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名不正言不順

夏末的午間陽光很燦爛,不肯放棄的蟬拚命的嘶叫著。

大地被陽光照射出騰騰熱氣,可惜皇宮內院的禦書房內,卻如同深秋般寒風陣陣。

“咚”空曠的大殿內發出帶著回聲的跪地聲。可想而知這一跪可是夠誠心,不過高高在上的帝王卻並不是這麽認為的。

“你終於知道回來了,啊——”

高高在上端坐著的麓國皇帝軒轅跡滿臉控製不住的怒氣,說話的語氣絕對讓膽小的人不敢應聲,而那句‘啊’更是厲氣十足讓人膽寒。

軒轅跡平時絕對不是一個暴怒的人,可以說他是一個很會隱忍的人。可是下麵跪著的這個人實在是太……太……膽大了。他實在不想多說,如果能砍了他的話他一定早就把他砍掉了。

軒轅跡今年二十五歲,為帝也已經有了八年曆史,自認自己是個賢能的君主。

相貌一部分遺傳自先皇的威武,又柔和了一部分母親的優雅。讓人看上去既有帝王的鐵麵無情,又有賢君的溫文儒雅。端看他給你的是哪一種表情了。

他為君這幾年國家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他處理政事也是兢兢業業勤奮有加,對待臣子也算愛護有加。他一直努力做一個明君,要不然他也不會對著自己喜歡了五年的人,不去用強硬手段來逼迫。他不就是想要人家心甘情願雌伏在他的身下,而不是迫於權勢——當然其實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個臣子身份高貴不太好強迫也是一個原因。不過最後被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人物給放跑了,就夠讓他氣憤的了,竟然還……

下麵跪著的人是堪家二子——堪環宇,相貌自然是好的,一張娃娃臉,總是透著一股狡黠的味道,翹起的眉宇如同彎月掛在大大的眼睛之上,小巧的鼻子扁扁的,嘴唇微顯得有些薄,不過倒是很襯他那副能說會道的模樣。他今年剛過十九,窮苦人家早就需要負擔家計,而他還是活潑天真的整天讓家人頭疼。好在,也就是搞些小動作整整一些紈絝子弟,學問雖然沒有學好,詩詞歌賦卻經常有神來之筆。常常讓飽讀詩書之人汗顏。

不過正經的時候看上去還是很風度翩翩的,連娃娃臉都隻會讓人覺得溫和可親容易接近。京城的女子迷他的可說是一大群,可惜暫時為止沒有一個人能夠鎖住那顆心。或者說他把心過早的拋掉了,而沒有哪個人能夠撿起來。而且他板著臉的時候,竟然也會讓人很有威嚴,給人一種嚴肅謹慎的疏離感,這也許是托了父親和大哥都是將軍的福。最起碼堪環宇本人覺得自己是沒有什麽威嚴而言的,尤其是他覺得自己的xing格有點軟。

當然這是他自己認為的,別人可都覺得他是一個非常有原則xing的人,很多他堅持的東西絕不會輕易改變,就如同他喜歡上軒轅青旅。即使知道九五至尊也愛慕著這個人,也沒有因為身份地位這些東西放棄,為此他穿了很多次皇上給他的小鞋。

堪環宇的膽子是一向很大的,畢竟他是從一個人人平等的地方生活了二十年左右後才過來的。不過在這樣的威嚴臉色和肅殺的氣氛下,他就是有熊心豹膽估計也使不上勁。凝重的氣氛壓製的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帝王的氣勢不是一朝一夕養成的,那種君臨天下高貴感,對一向生活在普通人中間的堪環宇有些壓力,對此自然隻有俯首稱臣的能力。

更何況他是知道自己犯下的是什麽樣的滔天大罪,不像剛剛送他進來的老王爺那樣以為的,隻是放跑了皇帝情人那麽件小事。那樣的事情即使放到他原來的社會,也是要被眾人批判的,所以他現在完全是自作自受。

