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8章 那個兄弟

吳國雲扭過臉去,似乎是想要避開李劍銳淩厲的目光,或是逼問,低聲說道:“我沒辦法告訴他,你說的不錯,我一直控製著自己,而且我也相信我的自控能力!這麽多年的兵也不是白當的,和你說說我兄弟…”

原來吳國雲的這個兄弟,就是他的戰友,是他在調入應急部隊後認識的,叫趙鑫,和李劍銳與M8一樣,也一個宿舍的舍友,同吃同住同訓練,趙鑫是個性格爽朗的人,平時在隊裏也頗受歡迎,而且熱心好學,知道吳國雲一身本事,就跟在他身邊,時不時的學點東西,加上平時訓練的默契,兩人出任務的時候就呆在一個小組了。

吳國雲和趙鑫就這麽結成了亦師亦友的鐵杆,趙鑫家在沂蒙老區,那裏有一眼看不完的大山,蜿蜒的山間小道,由於交通閉塞,就一直沒有發展起來。

李劍銳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我在新聞裏看到臨沂發展的不錯啊,最近舉行過不少世界級的比賽呢,號稱物流之都,滑水名城呢,”

吳國雲的話讓他默然:“那是國家扶植的結果,沒錯,臨沂發展的是不錯,但是,下麵呢,山裏呢,你幾時看過關於山裏的報道,而且說真的,就算是有這樣的報道,你信麽,我去過那裏,親身翻過了幾座山才到了我兄弟的村子,嗬嗬,不說與世隔絕,也差不多了,可是那裏有村委,也有鎮政府,甚至是通了自來水和電,”

“不過水管裏沒水,電線也沒電,當地人吃水要翻一個山頭,用桶挑過來,到了晚上,照明用的是煤油燈,很古老的生活方式,對吧,”

李劍銳不禁問道:“怎麽會水管、電線,都成了擺設呢,”

吳國雲說道:“壞了,斷了,國家撥款被挪用了,無非就是這些個原因,每年天朝政府都會撥出款項,用來扶持老區,但是,錢到了半路就不見了,反正沒水沒電,也死不了人的,那麽多年都是這麽過了,對吧,”

“說說你兄弟吧,他怎麽樣了,”李劍銳問道,畢竟這樣的事情已經成了習慣,誰也改變不了,每每換屆,領導人大多會許諾打擊貪汙腐敗,換百姓們一個朗朗乾坤,於是就會看到一批重量級的高官落馬。

於是,百姓們再次覺得現正清明,迎來了一個好領導,最讓人疑惑的就是,幾乎每次官方喉舌的報紙刊刊物,都會用醒目的標題顯示:“破獲建國以來最大的貪腐案 建國以來最高官落馬”,層出不窮的新鮮數字,不斷刷新貪腐記錄,而落馬的高官似乎也越來越高了。

不知道按照這樣的遞增速度,什麽時候輪到皇帝陛下,李劍銳心裏如是想。

吳國雲說道:“他有老婆,有孩子,當兵的那段時間裏,都是嫂子在照顧家裏,嫂子人是一頂一的好,我那兄弟的腿腳不好,都是她去挑水,孩子也懂事,快讀高中了,平時都能分擔不少家務,”

“我跟著趙鑫學了不少東西,關於戰鬥方麵的,這些年的任務如果沒有他帶著我,也不知道現在我是個什麽樣子了,”

“那一次,我們也是越境作戰,不過比現在的配備好多了,我們的目標是要端掉敵人的一個軍事基地,當時,我已經出過幾次任務了,老油條算不上,不過也比新兵蛋子強不少了,一個分隊二十人,分成五個小組,各有各的任務,任務還算是順利,一個兄弟重傷,兩個輕傷,都被帶出來了,”

“不過撤退的時候,出了問題,接應的直升機來早了二十分鍾,我操他媽比的,”說完,吳國雲頓了一頓,充滿恨意的說到。

李劍銳也奇怪,麻痹的作戰計劃都是一環扣一環的,雖說無法控製到分秒不差,但是誤差也不能大過三分鍾,這些都是寫在戰術條例中的,如果沒有按照條例執行,是要軍法處置的。

李劍銳問道:“怎麽會這樣呢,他們不怕軍事法庭嗎,”

吳國雲無奈的看著遠處:“聽說是一個新來的參謀製定的計劃,而且一意孤行,要求必須按照計劃執行,哼,”

李劍銳能看到吳國雲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雙拳緊握起來,咬牙切齒,如果他剛才提到的那個參謀站在吳國雲的麵前,估計現在會被吳國雲撕得粉碎。

這件事看來是從源頭出了問題,而飛行員隻是忠實的執行了計劃,或是被迫執行。

“我聽說,參謀部的計劃都是要經過層層審核的,怎麽可能這樣的隨意,”李劍銳想到這次參加的野戰訓練營,同樣是由參謀部指定的訓練計劃,不過,跟著李墨陽以後的行動計劃又是誰製定的呢。

吳國雲一拳打在旁邊的水泥圍牆上,怒道:“我好恨,”

看著一縷鮮血沿著牆壁留下,李劍銳能感覺到吳國雲的滔天恨意。

“那個參謀雖然也上了軍事法庭,不過我後來聽說,雖然他被判了十五年監禁,但是在裏邊頓了兩個月就出來了,據說後來去了M國,經過多方打聽,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我才知道,原來他是個高官後代,從小酷愛軍事,得了他家裏的幫忙,進了軍校,後來又靠關係直接進了參謀部,因為他家族的勢力很有力量一路保駕護航,養出來個紙上談兵的東西,”

“可憐我們一分隊,就成了他的試驗品,如果順利成功,他就有可能青雲直上,就因為直升機來早了二十分鍾,我們的撤離地點被敵方發現,我們不得不背水一戰,當時上百號的敵人,手裏什麽武器都有,56式衝鋒槍、AK、迫擊炮、車載十二毫米重機槍、手榴彈,什麽都對著我們招呼,”

“那地方又是沙漠邊緣,周圍空曠的不得了,接應我們的四駕直升機當時就被打下來一架,一起去的二十號兄弟被機槍手打死了兩個,他們都是因為背著傷員,被重點照顧的對象,”

“我當時就看見滿眼的黃沙,已經到了直升機旁邊的兄弟,都不肯上去,蹲在飛機旁邊,掩護我們,我除了拚命的跑,一點別的法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