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一堵冰牆驀然憑空出現在【炎爆術】的射擊軌跡上,巨大的火球轟在寒氣瘮人的冰牆上,頓時火花四濺,飛濺出來的火苗燒到了白蘭度的仆人,直把這些仗勢欺人的家夥燒得鬼哭狼嚎。

一時間,整個旅館大堂也是一片混亂,其實剛才雙方開始爭執的時候已經有怕事的家夥先行離去了,但還是有很多渴望看到白蘭度倒黴的家夥留下來。結果好了,他們都差點被波及到。

撞門的撞門,翻窗的翻窗。幾秒種後,除了苦逼的旅店店主和當事人之外,全部一哄而散。

諾頓老頭此時才出手,那是有苦衷的。一開始老頭本來準備和稀泥的,畢竟暴風城的法師們跟貴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搞太僵就不好了。不同於地位超然、純粹是探究法術的人類法師聖地達拉然,暴風城的法師往往都在暴風王國裏出任公職。

就他自己都是王家法師團的一員,可看到白蘭度早已超越了唑唑逼人,到了發出死亡威脅這個地步,諾頓老頭其實已經拿定主意。哪怕杜克不出手,他也要出手收拾法姆·白蘭度。

沒想到白蘭度居然當著他的麵說要幹掉他的法師學徒,這簡直是當麵扇了他一巴掌,他本來要出手的,沒想到杜克這個所謂的學徒居然會【氣定神閑】這種堪稱是BUG的神技。

一愣神的當兒,差點出事。

如果他諾頓在場的情況下,真被杜克幹掉白蘭度,那就是震驚王國的大事件了。

沒辦法,隻好先幫白蘭度擋了那個火球。

看著杜克驟然轉頭,射來兩道殺人似的目光,諾頓老頭不由苦笑:這小子居然把我也恨上了。

正當諾頓老頭想說點什麽的時候,忽然發現北郡修道院的衛兵到了。帶隊的是維裏副隊長,令人詫異的是,後麵還有四個衛兵抬了一個簡易擔架進來。

沒有多說,維裏直接把擔架上的蓋布掀開。

白蘭度這個廢物貴族,何曾見過如此血性恐怖的屍體?

看到多處被啃得隻剩下骨頭的血紅色人腿骨,“嘔!”白蘭度當場就吐了。

維裏開口了:“我認得這對名貴的靴子,他應該是白蘭度爵士你的人吧?”

麵對維裏的逼問,白蘭度好不容易吐完,終於點頭:“對!他是加斯科!我的仆人,一個盜賊!”旋即白蘭度手指一指杜克:“是他殺了我的仆人!”

杜克冷笑,正想說點什麽的時候,竟然被維裏打斷了。

“不可能吧!昨晚半夜他離開北郡修道院時被我碰上了,我勸他不要在夜裏進入艾爾文森林,他就是不聽……結果……他應該是不走運被魚人襲擊了。”

維裏繪聲繪色地解釋,反而讓杜克一愣。

這時候,他看到轉過頭來的維裏對他眨了眨眼。

杜克頓時樂了,當即接口:“是啊!這位加斯科先生應該初到北郡修道院吧。一個人,人生路不熟,晚上興奮不已睡不著,然後不小心逛到了埃爾文森林裏,碰上了葷腥不忌的魚人,結果被吃掉了。”

法姆·白蘭度一聽,幾乎肺都快氣炸了。

這不就是他編出來,要加斯科去執行的劇本嗎?

一如誰都沒辦法拿出證據證明是他所為,在有巡邏隊隊長作證下,他同樣無法證明是杜克所為。

單手捂著臉,白蘭度用顫抖的指頭指著杜克:“你……你……你……”

一連說了三個‘你’字,卻再也接不下去,一個念頭閃過,他旋即道:“那他打了我這事怎麽算?侮辱了索拉丁血脈的深重罪孽……”

“夠了!”原本看上去最老成的諾頓老頭,驀然發出一聲怒吼,飽含魔力的吼聲,沒差把旅館大堂裏所有玻璃都震碎。

他拿起那把放在屍骸邊上的匕首,滿是皺紋的老手在顫抖著。

作為一個經驗極為豐富的老法師,他怎可能認不出上麵的【大腦麻痹毒藥】?這東西就是盜賊專門用來攻擊法師所用的,被這玩意刺中的法師,會有很大幾率在短時間內增加所需的施法時間。

這東西可不好搞!

不光昂貴,而且極為稀缺。除了那些非常有錢又十分忌憚法師的貴族們,普通盜賊根本不可能搞到這東西!

哪怕諾頓是個笨蛋,都知道這次白蘭度是如何狠毒,如何陰損了。

太大意了,還以為有著王家法術學院學徒的名份,白蘭度會不敢對杜克出手。現在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白蘭度的喪心病狂。昨晚發生了什麽,很清楚了,白蘭度派出了這個叫加斯科的盜賊刺殺杜克。不知道為什麽杜克逃過了一劫,反殺了加斯科。

怪不得杜克會如此憤怒。

任誰差點被殺,都會如此憤怒的。

諾頓老頭的推算基本正確,唯一猜錯的就是‘不是差點被殺’,是‘真的被殺了’。

諾頓老頭也怒了,一指白蘭度那張尚且完好的臉說道。

“啊!有蚊子!”

杜克怎可能不懂?一個箭步上前,左手旋風似的轟上去。

“啪——”當著白蘭度仆人的麵,當著守衛隊一眾隊員的麵,當著近百位曾被白蘭度欺壓過的觀眾的麵,杜克又一個巴掌扇上去了。

可以很明晰看到,白蘭度右臉附近的一顆大牙都被扇飛了,帶著血絲的牙齒在空中打了好多好多個轉,才啪嗒一聲掉到一張桌麵上,掉落後猶自不停地打轉。

看著站到自己麵前,一頭白須白發隨著強烈的法力波動而鼓起的諾頓,白蘭度完全懵了,曾經盛氣淩人的雙眼隻有茫然,與恐懼!

“告訴你們家長輩,如果被我知道你們再對杜克出手,那麽就等著你們的城堡被我一把火燒掉吧。”說罷,諾頓頭也不回地走了,走時還一把搭住杜克的肩膀,將杜克拖走。

幾乎是出門,才遠遠擱下一句:“順便一提,你今年的法師學徒資格取消了。我就是主考官,我說了算。哪怕麥迪文來也無法讓我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