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光清想到這些, 腦袋有些痛,他那些記憶在這些無事幹的日子裏,一直在被他梳理, 也多了這些時間來思考他曾經沒有想過的問題。

諸伏景光應該是故意的,當他真的有懷疑的時候, 他的邏輯經驗和推理結果告訴他, 他想的是對的。

在安室透那裏, 諸伏景光明知道安室透沒法去看他, 還是特意提了他所有的狀態,提了他失去生命的蒼白樣子。

還在安室透努力遺忘的時候, 不經意地和安室透偶遇,告訴安室透他葬禮的事。

他是可以上網,有休閑娛樂, 可是他一直在房間裏,能見到的隻有諸伏景光。

他被諸伏景光照顧得很細心, 墨藍色的半長發,每天都會被諸伏景光認真地梳理整齊,會幫他弄最好看的發型。

他正在想著, 諸伏景光手上拿著按摩的東西, 慢慢走了進來。

諸伏景光看到久光清還在**坐著,沒有困倦的意思,盯著眼前的空氣發著愣。

他有些無奈又寵溺地問:“怎麽還在發愣?不應該早早躺下準備睡眠了嗎?今天是日常的按摩時間哦,清脫衣服,然後趴下吧。”

久光清思緒全部被打斷,聽了按摩的事, 他並沒有開心, 反而下意識緊繃住身體。

按摩需要他把衣服脫光, 這是好幾天才一次的事,他上次做到一半的時候,就因為身體的奇怪反應,不自覺抗拒地說了終止。

為什麽現在又到時間了。

他想拒絕卻沒有理由,諸伏景光做的事是為他好。

“其實不用,我覺得……”久光清小聲說,他眼尾向下垂,睫毛眨動,眼睛過分清澈好看,也讓他的祈求意味一覽無餘。

“是我哪裏做得不好嗎?清嫌棄我了。”諸伏景光似是有些悲傷地看著久光清,眼神中寫著無法抑製的可憐樣子。

久光清當時就顧不上別扭了,他乖巧地整理好自己,趴著讓諸伏景光動作。

諸伏景光一點點在久光清光潔又骨感的後背上,從上往下按摩往裏揉著精油。

一點點打圈往裏按摩,他的力度剛剛好又溫柔地在久光清躺著的地方,每一處都按摩得恰到好處。

久光清卻被他的手法弄得無意識顫,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太超過,他的身體忍不住發熱。

酥.麻感從諸伏景光觸碰的地方,蔓延到身體各處,他的臉無法抑製的紅了,眼尾漫著漂亮的緋.紅色。

“…哈…”久光清也不知道他要什麽,他無意識地發出氣音,小聲地說輕一點。

諸伏景光眸色深深,眼底翻湧著蔓延欲,手下是纖弱身體,手上的動作還是那麽溫柔,一切的心理想法,都被外在的溫柔遮掩,誰也看不出來他究竟想要什麽。

他的目光定在久光清身上,沒有任何時刻移開。

這個房間裏他安了攝像頭,他想把久光清的舉動控製在他的視線之內,他想要久光清一直他能看到的地方。

他給出了一個保護久光清的理由,這是他真實的想法,因為他真的太害怕久光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失去蹤跡,可這裏麵就真的沒有他的私心嗎?他不清楚。

唯一慶幸的是,久光清同意了他的做法。

他刻意一點點彎下腰,嘴角上揚帶著笑容,熱氣撲在上麵,帶起久光清輕微的顫 。

諸伏景光溫柔且耐心地說:“按摩的力度不重,乖一點好嗎?馬上就要結束了。”

而後,手專注地在久光清最為纖細的腰肢處按摩。

久光清努力忍住這些過於不對勁的反應,他的眼中泛起氤氳的水汽,咬住下唇弄出穠麗的紅色。

他迷茫恍惚地把臉埋在枕頭裏,耳尖泛著紅暈,他不想讓這樣的自己被hiro看到,總覺得莫名很羞恥的樣子。

晶瑩的汗液隨著他白皙的肌肉往下淌,這按摩持續了20分鍾,久光清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真正地放鬆自己。

在結束後,他仍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著諸伏景光說“麻煩景光了。”他覺得剛剛是自己的問題。

“沒事的。”諸伏景光摸了摸久光清的頭,一切想法都外表的溫柔遮掩住,輕聲說著。

諸伏景光走後,久光清一個人在這裏平複著他莫名的熱,他凝視著漆黑的屋頂,腦海中又想到了一點。

他這樣走後,遊戲裏的他會變成純數據,那他的摯友們會意識到他的不對勁嗎?琴酒知道這個真相的人會不會去找他?

