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城坐落在兩座山間,如同一座堡壘般橫亙在那裏,後方倒是相對平坦,多時丘陵地帶,有不少農民百姓在此以耕作為生。幾人行得不遠,便見遠處有炊煙升起,一座低矮的丘陵山包下,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莊映入眼簾。

青草依依,白雲悠悠,一片碧波**漾中,幾座樸素的茅草屋點綴在山間雲畔,幾縷嫋嫋炊煙如同放飛的白鳥,飄散雲天……

“好質樸的畫麵啊!”邢千羽被這難得的一副田園風光所迷戀,即便是方冬都覺得心情沒來由的一陣舒暢。這種景象,與當初喬家莊的一幕倒是有些相似。隻是那是深山溝溝,這是丘陵山地。

“冬哥哥,以後我若是嫁給你作媳婦兒,咱們也找一個這樣的地方整日逍遙,好不好?”邢千羽有些迷醉般的說道。

方冬啞然失笑,即便是馬車中的許大夫都哈哈大笑,打趣道:“小丫頭你剛多大的年紀,就想得這般遠了?”

關蒙望著邢千羽,嗬嗬笑道:“這小丫頭開始思春了呢!”

“呀!關大哥真壞,說什麽呢。”邢千羽頓時不依的嗔道:“人家就是喜歡這裏的寧靜祥和嘛,有什麽不對。是吧冬哥哥?”

方冬笑嗬嗬的看著邢千羽被人說的俏臉羞紅的樣子,然後捏了捏小丫頭的臉蛋,道:“對,小羽說怎樣咱們就怎樣,以後冬哥哥娶了你過門,咱就找個這樣的地方過日子。”

“嗯!”邢千羽開心的笑了,笑容甜甜的,比眼前的畫麵還要讓人迷戀……

行了一段時間,仗著馬匹迅速,幾人終於來到村莊跟前,趕車的車夫一指對麵的村莊,道:“這裏就是客官您說的地方了,小的先在這裏候著,您先過去忙吧!”

方冬點了點頭,從存儲器中取出一個銀元寶,丟給了車夫道:“麻煩大叔了,還請您在這多等一下,我們去去就來,若是耽擱了時間,我們給您加錢就是了。”

車夫一看那大大的金元寶,早已眉開眼笑,連連道謝,道:“這位少爺您盡管放心,小的就是在這守一天也不會走了。”

方冬嗬嗬一笑,然後與車夫一左一右扶著許大夫下車,道:“老先生,咱們這就進去?”

許大夫點頭道:“當然了,都到了自然要進去了,我的老師雖然醫術高深,但人還是十分和善的。”

方冬幾人點頭,便隨著許大夫向裏村內走去。

由於許大夫的老師喜好安靜,所以為了不讓來回進出村莊的人吵到老人,許大夫給他在村子的最深處尋了一處房舍居住。

幾人行不多時,就來到茅屋前,遠遠的就能見到一個一身白色大褂,頭發雪白的老者正在門前一掌太師椅上歇息。許大夫見自己老師正在閉目養神,也不便打攪,對眾人比劃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幾人便在旁處陰涼的地方坐下,左右也不是很著急,還是耐心些的好。

隻是那老者仿佛聽覺極佳,盡管幾人小心翼翼的沒有發出聲響,但那細瑣的腳步聲還是驚醒了老者。

“是錦光嗎?”老者的聲音格外的滄桑,令人聽起來有些壓抑。

這時,許大夫早已走上前去給老師行禮,道:“是我,老師。我帶了幾個求醫的人來找您尋個方子!”

老者聞言一愣,隨即張開眼睛,然而讓方冬幾人驚訝不已的是,那老者竟然雙目之中空空如也!就像是被人生生以利器剜出了雙眼一般!

看著那空洞洞的眼眶,方冬幾人心中都有些不舒服,尤其是當那老人將盲目對象幾人所在時,那種感覺絕對不會讓人心情太舒暢。

不過既然許大夫都已經說了,方冬幾人也隻能上前,客氣的行禮道:“老人家您好,我們是替朋友前來尋醫問藥的。”

老者仿佛能夠感覺到幾人對他行禮一般,開口說道:“幾個小娃娃不必多禮,我老頭子這輩子最喜歡與人看病。就直接說說病人的情況吧,連錦光都無能為力的病情,想來也不是太容易。”

許大夫在旁訕訕一笑,方冬卻已經開口,道:“是我一位朋友的母親,早年時被人震斷了脊椎,後又以真氣打向心脈導致真氣暴亂經脈盡斷。昨日我等才勉強將其經脈修複,但斷掉的脊椎,我們是在無能為力,許大夫也隻得帶我們來麻煩老人家了。”

老者聞言一愣,便要起身,許大夫連忙上前攙扶,將之扶起後,老者說道:“哦?你們能夠把斷脈接續?”

方冬聞言不知何意,剛要回答,卻聽許大夫略微激動的聲音說道:“沒錯,老師,跟你說話的那位少年,他,他竟然身懷混元生極之氣!”

