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難產（下）
一聽這話軒轅跡的精神頓時又提了幾分，也聚精會神的聽古十餘接下來的話。
“推宮。”
“推宮？”軒轅跡和暗天對看一眼都不明白。
這時正好送藥過來的李中寧插了話。
“古神醫，沒有別的辦法嗎？”
“現在這個辦法十個時辰後我也不能保證不用。”妖孽的臉此刻隻有身為醫者的嚴肅與謹慎，沒有了一貫的嬉皮笑臉與胸有成竹。
“有幾分把握？”
“八分。”
李中寧回頭看被汗濕的頭發貼在額際的皇上，蒼白的臉血色全無，高高隆起的肚子還在不停的蠕動著。
“他是皇上……”
“我知道。我雖然不是愛國忠君的人，但我也不會拿國家開玩笑。”
考慮了良久。
“要不再等一會兒看看？”李太醫皺緊了雙眉。
“最多再等兩個時辰，時間太久皇上的體力不夠。到時候把握就更少了。”
“好。”
“你們在商量什麽？推宮是什麽？怎麽推？”暗天盯著古十餘問，威壓直襲古十餘。察覺到不對的小妖立刻護到古十餘身旁。
“暗天——”軒轅跡輕輕的叫了一聲。暗天眼神一斂頓時收起了外放的鋒芒。
“現在胎位不正，如果等一下照剛才方法再試一次還是不能矯正的話，隻有人為的讓他矯正。也就是我伸手進去把寶寶的腳往上推，頭往下墜。在這個過程中皇上勢必會覺得萬分疼痛，但順利的話孩子會很快並且順利的出生。”
“有……危險嗎？”軒轅跡掙紮著抬起頭。
“你是問你呢？還是胎兒？”
“寶寶……當然是寶寶……”
“以我的技術胎兒絕對不會有問題。”古十餘堅定的說，但言下之意就是軒轅跡安慰的把握就不是很大了。其實這一點從剛剛他與李中寧的對話已經略知一二了。現在不過是確定一下罷了。
“哦，那就好。”頭重重的落在枕上，軒轅跡嘴角露出一個笑。微微閉了一閉眼，“請讓門外的安公公去把聖旨拿來，朕要寫詔書。”
“主上？！”暗天的手抖了。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走出去吩咐安公公辦事去了。
小妖則氣憤的不去看軒轅跡，對於這個不信任他師傅的皇帝他十分生氣。
古十餘沒有做聲，即使他有八分的把握也不能不讓皇帝做萬全的準備。畢竟一個不甚是會引起國家動亂的。雖然皇上這一輩兄弟活著的隻有兩人，平時也溫厚純良。可在巨大的**前麵誰又能保證什麽呢？
安公公很快的帶著空白的詔書過來了。軒轅跡在暗天的扶持下掙紮著爬了起來。
軒轅跡握著筆的手是抖得，過於虛弱的他連握一支筆都覺得累。
用盡量簡潔的話語吩咐，如他不幸歸天讓軒轅青旅回國做攝政王，由新生之子繼承皇位。他相信以軒轅青旅的能力和朝中對他的支持是可以坐穩攝政王這個位子的。
寫完聖旨，蓋上玉璽。軒轅跡如同放下了心中的巨石，心頓時鬆散下來。此刻他唯一覺得遺憾的就是堪環宇竟然不在身邊陪著他。
雖然他對堪環宇的感情自己也說不上來是什麽，不過他看不見他的時候總是特別想他，看見他的時候又特別煩他。而堪環宇對他的感情他也摸不準，他想也許純粹是對寶寶的在乎才會連帶的關心到他，才會每天小心翼翼的陪在旁邊看他的臉色。才會費盡心機的請來神醫。可是他為什麽又那麽關心青旅呢？即使青旅不喜歡他，他也已經知道青旅和別人在一起，還是那麽關注。而對於在他眼前的自己，他痛苦掙紮需要他的時候，人影全無。
“皇上，得罪了。”
說罷古十餘的手探向了軒轅跡的□。軒轅跡一驚，臉上難得的泛起一片紅暈，私密處被窺視和撥弄的感覺讓他很是羞惱。
那裏已經被羊水和血水弄得泥濘不堪。古十餘先是小心擦去外麵的垢汙，然後仔細觀察了一下開口的大小，用食指大約量了一下。
然後朝同樣觀察著這一切的李太醫點點頭：“情況還好，洞口已經開了有四指。等一下再灌一碗固本培元的藥下去，藥效上來我就動手。”
時間緩緩的過去，凶狠的陣疼又狠狠的折騰著軒轅跡。身體暴露在人前的羞澀感被疼痛催打得蹤影全無。
“可以了。”隨著古十餘的這一句話下。一個個命令慢騰斯禮的被執行下去。
暗天負責抱住軒轅跡的上半身，小妖和李中寧各負責壓住軒轅跡的一條腿。
古十餘在軒轅跡的腹部反複的幾遍，然後一隻手緩緩探入已經開到四指寬的□。