他有些擔心地皺起眉。

他決定要和諸伏景光說他想離開這一點,明天就說,他不想讓自己的其他朋友擔心自己。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怎麽,他睡得非常沉,連夜裏一個人走到他床邊,一直看著他的臉,做了一些平常的一定會讓他醒來的動作,他都沒有半點反應。

第二天,久光清感到身體奇異的不適感,有些困惑地歪頭看了看自己,以為是被按摩完太放鬆,睡覺姿勢不對的緣故。

他總感覺有些不對勁,應該是錯覺,他不確定地想。

等到諸伏景光進來,他有些緊張地和諸伏景光提出了昨天的想法。

諸伏景光堅定地拒絕了他,眼神哀傷:“在外麵實在太危險了,現在還有人懷疑清沒有死,我真的怕清出事,我怕得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清又一次死在我麵前。”

久光清心裏莫名難過,看到這樣的諸伏景光,他想的其他理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他被諸伏景光保護得嚴嚴實實,每一次想自己做些什麽,諸伏景光都會恰好出現在門外,詢問他有什麽需要的東西,為什麽要下床,是不是他哪裏忽略了什麽。

在他在洗手間的時間過長的時候,諸伏景光會來詢問他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仿佛他是個隨時會消散的人,是個漂亮又虛弱的靈魂,是個即將破碎的瓷娃娃,需要諸伏景光小心嗬護,才能不被煙吹散。

又過去了幾天,當久光清意識到自己已經很多天沒有活動,在下床的時候感到腿部有些無力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

他的摯友們一直不知道他還活著,琴酒現在還找他的話,他們都會很難過的,他一定要出去。

久光清想到就要做,他不知道房裏有監控,等諸伏景光去工作的時間,他悄悄下了床,向門的方向走去。

他隻出去一會兒,等景光回來的時候應該不會發現他失蹤,他隻是出去看一看,看一看他的好朋友,告訴他們自己沒事的消息。

抱著這樣的想法,久光清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門被鎖了,他沒有猶豫,在房子裏尋找鐵絲,然後輕易地把門捅.開了。

這種小技巧,憑他的智商很容易能學會。

大門被緩緩拉開,久光清即將踏出門的前一刻,一隻手突然扶到深色門框上,攔在他眼前,阻礙住了他。

諸伏景光臉背在陰影中,陽光在他背後射.來,他逆著光的臉晦暗著看不清楚,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麽。

“清為什麽要出去?”他語氣低沉地問著。

久光清不知怎麽莫名身體僵硬,或許是這些時間以來,諸伏景光的保護和無微不至的照顧,讓他對諸伏景光有些無意識依賴。

他有些害怕被他依賴的人這樣問,他咬了咬牙,還是開口說明自己擔心其他人多想,擔心其他人難過的想法。

諸伏景光安靜聽完問道:“所以清不是想要離開我嗎?”不是跑到他不知道的危險的外麵,麵對官方和組織裏麵覬.覦久光清性命的目光。

“不是,我很感謝景光對我的保護,並沒有離開的意思,隻是我很擔心他們會不會因為沒有我的消息,而難過。”久光清說的是真心話,他能看出諸伏景光在說保護他的時候,是真心迫切甚至焦急地想保護他。

也因此把他留在家裏,如同巨龍把他的珍寶放在巢穴裏一樣,無比地愛惜和珍重。

諸伏景光的目光終於從晦暗的黑暗情緒中解脫,一點點地溫柔下來,“清還是等風聲稍稍平靜的時候再出去吧,現在還在遊戲的熱度期,再過一個月左右可能就會好了。”他還是拒絕了。

雖然這件事暫時解決,但久光清還是沒有成功出去。

久光清不由得有些焦慮,同時他也有意識到,這個房子裏可能有監控。

他想出去的心沒有終止,雖然在之後諸伏景光把門上的鎖換成指紋密碼鎖,更加堅固,不會被他輕易撬開。

但是他手邊有電子設備,諸伏景光會每天給他送他需要的各種新的電子產品,怕他無聊。

久光清的研究方向正好是和這些相關的,他也很擅長這些,曾經作為遊戲數據的時候,他就對這些網上的東西有很深的了解。

靠一些電子設備,在一個諸伏景光不在的時間段,他成功把監控屏蔽了一分鍾的時間,暫時讓密碼鎖死機,快速往外逃。

離開前他給諸伏景光留了一張紙條。

【我出去七天,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他有遮掩麵孔,特地避開人多的地方不被人認出來,可是在路上,他在拐角處還是遇到了熟悉的兩個人。

今天是他死亡一個月的時間,諸伏景光和鬆田陣平他們約好了一起去久光清的墓地。

那裏沒有久光清的屍.體,久光清的屍.體被琴酒保護在那邊,那裏隻是一個空的墓做紀念。

久光清和他們見麵的時候,雙方同時愣住了,迎著對麵灼熱的視線,久光清知道他們認出自己了,他有些遲疑地睜大眼睛,帶起嘴角的笑意,揮揮手小聲說:“好久不見。”

對麵兩個人久久沒有反應,半響,才前後說出好久不見的回應。

安室透沉默地把他帶到了一個房子裏麵,詢問著久光清最近的狀況,久光清有沒有隱瞞,把他遇到諸伏景光,並被保護了許久,認真照顧的事,一一告訴了他們,還說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對麵兩個人聽到這些話反應都有些奇怪。

