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喬楚19歲的生日都已經過了, 但18歲意味著成年,是人生幾個分水嶺之一的年齡,跟其他生日是不一樣的。

看到這手表, 喬楚就能想起自己小時候能有多鬧騰,但同樣的,也想起她和秦銳小時候有多要好。

“謝謝啦,”她眉眼一彎,衝秦銳調皮地笑了笑,“秦準副團長。”

秦銳失笑:“別聽你哥他們胡說,還沒影兒的事情。”

他打開車門, 朝喬楚說:“走吧, 送你回去。”

兩人上了車,扣好安全帶, 秦銳發動車子, 倒退車車位,往大院門口開去。

“你那支舞,《香風麗影》,我在部隊也看到了。”秦銳邊開車邊說, “很好看。”

喬楚有點驚訝,又笑著問:“你居然也看?不會是因為要強製觀看吧?”

秦銳有點無奈:“當然不是, 你怎麽會這樣想?”

喬楚:“因為啊,剛才我不是在家裏吃飯嗎?大哥二哥都說了,你都不看文工團的表演的。”

秦銳:“看得少罷了, 也不是不看,總有些場合是必須到場的。”

秦楚有點疑惑:“那是在哪些必須到場的場合, 放了那個紀錄片?”

年度文藝晚會?應該也不可能吧?

秦銳咳了一聲:“不是, 是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 剛好在小賣部的電視上看到的。”

秦銳的任務一直都是迷,喬楚也知道他不方便說,也沒再追問下去,隻恍然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她又問:“那你這次是開完會就又要馬上走了嗎?”

秦銳:“不用,我休假了。”

部隊是全天候待命的,隻要國家有需要,軍人就要隨時聽命而動,但這不意味著他們沒有假期。

軍人根據不同的職級,也是有假期的,隻要跟同期休假的戰友商量好,互相錯開時間,提前和上級溝通好,走足申請流程,批下來後就可以休假。

隻是,作為高級軍官,手上工作多,任務重,加上家裏人本身就是在軍區大院,真要回家,也就是從宿舍到大院的距離,所以秦銳很少休假。

喬楚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震驚地看著他:“哇,真的假的,你居然休假?太陽從西邊升起來啦?”

“真的。”秦銳開著車,眼睛一直看著路麵情況,聽到她的語氣,也忍不住笑了,“秦師長都找到我團長那兒了,團長說我再不回去,他頂不住了。”

他又問:“你呢?你們舞團有安排在國家劇院演出嗎?”

這也是《碧波耀陽》劇組的目標。說起演出,喬楚不自覺地認真了起來:“我們這次來京市,也是上個月才決定的事情,大家都沒看過,不知道這台舞劇是怎樣的。”

“雖然很多人都看過《香風麗影》,但短舞和舞劇是不一樣的,國家劇院不會直接邀請我們,還得看演出效果怎麽樣。”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反響好的話……”

秦銳接過了她的話:“那你們就是下一個《絲路花雨》。”

喬楚有點靦腆地點了點頭:“我們的目標是超過它。”

說著,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雖然聽起來好像沒什麽可能,但我們也不是沒實力就講這個話的。”

秦銳:“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

小時候他也是這麽鼓勵她的,喬楚當年進京舞附小的時候,年紀小,玩心重,一開始的時候根本集中不了精神,又是半路進去的,被其他孩子笑。

那會兒她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盡管這根本算不了什麽,可當時她就要鬧著回家。

一個三歲的孩子進小學的班,其實是很麻煩的,這年紀本來該進的是幼兒園,有老師看著穿衣吃飯,可小學老師並不做這個,但因為領導特意交代過,所以老師也隻好做了。

老師也很為難,打電話到了大院,可喬家的大人都在部隊,最後還是秦家媳婦葉喜來領的人。

當時大院裏的人,包括家裏有孩子在文工團的,都覺得梁玉芝讓喬楚三歲就開始學,是不是有點太苛刻了?

