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賠禮道歉
史逸風不由得一陣惡心，皺了皺眉，往後退了兩步。
王氏一向與人為善慣了，對這內宅又有一種天然的敬畏，即便對方隻是一個侍候人的下人，她也陪著笑臉道：“我特意帶著不肖子來賠罪的，請代為通稟一聲。”
那婦人白眼一翻，嘟囔道：“打傷了我家少爺，又來賠的什麽罪……貓哭耗子假慈悲……”
王氏脾氣好，史逸風可沒那麽好說話。
看到一個下人也敢對王氏如此頤指氣使，史逸風心中的那股怒氣騰地一下就冒了起來，他冷冷地看向那個婦人，沉聲道：“讓你通報，你隻管進去向主子通報就是。哪兒那麽多的廢話？你家主子就是這麽教你的？”
“呦嗬，你個小雜……”看到那個自小不知被自己暗中打了多少次的呆子竟敢這麽對自己說話，那婦人開口就罵。
隻是，在看到史逸風那刀鋒般銳利的目光時，她這才猛然驚醒。麵前的這個男子，可不是往日那個任由自己打罵的呆子了，他可是連自己家的小主子都敢動手打傷的主，下麵的罵聲，不由得戛然而止。
王氏拽了史逸風一把，然後又向那婦人陪著笑，道：“麻煩通稟一聲。”
那婦人轉身進去之後，王氏苦著臉向史逸風道：“凡兒，娘知道你也委屈，可是你到底是打傷了人，若是不能讓人家原諒你，娘也是心中不安。你就再委屈一下，向你二伯和不平認個錯，好嗎？”
看著王氏苦口婆心的樣子，史逸風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點頭道：“娘，放心吧。”
母子兩人正說著，那個婦人又出來了，陰著臉道：“老爺讓你進去呢。”
“多謝，多謝。”王氏說著，就準備拉著史逸風進門。
沒想到，卻又被那婦人攔住。她一指史逸風，道：“老爺隻說讓他進去賠禮，沒說你也能進去，真當這是什麽人都能進的地方嗎？”
“你……”史逸風眼睛一瞪，就準備發飆，卻被王氏一把拉住。
看著王氏那祈求的目光，史逸風心中一軟，抬步跨進了院門。
“凡兒。”王氏叫了一聲，將手中的點心遞給了史逸風。
那婦人瞥了王氏一眼，陰陽怪氣地道：“東西就不用了，誰知道幹不幹淨。我們這也不缺這點東西。”
史逸風心中的怒氣再也遏製不住，冷冷地道：“狗東西，你再敢對我母親無禮，信不信我把你從這兒扔出去？”
看到史逸風冰冷的目光，那婦人這才悻悻的住了嘴。
史逸風回頭向王氏道：“娘，點心咱們留著自己吃吧。人家看不上這點東西。外麵風寒，您先回去吧。”
王氏搖頭道：“娘就在這裏等你。”
史逸風知道，自己不向卓青天一家人賠禮道歉，王氏是不會心安的。他向王氏點了點頭，然後跟著那婦人向院內走去。
這內宅的院子，跟史逸風住的地方，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房間內雕梁畫棟，裝飾的極盡奢華。
史逸風進去的時候，卓青天正和張氏圍坐在桌前吃飯。身後還有一個小丫鬟侍候著。那婦人領著史逸風進去之後，便也自覺地站在了張氏的身後，為張氏夾菜添湯。
史逸風強忍厭惡，微微躬身施了個禮，道：“小侄來給二伯和不平兄賠禮了。”
不過，卓青天夫婦卻沒有一人抬頭，都埋首慢條斯理地吃著麵前的飯菜。似乎他們早就吃膩的山珍海味此時竟是香甜無比。
雖然心中厭惡，但史逸風知道，賠禮就得有個賠禮的樣子，他知道卓青天夫婦這是在故意晾著自己。當下，也不再做聲，就那麽靜靜地站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
一直等了有小半個時辰，卓青天這才讓那刻薄婦人撤去了桌上的殘羹冷炙，抬頭看向史逸風。
而那卓不平的母親張氏，則又捧了杯茶扭向了另一側，好像看史逸風一眼她便會少些什麽一般。不過，這已經很令史逸風驚訝了。
看今日那張氏在比武台下的做派，史逸風就知道她是個十足的潑婦。在走進這院子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應付她撒潑的準備，卻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如此淡定。
史逸風不由得在想，這裏麵，不會有什麽不對吧？
卓青天瞥了史逸風一眼，開口道：“你來賠什麽禮？”
史逸風道：“今日在比武台上，不平兄使出了殺招，我情急之下出手重了些……”
沒等史逸風說完，張氏就開口打斷道：“你這是在賠禮嗎？照你這麽說，倒是我家平兒的不是了？”
看到張氏發難，史逸風心中反倒鬆了口氣，暗道：終於忍耐不住了。反正早晚都要麵對這一遭，倒不如讓她早些撒了潑的好。
隻是，讓史逸風驚訝的是，卓青天又開口打斷了張氏的話，還頗為公道地道：“既然是賠禮，那你就去跟平兒說吧。隻要他能原諒你，我們也沒什麽好說的，誰讓我畢竟是你的二伯呢。跟你這小輩一般見識，豈不是讓旁人笑話。”
聽到卓青天的話，史逸風不由得一愣。這卓青天，怎麽都不像是這麽好說話的人啊。
奇怪的是，那張氏也乖乖地閉上了嘴，沒有再開口說話。
卓青天起身道：“你去向平兒賠禮吧。”說完，一揮衣袖，就和張氏走進了內屋。
“我們少爺在東廂房，這邊請吧！”那位婦人向發愣的史逸風說了一句。
史逸風點了點頭，轉身跨步出門，沿著長廊向東廂房走去。
朱紅色的立柱將陽光分隔開來，史逸風深深吸了一口略顯清冷的空氣，他心中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隻得暫時按捺下了心中的疑惑。
來到東廂房門外，那婦人道：“少爺就在裏麵，你進去吧。”
史逸風道：“你不用去通稟一聲嗎？”
“不用。”那婦人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看著那婦人扭動著肥碩的屁股，以與她那體型絕不相稱的速度快步離開，史逸風轉身在門上扣了兩下，沒想到房門卻應聲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