似乎有什麽東西,經過久光清的提醒,毫無遮掩的釋放出來,一些黑沉的東西在兩人身上閃爍著,覆蓋住他們自久光清死後,如死水般的氣質,成為了一些新的令人不適的東西。

安室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笑過了,除了在遊戲裏麵真的看到久光清的時候,他才能感到一點開心。

現在,他再次聽到久光清所說的諸伏景光的做法,心中似乎有個念頭越來越強烈,他想代替諸伏景光保護久光清,他比景光坐的位置更高,會比景光保護得更好。

所有的一切危險,到他這裏都會結束,他可以保護自己的久光清,不被任何人知道,不被任何人抓走,不被任何人傷害。

他可以把清保護在自己的家裏麵,在外界他是公安,在私下裏麵,他遵循私欲,把珍寶放在層層加密,觸手可及的盒子裏。

安室透幻想著,或許以後,不管在外麵,他如何疲憊地度過一天,隻要他能成功的把久光清保護在他隨時可以看見的地方,他那看到久光清一刻,都會無比開心和輕鬆。

他眼底的黑暗情緒越發明顯,又怕影響到久光清,被壓了下去。

他能察覺到旁邊的鬆田陣平和他的想法是一樣的,也抱著想保護久光清的想法,安室透目光深深的看著久光清,遲遲沒有說話。

久光清在這些灼熱的視線中,有些不自在,遲疑地問“我可以走了嗎?”他還想要去和琴酒,秀一說一聲,自己還沒事的事。

“清陪著景光那麽久,遇到我們的時候就想走得這麽快嗎?”鬆田陣平低落的說著,這句話直接對久光清造成暴擊,他愧疚的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好像他確實不該這樣子,久光清忽略了自己潛意識的預警,無奈地答應了他們的想法。

安室透和鬆田陣平對視著,誰也沒移開視線。

房間的氣氛陷入一片凝滯中。

久光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之後的幾天,他一直在這房裏住著,安室透和鬆田陣平輪流來陪他。

有些不同的是,因為怕電子設備暴露久光清的地址,他們想給久光清換新的,一直還沒有到,久光清暫時和外界失去了聯係。

沒有隨時可見的參照物,他對時間開始有些沒有概念了。

在又一次恍惚地以為現在是晚上,卻在旁邊看到太陽的時候。

久光清無奈的想,他好像又陷入到了被過度保護的情況中了,可是他還是沒有找到琴酒和赤井秀一,告訴他們自己沒事。

正想著,他的房門被暴力的破開。

一個許久不見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琴酒的大衣隨風飄動帽簷壓得低低的,沒對久光清說一句話,橫抱起久光清往外走。

他一路飆車,帶著久光清回到自己的別墅。

把久光清放在**,琴酒盯著他身上寒意直冒,顯然是在生氣,心情不好的樣子。

“為什麽出來不說一聲?”琴酒冷聲問。

久光清被保護得太好,即使是這樣沒怎麽樣的環境變化,依然讓他被風吹得臉頰泛紅,眼中帶著水光,顯得過於孱弱了。

“我當時並不知道自己會出去,我沒有預料到那些事,抱歉,讓琴酒著急了。”久光清愧疚地垂下頭,不敢看琴酒。

琴酒看著久光清脖子上的一道紅印,眼底迸發出殺氣,他一字一頓的問:“所以這些天你遇到了什麽?”

“景光保護我,把我留在房子裏麵,每天都幫我做各種事,把我照顧得很好,偶爾會幫我按摩。

在那裏我的睡眠質量很好,隻是醒來的時候胸口和這些地方會有些痛。”久光清邊思索邊說著,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用手指了指自己不對勁的地方,沒注意到琴酒的臉色越來越差。

然後他又說了遇到安室透和鬆田陣平的事,他每說得多一點琴酒臉色就差一分。

久光清漸漸止住了話頭,他意識到琴酒不想聽這些,有些遲疑的問琴酒:“怎麽了嗎?”

琴酒沒有回他,把帽子摘下來扔到一邊,掐起久光清的下巴,直接毫無顧忌地親了上去。

唇齒相碰著,他的舌頭肆意向內擴展,侵.占著自己本該擁有的領域。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樣充滿攻擊性,壓迫感和激烈的交.纏觸覺,讓久光清有些喘不過氣的窒.息。

久光清錯愕地睜大眼睛,被逼得眼眶泛紅,他伸出手抗拒地推拒,可他的力度比不過琴酒,沒有推動任何一點,隻能被動地承.受。

許久,這吻才停下。

“為……為什麽?”久光清全身都泛著粉,迷茫地問。

琴酒盯著大口呼吸的久光清,危險地說:“你知道我喜歡你,還能毫無自覺不在意地說這些事,所以我覺得你忘了,讓你複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