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2章 孤兒院

李劍銳不由的苦笑,心道:“這算哪門子的獎勵。而且聽鄭晴的意思,似乎後續還有,不知道是什麽。”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遠處的天際,烏雲緩緩飄來,李劍銳把手伸出車窗,丟掉煙頭,然後重重的吐出了一口煙氣。

鄭晴低頭看看天空:“剛才還好好的,現在眼看就要下雨了。早上天氣預報可沒說啊。真是不靠譜。”

李劍銳笑了:“你沒聽說過嗎:天氣預報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哈哈”

說完,車窗上出現了星星點點的雨水。他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感受著空氣中濃鬱的雨水氣息,讓他感覺非常的舒服。

所幸雨並沒加大的跡象,雨水點點滴滴的在前窗上匯集成溪流,不同的分叉最終匯集成了雨幕,遮住了視線。

鄭晴打開了雨刷:“就當是免費洗車了。”然後伸手按下了車上的按鈕,將兩邊的車窗都升起來,避免把車裏邊也洗了。

穿過鬧市區,穿過城鄉結合部,車子開上了一條小路,這條路是通往NJ市孤兒院的唯一道路。剛才在路口,李劍銳看到了一個破爛的路標,上邊的白色油漆經過風吹雨淋,已經掉了一半,他從斑駁的字跡上認出,依稀是:NJ市福利院。的字樣。

公路很窄,隻有兩車道,可以讓兩輛車對開而已。不過看著路邊的雜草,有的已經長到一人高了,李劍銳感覺這地方夠荒涼的,大概很少會有什麽人來吧。

似乎是知道他的想法,鄭晴說道:“這裏平時都很少有人來的。每周會有一輛卡車運來食物。沒什麽新鮮的,即使有,放一個星期也快爛了,或者已經爛掉了。卡車把食物卸下後就會開走。聽說是屬於市政府的。”

接著李劍銳看到了一個站牌,鐵質的的杆子上有一塊鐵牌,上邊的字跡已經看不清了。孤零零的矗立在路邊,旁邊的雜草相對要少些,大概是被人清理過。

鄭晴說道:“除了院長的轎車,就隻剩這個公共汽車了。一天三班,不過,我印象中每天最多兩班,遇到台風天氣,甚至不來。這算是孤兒院唯一的交通工具。”

“這麽說,如果有誰生病了,就隻能靠院長開車送到市內嗎?”李劍銳皺著眉頭問道。

“嗬嗬,這個要看院長的心情,反正都是孤兒,即使死了,也沒人會在意的,不是嗎。”鄭晴的聲音帶著一絲悲戚。

李劍銳不接收這樣說法“怎麽能這樣說!他們都還是孩子!”

鄭晴搖了搖頭,然後看了李劍銳一眼說道:“不一樣的,你沒有在孤兒院呆過,不了解。我也隻能告訴你:無論是什麽孩子,進了孤兒院,就不再是孩子了。我要提醒你的是,最好不要把他們當做孩子來看待!”

李劍銳不懂,不過既然鄭晴出身自孤兒院,自然有她的理由,自己最好聽從她的忠告。因為他從鄭晴的話裏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車子終於到了孤兒院,外邊灰白色的圍牆,因為年久失修,牆的外皮已經脫落了很多,露出裏邊的青磚。

鐵柵欄製成的大門虛掩著,從外邊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邊三三兩兩的孩子在玩耍。更遠處,是幾棟三層的老式建築,四四方方的三層樓,棱角分明。

門上有一個拱形的標示,上邊寫著“NJ市兒童福利院”。

鄭晴按響了喇叭,等了一會,一個滿頭白發,身體佝僂的老人緩緩的走來,拉開了鐵門。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他們一眼。

不過李劍銳看到裏邊的孩子,聽到汽車喇叭聲都停下了動作,齊齊扭頭向大門口望過來。

鄭晴帶著苦澀的微笑說道:“要讓他們失望了。他們一定以為有人來領養孩子的。”

然後緩緩的將小轎車開了進去,當孩子們看到車窗裏熟悉的麵孔,果然大多數臉上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鄭晴把車子開到了一棟樓前停下。下了車,轉身對孩子們揮了揮手:“你們好!”

孩子們也學著她的樣子揮著手喊道:“鄭晴姐姐好!”

鄭晴把雙手放在嘴邊,比了一個喇叭的樣子,用更大的聲音喊道:“你們辛苦啦!”

孩子們跟著喊道:“為鄭晴姐姐服務!”

李劍銳下了車,看到這一幕,覺得很耳熟,然後想起:這不就是部隊裏迎接首長視察的時候喊的口號嗎!隻是鄭晴把台詞都換成她自己了,真夠惡搞的。

“看來,你在這裏很受歡迎啊,哈哈”李劍銳說道。

鄭晴看著遠處的孩子們,麵帶微笑,低聲說道:“如果你時常帶些玩具或是零食來看望他們,也會和我一樣受歡迎的。”

他聽得出,鄭晴話語中的冰冷,雖然麵帶笑容,但是她的聲音裏除了固有的冷靜,還有一種別樣的感覺。或許是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某段不愉快,或是別的什麽。

她說道:“走吧,我帶你認識一下院長。你和她聊聊天,我去拿東西。”

路上,李劍銳已經得知,鄭晴在這裏有一間獨立的居室。

因為她經常來看望這裏的孩子們,而這裏的公共汽車時間不定,幾乎每次來都要在NJ兒童福利院過夜,所以她就和院長商量了一下,以後會定期為NJ兒童福利院捐款,而且這筆捐款會直接交給院長本人,加上她很懷念曾經在這裏生活的時光,院長就答應為她單獨分配了一個房間。

李劍銳聽得出來,這算是變相的租了一間房,而且房客基本都不在這裏居住,也就不會帶來什麽麻煩。估計定期交給院長的捐款也都變成了鄭晴對院長的捐款,而非對NJ兒童福利院的。

所謂捐款,不過是房租的另一個好聽的名目罷了。

鄭晴在得到這個房間後,曾經花了巨大的時間和精力,在房間的床底下挖了一個密洞,用來埋藏證物。李劍銳還記得她談到挖洞的時候,臉上那種艱澀的表情。這樣的表情他是第一看到,所以印象深刻。

雨還在下著,隻是不大,算是毛毛雨。

老舊的木質雙開門上,玻璃窗光潔如鏡。鄭晴當先推門而入。李劍銳尾隨其後,看著暗淡的走廊,昏黃的白熾燈在漫長的走廊裏散發著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