葉喜也是這麽覺得的,所以去接喬楚的時候,也沒怎麽跟老師討價還價,沒爭取哄哄孩子繼續把當天的課上玩,想著還是讓喬家二老決定。

喬家的大人們晚上一回家,知道這情況也犯難了。

他們也心疼喬楚,但梁玉芝連騎脖馬都不讓,顯然是鐵了心要給養出個舞蹈家女兒的,這要是知道喬楚在京市根本沒學舞蹈,十有八九要馬上把人帶回去。

於是他們輪番哄孩子,開頭都好好的,一聽到去上學就不行。最後是喬飛陽開玩笑地說,讓秦銳試試,楚楚跟秦銳最親了。

最後確實也是秦銳解決了這個問題。

他沒有直接勸喬楚去上學,而是讓她跟著他去訓練場。她就在邊上,看著秦銳跟著一群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起訓練。

大院的孩子們有自己的訓練,是為進部隊而準備的。秦銳當時也不過是十歲,卻主動提前加入訓練,跟著大孩子們揮灑汗水。

秦銳訓練下來後,告訴喬楚:以前他們也笑他,可當他也做到教官說的,他們就不笑了。

然後他又說,楚楚一定也可以做到的,將來跳舞比其他同學都厲害。

最後他說,明天我去接你放學,好不好?回來的時候我們去買巧克力糖吃。

哪怕是今天的喬楚,也不確定自己當時能不能聽懂,她甚至覺得,當時答應,可能隻是因為最後半句。

可不管怎樣,當她懂事了以後,每次一想到秦銳,都覺得這不愧是升職如坐直升機的人,這麽小的手,就把道理一套一套用得爐火純青。

喬楚咳了一聲:“小時候去上學那會兒,我是不是把你的零花錢都吃光了。”

秦銳忍不住笑了笑:“沒關係,反正我也不花錢。那會兒大家都愛看你吃,覺得看著就能多吃兩碗飯。”

喬楚:“……”

可不是?塞得腮邊鼓鼓的,跟個小鬆鼠似的。

喬楚臉上發燙:“我……我現在不吃那麽多了!”

秦銳點點頭,但聲音裏笑意也更深了:“嗯,其實也沒關係的,長大了也還可以吃零食,想吃就吃。”

“舞蹈演員可不能想吃就吃,”喬楚撇撇嘴,又像是想起了什麽,高興地從衣兜裏拿出一個小紙袋,“但是我奶奶做的雪花奶酥,我還是很愛吃的。”

雪花奶酥是喬奶奶的拿手絕活,做工複雜,梁玉芝見喬楚愛吃,也學過,但在大院呆的那麽些時間裏,始終沒能做出來一樣的味道。

喬楚在別的地方也沒吃過,而且這甜點保質期也短,隻能放個兩天,現做現吃味道才是最好的。喬楚在南方,喬奶奶平時就是做了也沒法寄給她。

所以,喬楚每次回來京市,都會放開肚皮吃。

原本喬奶奶吩咐喬飛陽了,讓他叫喬楚收拾兩套貼身的衣服,就能回來大院住,家裏都有喬楚的外套毛衣等厚衣服的,所以她在做雪花奶酥的時候也沒多做,打算每天現做。

結果,喬楚也不過夜,雪花奶酥晚上被她吃得差不多,最後就剩下三塊,被她打包帶走了。

她又攤攤手:“不過你又不愛吃甜的,欣賞不了。”

秦銳:“但喬奶奶做的菜我也很喜歡。”

喬楚笑眯眯地說:“那過幾天來我家吃飯,我讓奶奶做你愛吃的。”

“好。”

兩人各自聊了一下近況,十幾分鍾後,車子駛到了招待所外麵。

喬楚下了車,喬奶奶給她打包了不少東西,吃的穿的都有,滿滿兩大袋,秦銳一手提一袋,打算幫喬楚拎進招待所裏。

這年頭崇尚軍風,很多年輕人即使不是軍人,也會買綠軍裝穿,戴軍帽出門,還容易被搶。

秦銳的軍姿在部隊裏都是教科書級別的,即使手提重物,也絲毫不顯笨重,輕輕鬆鬆,仿佛拎的是兩袋棉花,步伐間距都像是用尺子丈量過一樣,大小一致。

站如鬆,行如風,動靜之間都讓人賞心悅目,隻是短短幾步,附近的路人們都忍不住往他身上看。

喬楚在他身邊,都連帶著感受到了關注,忍不住小聲地問:“銳哥哥,你平時去執行任務,也是這樣的嘛?”

