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滿口噴糞

“弄錯了?”卓青天粗暴的打斷王氏的話,道:“你當周圍這麽多人都眼瞎了不成?”

王氏本就性子溫婉,不善與人爭辯。被卓青天一嗆,頓時又氣又急,呼吸也變得有些不暢。

史逸風抬眼瞥了卓青天一眼,冷冷地道:“請你對我母親放尊重一些。方才,卓不平明顯欲置我於死地,難道我就站著等死不成?”

“你放屁!”卓青天瞪著眼睛吼道:“我兒隻是在與你公平切磋,何時要置你於死地了?你個小畜生,居然敢頂撞長輩。”

“長輩?”史逸風不屑地嗤笑道:“既然是長輩,那就該有長輩的樣子,如此滿口噴糞,也好意思妄稱長輩?”

“放肆!”卓青天厲喝一聲,“蒼啷”一聲就拔出了腰側的長刀,抬步向史逸風衝來。

見狀,王氏臉色一變,忙將史逸風護在了身後。

卓盛圖閃身將卓青天攔住,喝道:“退下!”

“爹!”卓青天道:“若不是那小畜生用七殺……”

“啪!”

卓盛圖直接一巴掌甩在了卓青天的臉上,阻止他說出下麵的話,然後,厲聲喝道:“身為長輩,就要有長輩的樣子。你看看你,張口閉口的小畜生。他若是畜生,青陽是什麽?我是什麽?”

卓青天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差點失言,不甘的歸刀入鞘,惡狠狠地盯著史逸風,滿眼的怨毒。

卓青天退下了,可卓不平的母親張氏卻向王氏撲了上來,哭罵道:“你個賤人,若是我家平兒有任何的差池,我就讓你這賤人和你家的小雜種卻給平兒陪葬!”

看到張氏向母親撲了上來,史逸風直接將她推了出去,他可不會抱著男人不打女人的觀念讓張氏在這裏撒潑。

張氏被史逸風一推,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潑婦般哭喊了起來。

卓盛圖皺了皺眉,向卓青天厲聲喝道:“把她帶下去,丟人現眼!”

卓青天上前扯起張氏,咬牙道:“發什麽瘋,還不快回去看平兒?”

王氏怯生生地上前,道:“家主……”

卓盛圖擺手製止王氏開口,然後向他那兩個已經一左一右將史逸風夾在中間的隨從喝令道:“還不將他帶回祠堂?”

“是!”那兩個帶刀大漢忙抱拳領命。

聞言,幾位族老都是微微一愣。史逸風隻是在比武時情急之下誤傷了卓不平而已,當時的情景,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反倒是卓不平,對自己的堂弟使出了威力霸道的“梅花三弄”。

而且,卓不平也僅僅隻是斷了兩根肋骨,將養些日子,也就好了。家主為何如此大動幹戈?

幾位族老相視一眼,都是滿臉的疑惑。

王氏一驚,忙上前跪倒在卓盛圖的麵前,道:“家主,不凡年幼,又剛剛恢複了神誌,頭腦難免一時不清,您就饒了他這次吧。”

說著,一個響頭重重地磕在地上,接著道:“兒媳求您了,看在青陽的份上……”

卓盛圖卻不給王氏說話的機會,沉聲道:“退下!我自有決斷。”

史逸風心中憤懣,上前將王氏攙起,道:“娘,不要求他,孩兒又不是犯了什麽殺人越貨的死罪。”

“凡兒……”王氏叫了一聲,滿臉的淒苦無依。

“還不把他給我帶下去?”卓盛圖又喝了一聲。

“是!”那兩個隨從,忙上前拉扯史逸風。

“放開,我自己會走!”史逸風一把甩開被他們抓住的衣袖,然後向王氏笑道:“娘,您先回去吧。孩兒沒事的,娘放心,孩兒頂多就是受些家法而已,不打緊的。到是您,記得一定要去看郎中啊,別讓孩兒擔心。”

史逸風說著被那兩個帶刀的大漢扯進了祠堂,王氏在外麵痛哭失聲。

卓世昌上前向卓盛圖道:“盛圖,你這是?”

卓盛圖躬身一禮,開口道:“三叔公,此事,我自有我的理由,容後我再向您詳細解釋。”

“哎……好吧。”卓世昌歎了口氣,又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王氏,轉身離去。他雖然備份尊崇,可這卓家的家主是卓盛圖,雖然自己可以在一些事情上提出自己的意見,卻不能對家主的決定橫加幹涉。

卓盛圖話已至此,雖然另外那幾個族老也是滿心的疑惑,此時卻也不便多問了。

有那平時對卓青陽頗有好感的,上前將王氏從地上攙起,寬慰道:“先回去吧,此事,家主自有決斷,一定會給不凡一個公道的。”

王氏也知道,家主話已出口,斷沒有立時改口的道理,自己再在這裏不依不饒,也不可能將兒子救出來。更何況,她一向性子溫婉,本就不是張氏那種死纏爛打的性格。聞言,起身擦了擦淚水,掩麵而回,準備隨後再想辦法去向卓青天和家主求情。

王氏沒有料到,兒子剛剛清醒,就闖下如此大禍。早知如此,卻還不如讓他像以前一般憨憨傻傻呢。

出了這麽檔子事,幾位族老也沒有興致再看比武了。吩咐了幾句讓剩下的人比武時手下留著分寸,不可下重手之後,便都回去了。

目送著幾位族老離開,卓盛圖向一旁肅立的卓青天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離開。

內宅,一間寬大的書房之內。

說是書房,倒不如說是一間兵器庫更為合適。因為,這裏除了靠牆一邊那巨大桌案後的書架上擺放著一些從來不曾翻閱過的書之外,其他地方,那一個個奢華精致的花梨木架子上放著的,都是一把把各種各樣的長刀短刀。

即便是不懂的人,也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些刀,絕非凡品。隨便拿一把出去,那都是價值千金,甚至是有價無市的寶刀。

這些刀,也算是卓家曆代收集並一代代傳下來的一筆不容忽視的巨大財富。

卓青天給卓盛圖沏了一杯香茶,輕輕放在桌案上,然後在桌案對麵肅立,在外的囂張跋扈,此時在臉上看不到一絲一毫。

卓盛圖沒有說話,卓青天也不敢貿然開口。

一時間,房中隻有卓盛圖轉動手中鐵膽所發出的“嘎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