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把明珠掛在我的脖子上,總是一臉笑意看著我。

父王的眼神,總是溫柔。

我喜歡父王的眼神。

我三歲,父王十七歲。

父王開始有很多很多女人,每天晚上都有一個娘氣的男人端著個盤子,硬是要父王翻牌子,父王每天晚上都翻。

翻完牌子以後,父王便在我額頭上輕輕香一口,再出了我的小屋子,一去,便是很多時辰,父王再回來的時候,都換上了幹淨的龍袍,再度抱著我入睡。

他身上很好聞,每次來都是香香的。

依賴他的味道。

我懂的東西,可就多了,我不是三歲的孩子,我是活了幾百年的仙子!雖然,還沒有把靈丹吃下肚子裏去。父王喜歡喚我的名字,總是一聲聲明珠,喊的極其好聽。

四歲,父王已經成年。

父王沒有爹爹和娘親,父王說他隻有明珠。

我是天底下最最乖巧的孩子,趴在他的懷裏,聽他的心跳,摟著他的腰:“父王有明珠啊。”

他便笑。

這一年,我不再叫他父王。

他是夜。

夜一向疼我,把最好的東西留給我。四歲這年,終是懂了,他每晚為什麽要翻牌子了。原來,這皇宮裏,還有後院呐!那些女人,夜的女人,全部拄在這後院裏。

和老君的院子一樣,花枝招展,真是討厭死了。

夜每晚翻牌子,用七公公的話說是寵幸,用世俗婆婆的話說,是睡。

那些女人,和我一樣嗎?為什麽夜一定要和她們睡?和我睡還不夠嗎?換來換去,真是累死了。心疼地把夜抱住,小小的手根本圈不住他,用稚嫩的嗓音道:“你和我睡就好了,再不要和其他女人睡了。”

夜噗地笑了一聲,低眼看我:“你知道什麽叫女人?”

抬眼用大大的眼睛看他,不明所以,可是,我長了很多年了,老君說我的身子,我的容貌,已經是女人了。

我自然是女人了,女人怎麽能不知道什麽叫女人。

“當然知道。”鬆開他,把屁股往後一挪,坐在軟塌上,搓著手心,時間過得真快啊,一眨眼就是四年,要從這小身子長起,還要長幾年,才能和我以前一樣啊?

“那你倒說說,什麽是女人?”他笑,端起茶盞,喝了口熱茶,再看我的臉,伸出修長的手在我臉頰上一刮:“冷嗎?”

又縮進他懷裏,小聲道:“女人呐……就是有胸,有屁股呢!還能生娃娃,對不對?”我以前有胸的,有屁股的,但是還沒有娃娃,老君說要遇上對的人,成了親,才會有娃娃的。

夜笑了起來,點頭,滿意道:“嗯,說的很好。”

他誇我呢!樂滋滋又從他懷裏出來,盯著他的眼睛:“我要什麽時候才會有娃娃呢?”

夜嘴裏的茶溢出一些,憋著麵上的笑容,站起身來,在我腦嗲上一揉:“十一年以後。”

十一年呢在!我才在這裏活了四年呢!還要十一年,真是太太漫長了。

“那我肚子裏的娃娃,會不會是你的?”搖晃著這小身板,問道。夜咧嘴,抽了幾下,搖頭:“自然不會是父王的。”

搖頭:“就要是父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