秦銳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這樣’是怎樣?”

喬楚:“帥,養眼,人群中的焦點。”

秦銳:“……”

喬楚見他臉上有一瞬間愣住,連忙又說:“我這不是耍流氓啊,你看周圍真的好多人看著你。”

秦銳回過神,也沒看周圍,低笑著說:“在部隊都是男人,沒人注意這個的。外出都有偽裝,不這樣。”

兩人說話間,已經快走到了招待所門口,薑彤彤從裏麵衝了出來:“楚楚!”

薑彤彤還是今天下火車那身,頭發也隨意地紮著,喬楚覺得有點奇怪,以薑彤彤那愛美愛幹淨的性格,怎麽受得了到招待所之後沒馬上洗澡的?

喬楚:“彤彤,怎麽啦?”

薑彤彤看了秦銳一眼,把喬楚拉到一邊:“這你家的車啊?”

喬楚:“部隊給我大伯用的。”

吉普車是團級幹部以上的座駕,喬飛陽是團長,自然也被配了一台。

“太好了,”薑彤彤鬆了口氣,又說,“那隔壁那個,是你大伯的勤務兵?真是來得及時!你讓他去即場接個人唄?”

說著,裏麵又出來兩個劇組的人,薑彤彤回頭衝他們喊:“朱媛!葉竹!跟嚴副團說不用著急了,有車了!”

喬楚:“等等,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薑彤彤把事情解釋了一遍。

原來,劇組到招待所之後,是大家自由活動的時間,喬楚是去了大院,舞美組為了讓大家明天排練能用上布景,先去表演中心現場接駁調試。

那會兒離表演中心下班還有一個小時,工作人員想準時下班,舞美組一個小時肯定是搞不完的,於是提出幫忙。

有人幫忙自然更好,還特意說明哪些東西是不能動的,讓舞美組自己來,哪些東西是他們可以幫忙的。

結果也不知道是工作人員聽岔了,還是怎麽回事,反正是動了要特殊調試的道具。

其中一張布景是需要和另外幾張連接的,需要快速轉換,所以接駁口是特製的,需要特殊處理,可工作人員強行接駁,有兩個接駁口都出了問題,沒法穩住成型。

舞美組是既後悔又自責,嚴煥也沒責怪他們,畢竟本意是為了讓演員們明天馬上就能更好地投入排練,而且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責罵毫無意義,現在首先要做的,是解決這個事情。

最開始是想盡量修複,但舞美組所有人都看了一輪,兩個接駁口損壞太嚴重,接不了,而且這個是特製的,當初在羊城做的時候,廠家特意為此新開的模具,在這邊短時間內不可能找到替代。

京市這邊走不通,隻能從羊城那邊想辦法了。

羊城那邊是有備用的,隻是當時考慮到這東西不容易壞,而且重,所以隻帶了一套。嚴煥打電話回省團,跟周毅軍說了這件事,讓那邊找人坐今晚最後一班飛機,將東西帶過來。

機場離招待所很遠,沒車根本不行,可現在車不是那麽好找的,隻有高職級幹部才有車,所以現在嚴煥是打算聯係沈如軍,讓沈如軍幫忙借車,可沈如軍這會兒也在和京市的戰友聚會,嚴煥一時間也聯係不上他。

喬楚總算搞明白了,馬上說:“沒問題,我去接人。”

“太好了太好了,”薑彤彤又說,“不用你去,都這麽晚了,讓個男同誌跟車去認人就行了。”

喬楚:“不行,那不是勤務兵,是我家對麵的一個哥哥,人家剛結束任務,我不能讓人家一個人去替我們幹活啊。”

“啊,這樣,那也是。”薑彤彤說,“那咱們去跟副團說一聲吧!”