“什麽?!”老者渾身一震,險些站立不穩,若不是許大夫在旁攙著,恐怕他早已一下坐在地上。

良久之後,老者仿佛才平靜下來,可依舊聲音顫抖,對方冬說道:“小娃娃,你過,你過來讓我摸摸。”

方冬一愣,不過還是乖巧的走過去扶住老者另一邊的胳膊,老者掙脫了許大夫的攙扶,然後將手摸向方冬手腕。

以他如今的醫術,已經不必拘泥小節,僅僅把手握在方冬手腕,無需怎麽搭脈,就已經感受出個大概。

“啊!你,你這是什麽體質?我從醫一生,號脈摸骨無數,怎地從未見過你這等體質?”老者仿佛發現了什麽,再次震驚了。

方冬無奈,自己這先天之體確實天下少有,但這次來的目的是為了求藥,可現在被老者這般一問,讓方冬感覺自己是大老遠跑來與人解惑來了。

不過先天之體乃是他的絕密,除了當初的幻神紫貂,隨後認識的其他人,包括蠻虎他都沒有告訴。這老者雖然醫術高明,是自己欲求之人,但方冬還是不會告之對方的。

幾乎沒怎麽思考,心念電轉間,方冬就開口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隻是自小在家人的督促下一直都在淬煉身體,所以顯得有些與眾不同吧。我們也是從偏僻地方來的,雖然也是習武之人,但見識定然不如老人家您這樣的前輩的。”

老者將信將疑,不過方冬這等體質連他都沒有見過,或許這幾個少年也確實不知呢。

然後,老者終於把話題回歸到了主題上,道:“你說你有混元生極之氣?”

方冬本想習慣性的點頭,但想起老者看不到,連忙“嗯”了一聲,隨後在老者的要求下他再次展示了一下生命之源的能力。

老者感受到了生命之源的氣息後,也似之前許大夫那般伸頭嗅了嗅,然後激動得渾身顫抖,仰天說道:“蒼天啊!你終於開眼了嗎?在我行將就木的時候,派了這麽一位少年來了卻我心中之願!”

方冬聽得一頭霧水,這到底是誰求誰啊?

老者感慨不已,良久方才恢複清明,衝著方冬歉意的一笑,隻是那空洞的眼眶也實在不敢對這笑容恭維。

隨後,老者安排幾人分別坐下,卻隻字不提為方冬等人治病的事兒,反而說起了自己的經曆……

老者名叫黃藥傅,今年已經超過一百歲高齡了,然而方冬等人甚至許大夫都震驚不已的是老人的來曆!

他竟然是那傳說中神秘藥王穀的人!

而且他在藥王穀的身份還極其尊貴!乃是當代家主黃藥師的親弟弟!

這兩大消息已經足夠爆料,震得方冬等人久久無法平息,也逐漸忘卻了此行前來的目的,對這位黃藥傅充滿了好奇,開始仔細聆聽他的故事……

黃藥傅與黃藥師乃是藥王穀上代家族唯一的兩個兒子,兄弟倆自幼關係極好,而且都十分聰明懂事,在醫術方麵更是天賦驚人,即便是他們的父親都對兩人的天賦自歎不如。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兄弟倆逐漸長大,而老家主也開始漸漸老去,那麽新的問題出現了,繼承權。

按照當時的規矩,自然是由長子繼承,但兄弟倆感情極好,黃藥師不忍看著弟弟因為爭奪不到權利而鬱鬱寡歡,所以一直都沒有正麵回應父親,本想就這般推脫下去,慢慢想辦法。

可天不從人願,一日有個下人來報,說父親讓黃藥傅去藏醫殿尋他,黃藥傅自然沒有多想就去了。

結果到了那裏之後,發現父親昏倒在地,而家族珍藏醫書的藏醫殿被人翻得亂七八糟,就在這時,忽然又大批的家族人員趕到,見到這副場景,頓時有人說是黃藥傅謀害親父,為了奪取家中大權。

隨後,老家主一直昏迷不醒,而黃藥傅也被家中長老關押,從那以後一直無人問津,隻有黃藥師經常去看他。

當黃藥傅在牢中問自己的哥哥說:“你相信是我做的嗎?”

黃藥師沒有一絲猶豫的搖頭,態度堅決的說道:“我絕對不相信是你做的,二弟你放心,我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還你一個公道!”

黃藥傅也感覺,這件事一定是有人陷害,但他不知道自己該去懷疑誰。無疑,嫌疑最大的就是黃藥師,但是兄弟倆數十年的感情讓黃藥傅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其他人,或許有些支持黃藥師的家中長老,為了迫使他早些上位,才會下此圈套。

但無憑無據的情況下,他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隨後,清點藏醫殿藏書的門中長老忽然來報,說藏醫殿中絕大多數的書都沒有丟失,隻有一本書沒了蹤影,找遍藏醫殿上上下下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現。

那本醫術不是別的,正是藥王穀無數代先烈共同努力的精華,也是藥王穀的震穀寶典,隻有家主才能瀏覽的——《藥王天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