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包拯還沒起床時,張龍就來報告他的調查結果了。包拯一邊擦臉,一邊滿意的朝張龍點了點頭,示意他講下去。

“大人,歐陽天身為太師府的護院總教頭,武功自是不必說的了,他更有一身真傳的十三太保橫練的功夫,所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但是他雖然狂妄,為人還是極其小心的,可能他也知道自己得罪的人多吧,他從不喝酒,也不賭博,每次出們必有一大幫的弟子跟隨,以防不測,因此一般人是很難近他身的,更別說把他帶開封府來了。大人,歐陽天的情況就這些,噢,他唯一喜歡的就是上煙花之地。我先下去了,您有什麽事再叫我。”張龍說完就退下了。

包拯聽了張龍的話,心裏思索起來,一個護院的教頭就這麽小心謹慎,想要抓他來受審竟也這麽難,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看來對付這樣武藝高強的人是不能力敵的,那麽隻有智取了。包拯在房間內來回踱著步,一個計策在他的腦內漸漸形成了。

開封府的鬧市中心有一家非常有名的妓院一春堂,顧名思義,它的服務宗旨就是讓每一個去玩的客人都能有一個春天般溫暖的晚上,當然了你要有錢,夜夜春宵也無妨的。因為一春堂的服務一流,裏麵的姑娘不僅長得漂亮,而且溫柔體貼,可愛活潑,所以它就成了開封府裏的王孫公子,達官貴人的最佳休閑場所,一些有錢人也會來這兒瀟灑一回。最近因為一春堂裏來了一個紅牌姑娘淺月,聽說她曾是京內某個大人的小妾,後大人沒落她為生活所迫才來到了一春堂,許多人為了一睹她的芳容,更是早早的就來了。一春堂前車水馬龍,行人路過都頗難。

卻說這一日,一春堂來了個風度翩翩,衣飾華麗的少年公子,他一進堂內,就旁若無人的坐下了,他身旁的一個五大三粗的隨從大聲的叫喚道:“有人嗎瞎了你們的狗眼,我家公子來了也沒人招呼嗎”

一旁的看場子的打手其實自從他們進來的那一刻起就注意上他們了,隻是看到那公子目中無人的氣勢,那隨從狐假虎威的樣子都不敢輕舉妄動,在一春堂敢有這種氣勢的人絕非等閑之輩,一定是京裏那個大人物府裏的公子,這樣的人是不能輕易得罪的,否則的話一春堂也就別想開了,看來還是去稟報老鴇為妙,她在這行見得多了,什麽樣的人都能應付的得心應手。

不一會兒,老鵓從樓上下來了。她老遠就喊道:“哎呀,公子你來了,你怎麽不早說一聲呢,我好準備一下呀”

公子仿佛沒聽見她的話,看都不看她一眼,身後的隨從卻道:“嚷什麽,我家公子來了快把這裏的頭牌小姐叫下來”

“噢,就來了,我馬上去叫你們這幫光吃飯不做事的東西瞎了嗎快去給公子準備酒菜啊”老鴇忙不迭道。

老鴇“噔,噔,噔”的上了樓,不一會兒酒菜就上來了,姑娘們都上來給公子敬酒,公子理也不理,隻顧自斟自飲。

就在公子一杯酒剛剛下肚時,一個身穿翠紅色衣杉的女子從樓上娉娉嫋嫋的下來了,她那貌似天仙的容顏一下子震驚了當場,所有在喝酒言笑的客人們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轉頭盯著那女子,這女子正是一春堂的看家小姐淺月。

隻見淺月輕移碎步,動處生香,來到公子身邊施了個禮輕聲道:“公子,讓您久等了,請隨我到樓上房間去小酌一番。”

公子含笑答應,正要隨淺月上樓,突然臨座有人拍案而起:“為什麽他剛來就能陪淺月小姐喝酒,而我來了好幾天了,卻連淺月小姐的麵都見不著老板娘你說出個為什麽就此作罷,否則就讓你這一春堂關門”

公子定身一看,這個如此無禮的人是一個濃眉大眼,滿臉橫肉的大漢,他正站直了身子,狠狠的盯著老鴇,身旁還有七八個大漢也凶狠狠的站了起來。

老鴇畢竟是個見過世麵的人,隻見她不慌不忙的走到那個為首的大漢麵前陪笑道:“歐陽大爺,誰都知道你是太師府裏的總教頭,誰敢不給你麵子呢隻是我們這一行也是有我們這一行的行規的,我們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在開封府開的,您去打聽打聽那趙王爺可是這裏的常客,他最愛聽淺月彈琴了,要是他再來見不到一春堂了,見不到淺月了,您猜他會怎麽做連太師也要給趙王爺麵子的我們這兒其實也很公平,隻要你有錢,而且淺月又不十分討厭你的話,那你的機會就大了,你想做什麽就看你怎麽去把握了”