薑彤彤也回頭去找嚴煥了,喬楚則是跑回秦銳身邊,跟他說了這件事,問他能不能幫忙走一趟。

秦銳點點頭:“沒問題。”

他手上還拿著東西,先替喬楚拿進去了,進到招待所時又是引起一陣注目。

這年頭的招待所管理嚴格,住招待所都是要出證明的,如果一男一女,還得要有結婚證才能住一個房間。

這裏是交流會專屬的招待所,每個房間都有安排登記的,前台一看到有眼生的進來,馬上就看了過去。

秦銳主動說明:“部隊的,幫喬楚同誌搬點東西。”

前台平時見過的人也不少了,看個一眼就能根據氣質猜個大概,一看秦銳就估計是個軍官,而且這會兒人也多,劇組的人都陪在旁邊,不會出什麽事,點點頭就讓他進去了。

劇組其他人下午就看到這車來過,隻不過開車的人換了,這位更年輕。

舞美危機的解決有了著落,大家也就沒那麽著急,開始偷偷跟薑彤彤打聽秦銳的身份,可薑彤彤其實也沒知道多少,畢竟剛才喬楚隻說了不是勤務兵。

秦銳和喬楚沒多久就出來了,嚴煥也已經到位,跟秦銳握手道謝,兩人互相簡單地認識了一下,然後就出發去機場了。

嚴煥之前已經在薑彤彤那裏聽了個大概,但還是不能讓喬楚一個人跟個男青年大晚上出去的,不然後麵傳出什麽話,就不好聽了。

秦銳和嚴煥都是屬於話不多的人,兩人又不熟,喬楚怕自己唧唧呱呱地吵到師父,於是也安靜地閉著嘴,老實地窩在副駕上。

路程遠,窗外公路在飛速後退,沿路沒什麽景色,這會兒很多地方都沒開發。

喬楚這兩天在火車上也沒睡好,下午到達時比較興奮,加上有人陪說話,所以也不困,這會兒大晚上坐了下來,又安靜,車內也暖,她坐著坐著就睡著了。

秦銳把車開得很穩,到了機場後停車時,喬楚都沒有醒。

飛機預計十二點降落,離現在還有小半個鍾。

秦銳看了眼後視鏡,嚴煥正端坐在後排。秦銳無聲地回過頭,朝嚴煥低聲說:“嚴副團,勞駕幫忙拿一下後排那件大衣。”

那件大衣就疊好放在後排上,嚴煥遞給秦銳,秦銳轉回身,展開大衣,朝喬楚那邊俯身。

嚴煥不動聲色地看著秦銳。

秦銳將大衣輕輕蓋在喬楚身上,很快又退後了。

嚴煥這才把目光挪開。

機場內有飛機起飛,轟鳴聲隔著玻璃也傳了進來,喬楚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這才發現車已經停了。

她揉了揉眼睛,聲音含糊:“到了呀?”

“到機場了。”秦銳輕聲說,“但飛機還沒到,你再睡會兒。”

“那你待會兒喊我。”

“好。”

嚴煥聽著前頭的對話,隻當自己不存在。

將近十二點的時候,嚴煥輕輕打開了車門,見秦銳回過頭,他朝秦銳說:“我去就行了。”

秦銳:“那不好。”

他答應喬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做不到的。

他低聲叫醒了喬楚,喬楚睜開眼,睡眼惺忪,拉下了身上軍大衣,他順手接過來收起疊好。

喬楚打開車門,寒風迎麵而來,她那還沒完全褪去的睡意,一下子就被吹沒了:“天哪,這風!”

