燈亮,場中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一個人的屍.體吊在投影屏幕正中央,挑戰著所有人的神經。

久光清和柯南他們幾個人快速跑過去。

作為警察的鬆田陣平在上麵喊著:“保持現場的穩定,離案發現場遠一點,警察來之前誰也不能離開。”

警察來的不算慢,在這個過程中,久光清他們幾個已經把嫌疑人鎖定到了三個。

一個是死者的女友,阪田美子,一個是死者的好友,田中瞳,一個是死者的仇人,橫野遠川。

久光清看著這三個人,陷入沉思,阪田美子有殺.人的理由,她被死者欺騙多次流產,被騙走所有的錢,還不離不棄,直到前幾天,被拋棄,窮困潦倒,心有怨氣才正常。

死者的好友時間符合,動機不明,死者的仇人隻是財產糾紛,怨恨還達不到這種公開處刑的殺.人程度。

所以是阪田美子嗎?不對……

柯南在旁邊拉拉他的衣角,狀似天真地說:“田中先生的口袋裏為什麽有根口紅啊,這不是姐姐才會有的東西嗎?”在柯南的角度,恰巧能看得清楚田中瞳口袋的東西,第一時間就提醒了久光清。

“可以請田中先生拿出來一下嗎?”久光清對著田中瞳說道。

看見口紅的第一時間,阪田美子小聲地驚呼了一聲,“是我之前弄丟的口紅,怎麽會……”

“抱歉,我撿到後一直想還你,但找不到和你相處的機會,又怕……”田中瞳慌亂地說道。

“凶手就是你吧,田中先生。”開口的是諸伏景光。

他神色複雜地把剛剛觀察出來的作案方式一一說明,口紅隻是確定了他的猜測,他看到案件的第一眼,直覺就帶他鎖定了田中瞳。

因為久光清無論如何都能找到凶手

他可以跟隨自己的感覺去尋找證據,知道結果後再倒推前麵,就變得很簡單了。

如果他沒猜錯,田中瞳是因為喜歡阪田美子才動的手。

田中瞳麵對著證據,苦笑一聲,說了自己的情況。

結果果然是這樣,田中瞳一直喜歡阪田美子,在表白之前,他的好兄弟對阪田美子搶先下手,成為了戀人關係。

在這個過程中,阪田美子一次次被辜負,田中瞳卻不敢走進一步,隻是沒什麽成效地想讓阪田美子認清他的好兄弟。

因此,知道阪田美子遭遇後,他認為阪田美子現在落到這個地步,和他脫不了關係。

他喜歡的人被肆意傷害,他什麽也做不了,於是他動了手。

案件結束得很快,但回去的路上,諸伏景光眉頭緊蹙,嘴角拉平,明顯不對勁。

久光清察覺到後問:“怎麽了嗎?hiro?“

諸伏景光很迷茫地詢問久光清,“如果我喜歡的人,也和阪田美子小姐一樣受到了戀人的蒙蔽,清覺得我該怎麽做呢?”

模糊情況,把久光清的戀人一一說明,雖然他說的是別人,可他看久光清的視線,卻異常明顯地能看出他指的就是久光清。

走在一旁的鬆田陣平瞬間就明白了什麽,“先想辦法讓你喜歡的人看清戀人的真麵目,沒有效果的話,那就湊近你喜歡的人做親密舉動,誤導他的戀人,讓他們分開。

不管怎麽樣,不可以讓他受到傷害,如果我喜歡的人陷入這樣的情況中,我會盡自己所能地保護他。”他說最後一句時,視線直盯著久光清

久光清讚同地點點頭,“那樣惡劣的戀人,總有一天會傷害hiro喜歡的人吧,對於深陷喜歡,被傷害還是走不出來的人來說,讓他的戀人主動分手,可能比勸更快些。”他一臉認真地說道。

諸伏景光定定地看著久光清,若有所思地搭上久光清的肩膀,低聲說:“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