對,他做下的事情對於眾人都認為的那件事引起皇上盛怒的事情,相比而言眾所周知的那件事都可以算是小事了。

即使他明白軒轅跡不會用這個罪名去名正言順的砍他的頭。不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要想置他於死地還是很容易的,現在隻希望軒轅跡是個明君,不會為了一時泄憤而讓朝堂動**。

他之所以回來,也隻是賭一把。當然這裏有他不得不回來的理由,雖然隻是五年的相處,可是堪家對他的寵愛是實實在在記掛在他的心頭的,如果為了他真的滿門受累的話,他想即使他活著也永遠不會舒心。

“怎麽不說話?以前不是很能說會道的嗎?外麵逛了一圈不會說話了……看來那舌頭留著也沒有用了……”軒轅跡努力維持的平淡聲音裏,危險的感覺更濃了。

“臣……臣……”怕再不開口就真的無法保住舌頭的堪環宇,不得不出聲,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啪”,軒轅跡大掌一拍,雙目赤紅怒氣比方才更盛。

“你這個私自擅自離職三月之久的人還敢自稱臣?”軒轅跡激動的想要站起來,但又好像想到什麽似的又連忙規規矩矩的坐好。

“我……我……”堪環宇連忙改口,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麽才能讓盛怒中的軒轅跡聽進去。難道要說那天是他主動勾引自己的?而自己喝多了酒所以沒有把持住酒後亂xing?相信他如果敢這麽說,那麽這頭是掉定了。

“看來愛卿出去一趟膽子是變大了,話卻變得不會說了。”

“…………”

沉默是金,沉默是最安全的。還是看清軒轅跡的打算再隨機應變吧,畢竟沒有在他一回來就秘密殺了他,就說明皇帝還沒有想要他的命,。隻要他小心應對他的小命還是有一線希望的。

自己可要小心保護和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生命呀!

顯然不說話的堪環宇再次激怒了軒轅跡,剛剛已經略微回複的紅目再次燃燒起火焰。君心難測再次在這裏體現出來。

“愛卿不是很會跑嗎?這次怎麽乖乖回來了?再跑呀!這次你跑了,朕、絕不、抓你、回來。”軒轅跡咬牙切齒的緩緩說道,心裏給自己的那句話默默加了一句:朕不抓你回來,朕讓人在外麵直接殺了你,你當然就不用回來了。

小心翼翼跪著的堪環宇聽了這話,內心狠狠誹謗了軒轅跡一番。自己要是能不回來他還會回來自首嗎?誰讓這個yin邪的皇帝竟然將叛國這樣重大的罪名扣到堪家頭上,這分明就是公報私仇,分明就是要他不得不回來。

所有人都知道堪家忠心耿耿,而且麵前所擁有證據,無非就是他放出去的那兩個人逃到敵國去了。

堪環宇知道,即使他不回來,堪家這個罪名也不會坐實。朝中很多明知緣由的大臣不會坐視,眾人解釋加上求情最後最多就是降級。堪環宇之所以回來隻不過是防,軒轅跡看到他還是不現身,一時氣憤頭腦發昏不顧勸告真的動手,所以他還是現身了。

“來人——”

“屬下在。”殿外立刻有兩名侍衛進來聽令。

“將疑犯堪環宇押入天牢,等候發落。”

“是,屬下遵命。……堪大人,請——”侍衛們躬身領下號令,轉身客氣的對堪環宇做出請的姿勢,態度卻很是強勢。

皇帝的近侍氣勢就是不一樣。

堪環宇站起來揉揉跪的有些發麻的雙tui,以抱歉的眼神看了軒轅跡一眼,默默的隨侍衛們往天牢走去。

“等一下……”

三人同時停下,疑惑的等待帝王發布新的命令。

“……恩……那個帶去文德院圈jin,朕還有一些問題要親自問他,過後再帶去天牢。”軒轅跡也不管合不合禮製,私自就將他一個外臣變相囚jin到小書房去。

“是。”