三人都下了車,往機場大廳走去。

喬楚拉起了衣領,朝嚴煥說:“不知道來的會是誰。”

嚴煥:“應該是團裏的人,待會兒就知道了。”

現在的飛機不是誰都能坐,一般都是幹部才坐的,價格也昂貴,從羊城到京市,價格將近一百塊。

事出緊急,周毅軍首先肯定是聯係謝暢,讓幫忙弄機票,雖然機票昂貴,但這次不能再出問題,有可能讓兩個人來,最好是懂相關方麵,能扛又能修的。

三人進了大廳。

午夜的機場人不多,他們等了十幾分鍾之後,開始慢慢有幾個人從裏麵出來。

喬楚又等了一會兒,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人身上背了一個巨大的包裹,肩帶在他衣服上勒出深深的痕跡,看得出來包裹很重。他兩手還分別提著大袋東西,旁邊的人都忍不住看他,露出驚訝的表情。

嚴煥十分意外,喬楚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率先飛快地跑過去,高興喊道:“小楊!”

來的竟然是楊東旭,一個人扛起需要兩個普通人搬的重物。

嚴煥捏了捏眉心,開始有點頭疼,走過去問:“京市這邊還有要修理的東西,是隻有你一個人來嗎?”

楊東旭:“嚴副團放心,別人能修的我也能修,別人不能修的,我還是可以修。”

前世他在發家之前,做過的零工可太多了,搬搬抬抬,維修製造,能賺錢的苦差他幾乎都做了個遍。

越是小作坊,小生意,越是藏龍臥虎,用最差的條件去夠最好的效果,他從裏麵學到了不少手藝。

楊東旭又補充了一句:“公社裏有什麽壞了,都是找我修的。”

那是上輩子,但也是事實。

楊東旭不是第一次救場了,平時也給了粵省歌舞團很多方便,所以嚴煥對他的印象其實還不錯,屬於是老實又肯幹。

嚴煥點點頭,算是認同了。

喬楚十分捧場地豎起拇指:“小楊真厲害!”

“噢對了,”她又關心地問,“今晚兵荒馬亂的,你吃過飯了嗎?”

楊東旭:“還沒有,待會兒到了招待所再吃。”

“哎呀那我們快走吧,”喬楚邊說著邊伸手,“我也拿點吧,你給我一袋。”

楊東旭避了避:“不用,這個重,你還要跳舞,明天手臂就該疼了,我來就行。”

“對了,”喬楚忽然想起了什麽,從衣兜裏拿出那個小紙袋,“小楊,你吃這個先墊墊肚子,好吃的,熱量也高。”

見楊東旭又兩手提著東西,她又不好意思:人家現在給他們扛東西,根本騰不出手來。

於是,她把裏麵的雪花奶酥推到袋子口,隔著紙袋將它抵住,條狀的甜點露出白花花的半個頭,喬楚把手舉高,遞到楊東旭嘴邊。

楊東旭呆住了:他是在做夢嗎?

嚴煥捂了捂臉:沒眼看了,這傻徒弟。

秦銳眯了眯眼:這人是誰?為什麽楚楚對他這麽好?

喬楚見楊東旭不動,她催了一下:“吃呀。”

楊東旭咳了一聲,飛快地低下頭,咬住雪花奶酥。

就在這瞬間,他看到了喬楚手上多了一隻手表。

那手表不是供銷社或者百貨商店能買到的牌子,楊東旭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軍工的特供貨,一般人根本拿不到的。

疑惑隻在一瞬間,他抬起頭的時候,終於注意到不遠處那個穿著軍裝的男人。

在秦銳的印象中,喬楚自從回到南方,就一年比一年安靜,也不是裝乖,是常年跳古典舞之後沉澱的氣質。

他還是頭一回看到這樣的喬楚,竟然對一個男人這麽上心。

秦銳看到喬楚竟然對一個男人這麽上心,楊東旭看到喬楚手上的軍工手表,兩個男人隔了一段距離對視,幾乎是本能的,都從對方眼裏感到了敵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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