這個大漢正是潘太師府裏的護院總教頭歐陽天,這天他帶了手下的弟子來這兒尋開心,見到等了幾天連麵都見不到的人竟然被別人捷足先登了,一時忍不住,就站了出來。

“你說了這麽多無非是想要錢嗎快說要多少,大爺給你就是”歐陽天手下的人早就忍不住了。

“嘿你以為就幾百兩啊,像我們淺月的身價至少得這個數”老鴇伸出一個手指頭。

“多少一千兩嗎我給得起”歐陽天伸手往袋內掏去。

老鴇笑了,她說道:“歐陽大爺,你太小看我們淺月了,我說的是一萬兩”

歐陽天手下的人看到老鴇如此囂張,頓時罵道:“你這個老賊婆,敢瞧不起我們,教頭,拆了它吧”

歐陽天卻沒有這麽衝動,他似乎想到了其中的厲害關係,連太師都要給趙王爺麵子,如果他們在此鬧事的話,那麽鬧大了,遭殃的肯定是他們這些小角色。想到此處,他製止了手下,說道:“我們走,想玩姑娘以後有的是機會。”說完就欲離去。

就在歐陽天剛拔腳時,一直不說話的那個公子說話了:“慢著老鴇,就請這位兄弟隨我一起去和淺月小姐喝酒吧”

老鴇道:“這,這哪成呢”

那位華服公子道:“他那份單由我來買,不要再羅唆了。”

歐陽天不相信天底下有這樣的好事,這位公子和他非親非故,初次見麵就要替他出錢,一萬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啊他實在想不透這其中的緣故,走到華服公子麵前抱拳道:“這位公子貴姓為何要這樣做”

公子還沒開口說話,他的隨從搶道:“我們小王爺的姓名是你能知道的嗎我們小王爺是看得起你”

歐陽有點受寵若驚,一個堂堂的小王爺竟然請他喝酒,真是太抬舉他了,他幫太師那樣的出生入死太師也沒這樣過他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那個小王爺道:“我看兄台也是同道中人,不能因為囊中羞澀而掃了雅興啊,今天我心情好,咱們同樂好嗎”

歐陽天看到小王爺剛才一直不聲不響,卻一說話就一鳴驚人,竟要和他同玩一春堂的頭牌姑娘,看來他是真的喝多了,這種事情他在平時是不敢想的,今天大好良機不能錯過了,歐陽天就這愛好,他忙好好好的答應了。

二人進了淺月的房間,小王爺的隨從就在門外守著,歐陽天的手下在下麵繼續喝酒。

淺月在離他兩五米遠的地方隔著一層薄薄的青紗後麵彈著優雅的琴樂,小王爺舉著酒杯優雅的欣賞著,歐陽天不懂琴樂,隻顧悶頭喝酒。

剛開始歐陽天覺得挺拘謹的,生怕言語中得罪了小王爺,那就不妙了,幾杯酒下肚後,他的話就多了起來,也大膽了起來,他講了許多江湖上的傳聞,竟把小王爺吸引住了,他道:“兄弟真是豪爽啊,今日能夠認識真是三生有幸,來幹了此杯”

歐陽天聽此話語,二話不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紅著眼說道:“小王爺往後有事盡管吩咐在下,我一定上刀山下油鍋也要給你辦好”

“好,再幹了此杯”小王爺又舉杯道。

歐陽天隻覺酒勁上來,就往桌上一趴,迷糊中隻聽見小王爺在和那個淺月說著什麽,他想他倆一定在成其好事了,可惜了多喝了點酒,不知下次還有沒有機會。

不知過了多久,歐陽天突然聽見有人在喊,他睜眼一看,原來是小王爺的那個隨從,他道:“快想個辦法,小王爺病發作了”歐陽天一下子清醒過來,他問道:“該怎麽辦我叫弟兄們來把小王爺送回王府吧。”

那隨從道:“不行老王爺最恨小王爺和那些混混在一起了,如果被他看到連腿都要打斷了,他的這個心病隻要送回去吃藥就行了”

歐陽天未及生氣,問道:“那怎麽辦,你說呢”

“我看,你來背小王爺吧,小王爺那麽看得起你,咱門就從後門出去,免得被你手下看見跟來,如何”

歐陽天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背的是小王爺說出去也是身價倍增啊,說不定將來還有求於小王爺呢。他道:“那好吧,我來背,是哪家王爺府”

“我來引路。你跟著就行了。”那個隨從道。

歐陽天就這樣背了小王爺出了一春堂,走過了一段胡同,轉眼間就來到了一座大院,因為天黑的緣故,歐陽天也沒多看,走了進去。那隨從在前麵引路竟然越走越快,一眨眼不見了,歐陽天大喊,追了過去,不防小王爺從他背上摔了下來。歐陽天心裏大叫苦啊,這下闖大禍了,摔壞了小王爺,腦袋也保不住了,慌忙滿地找了起來。

小王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歐陽天絕望了,忽然間燈光大亮,好像到了白天,歐陽天睜眼一看,發現自己四周都是手執刀劍和燈籠的公差,他的前麵站著三個人,一個是黑臉官員,一個就是那個小王爺,還有一個就是那個隨從,那人大聲道:“大膽歐陽天來到開封府,見了包大人竟然還不下跪”

歐陽天這才明白過來自己上當了,他隻覺兩腳發軟,空有一身本領,竟也無濟於事,長歎一聲,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