疼痛，這是軒轅跡唯一的感覺，雖然之前也一直在痛，可和現在的疼一比，之前的根本就不能稱之為痛。腹內如巨石碾過，一寸一寸的壓斷碾碎，然後推拉推擠……
古十餘的手緩緩的深入，一寸一寸……即使看上去原本緊密的□已經能容四指進入，但是想讓整隻手進入還是十分困難。當然最困難的不是進入，而是在不傷害胎兒的狀況下把橫在裏麵的胎兒轉半個身體。
古十餘雖然醫術很高可是這種動手的情況不是很多，所以他說隻有八分把握。他在體外的時候雖然已經如同看見一樣，並知道胎兒的具體位子和狀態，可是一旦進入這個陌生的世界，他的額頭還是冒出了冷汗。
他仔細觀察著軒轅跡的臉色，試圖從一片蒼白和疼痛的表情裏麵再看出些特別的表情。
他的動作不敢太大，大了勢必加劇軒轅跡的疼痛也增大一定的危險性。可是慢的話這種疼痛就是一種淩遲，從軒轅跡不斷抽搐和抖動中可以看出。
三個按住軒轅跡的人的臉色也一點都不輕鬆，額頭的汗一點都不比疼痛中軒轅跡和高度集中精神的古十餘差。大家都知道生死存亡在看這一刻。
大概過了一盞茶（約十分鍾）或者隻有一炷香（約五分鍾）時間也有可能隻有一羅預（約等於2分30秒）的時間。古十餘的手退了出來……上麵被紅紅的一層血色包裹住。
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古十餘。
軒轅跡似乎已經有些虛脫了，眼睛睜得爆出瞳孔裏卻應聘空茫，隻是定定的看著頭頂錦繡帳幕。好在千年人參的效果在這時候發揮了作用，經過這一番淩遲也沒有促使他暈過去。
古十餘洗了手，又摸了摸蠕動著的腹部，終於放下了臉上的凝重。他朝還盯著他的三人點點頭：“好了。”
那三人頓時都軟了下來，好在這時候已經不用他們花力氣壓製軒轅跡了。
古十餘取出軒轅跡口中的小布團，又灌下一碗藥，這已經是第三碗催生的藥了。一般來說這種藥不能多喝，喝多了會影響以後再懷孕的機遇。不過在軒轅跡這裏自然不用擔心，他不認為軒轅跡還會願意再養一個。
催生藥一須臾就發揮了作用，腹部的動作又打了起來，軒轅跡口中的人參片已經又換過一片。
軒轅跡的神誌在略微休息之後清醒過來。口中除了“哼哼”的痛哼聲沒有說什麽。隻是看著古十餘的眼睛裏滿滿都是哀求與詢問。
“很好，一切都很順利。您現在隻要用力，很快就可以看見寶寶了。”
軒轅跡眉宇鬆了一些，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然後緊緊閉上了眼睛，全身的精神和力量都集中在了那裏……
……
在軒轅跡經過幾次三番的努力後，終於一聲嘹亮的哭聲終於傳入屋內幾人的耳內。軒轅跡隻來得及看了一眼就暈了過去。
寶寶全身紅紅的，皮膚帶著血絲皺在一起，精致幼小的五官也緊皺在一起。因為新接觸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奮力的哭泣著，小臉漲得通紅，閉著眼，張著嘴，用他最大的力氣哭泣抗議著。雖然他在哭，周圍的人卻都笑了。因為早產，他的個頭偏小，四肢也細嫩的讓人不敢碰觸，哭聲也是吱吱的不是很洪亮，整體看上去甚至有點像個猴子，當然是屬於一個漂亮的猴子。
門外候著的太監宮女們聽到皇子了的哭聲，接著看到了李太醫走出來，小聲且喜悅的吩咐他們諸項事宜。他們也終於也都放下了提著的心，皇子很好，皇上也很好，一切都很好……
於是報喜的負責去報喜了，當然作為軒轅跡的親信，報喜怎麽報是早就是交代好的。準備小皇子衣物的人拿著衣物送進內屋。負責燒水的端著大大一桶水進門。一切都順利而大張旗鼓的進行著……
軒轅跡放放心心的昏睡了過去，剩下的事情已經不用他去關心了。在他現在看來，就算因為沒有處理好後續事宜，消息泄露出去也已經不是什麽大問題了。隻要他還活著……能活著看到寶寶就可以了……至於那個人影都找不到的堪環宇讓他去死好了……
軒轅跡這時候雖然是一時氣憤這樣想，可誰知道堪環宇剛踏進鑒國都城就經曆了九死一生，差一點沒有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