侍衛們雖然不解,不過還是惟命是從,即使有再大的疑惑他們也是不會問的。

至於堪環宇自然是有點知道軒轅跡要問什麽,或者說他知道軒轅跡要問的話在天牢那種地方是不適合的。再說天牢那種地方天子是不許去的。

所以對一開始直接送他去天牢他才覺得意外,現在突然把他轉進以圈jin為主的文德院,倒是心知肚明為什麽的。

當然軒轅跡說的問問題是借口,說不定是想親自鞭打他一番出出惡氣。要是把他放到天牢,軒轅跡就享受不到親自動手的樂趣了。不過估計也是軒轅跡自己有點心虛,才加了這麽一句含有解釋意義的話,不然對兩個小侍衛改變命令根本不需要理由——

堪環宇看著不大也不算小的院子,有些忐忑不安的不時往外張望一下——從他自己弄破窗戶紙弄出來的洞裏。

文德院名為小書房其實一點都不小,內外一共分三間。最大的一間大約有四十平方米,是皇帝作為太子時讀書寫字的地方,當然現在偶爾也會在這裏批些奏折什麽的。

進去左邊一間是皇帝小憩的地方,比正廳的書房略小,大約三十多平方米。最右邊一間是下人守夜的耳房,白天沒有人,隻在晚上守夜用,畢竟這裏放的都是皇帝的東西。

現在這間耳房自然是收拾好了給堪環宇使用了。

耳房放在現代也不算小了,足足有二十個平方米,對於大都市裏麵住慣小房子的堪環宇來說這個條件也不算差。當然和他穿越過來後,住得大將軍府的房間相比,自然是差多了。

不過誰讓他要喝酒呢,還是在外麵喝,並過了量,特別不應該的是和皇帝一起喝過了量?當然最主要的是皇帝的錯,喝醉酒的皇帝把他錯認為軒轅青旅。想要強上他的時候,他一時反抗心理作祟就……反壓過去了……

他現在可真的是後悔死了。要知道他這幾個月過得那個日子可真是,要有多驚心動魄就有多驚心動魄。

雖然在他看來不就是被插一下嗎?作為一個思想先進,行為開放的男人這本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是作為一個思想陳舊的皇帝,被插了那可就是罪無可恕,死一萬次都不過分。

堪環宇眼看天色將黑,今天戰戰兢兢的緊張了一整天的他連口水都沒有喝上。他緊張兮兮的再次透過他剛剛弄出來的小洞往外張望了一下……

外麵還是沒有人來。隻有門口的四個侍衛盡忠職守的站立在外麵,如同雕像,對他的幾次問詢都不理不睬。

堪環宇揉揉肚子——餓了,可是沒有人來送飯。從他中午被壓進來後,除了門口看守的侍衛,就沒有針對他這次罪名進行過詢問和理睬的人。堪環宇張望了半天,外麵連路過的人都沒有。更不要說給他送飯的人了,所以堪環宇品嚐了許久沒有品嚐過的饑餓的味道。

侍衛們倒是剛剛換過班吃過飯了,堪環宇原本想以為新換來的這一批可以讓他找到突破點。誰知換來的這一批侍衛也是木頭,對他的問話不理不睬毫無反應,也不知道是不是軒轅跡有過什麽特別交代。

堪環宇不jin想:軒轅跡不會是想兵不血刃的將他餓死在皇宮裏吧?然後隨便說是生病死了?越想越覺得可能,心下不由更加擔心起來。雖然說作為帝王,想弄死一個人並不需要這種不光彩的手段,可是如果這種手段能夠避免很多不必要麻煩的話,聰明人是不是還是會用呢?

那麽,是不是應該向外發送緊急求救信號呢?

最後堪環宇再三考慮,還是決定等等看。畢竟現在隻是他自己心虛,皇上還沒有把他怎麽樣呢——

ps:我考慮的良久還是決定將“口口”改成拚音。

謝謝小妖的捉蟲。~@^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