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陵王的鶴

約摸十天的時間,訾汐的傷勢已經痊愈,隻是背後傷口上結的疤仍未脫落,漫布在她那嫩白的肌膚上,猙獰可怖。而陵王妃仗打訾汐的事早已鬧得京城盡人皆知,同時也傳到了皇上的耳中,皇上卻像是根本不知道有這件事般,一句也沒有過問。

而陵王則三天兩頭的來到蘭藺居內探望她的傷勢,同時也帶來了宮廷禦藥為其塗抹在傷疤之上,避免背部會留下疤痕。順便還將一直伺候在他屋裏的一名婢女真希賜給訾汐為婢,這近十天的日子真希將她照顧的非常好,王爺**出來的丫鬟果然不一般。

隨著陵王那日在園中對待受傷的訾汐的態度,與受傷這幾日陵王對她的關心,陵王府中的下人們再也不敢明著誹謗辱罵這位懷汐夫人。

又是一個驕陽似火的午後,訾汐在真希的攙扶下走出屋內,其實她早就能自己走,但是真希非要攙扶著,說是王爺有交待,若她有個好歹唯她是問。

呼吸著多日未曾呼吸過的新鮮空氣,雖然如今的天氣熱的讓人難耐,尤其是汗水滑過背後那已漸漸開始脫落的疤痕,多次都想用手去撓,可無奈的是每次都被真希厲聲製止。

可看著她那巨癢難耐的模樣,真希又於心不忍,便說:夫人,王爺的後院有養幾隻白鶴,不如去向王爺借幾根羽毛製成白羽扇,這樣不僅能為夫人去熱,更能間接為您撓癢而不傷了那疤痕。

訾汐聽到這個建議立刻點頭同意,便在真希的攙扶之下來到陵王所住之處,這還是她頭一回來。裏麵大的不像話,比起皇上的寢宮算是略遜一籌,但是比起奢華,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四處奇珍異草,雕梁畫棟,回廊蜿蜒深深如一條巨龍,來回巡視的侍衛們腰佩銀刀,表情充滿著嚴肅的殺氣。

訾汐與真希的到來使一名侍衛統領上前盤問,當得知她便是懷汐夫人後便沒有阻攔她進去的步伐,像是陵王事先有交待一般。

在順利過了侍衛的盤查後,她與真希來到陵王的後院,果然有幾隻鶴正棲息在湖岸旁,訾汐與真希的到來,它們警覺地盯著她們。

“小白鶴,讓我拔你們幾根羽毛吧……”訾汐輕手輕腳的走過去,聲音中透著幾分做賊的氣息。

可是,還沒等訾汐走到它們身邊,幾隻白鶴便朝她飛了過去,撲騰著翅膀在她頭頂盤旋著,那粉紅的鶴腳似乎要朝她的臉蛋抓去,她立刻揮舞著手大喊著:“不要抓我的臉……你這畜牲要是敢抓毀了我的臉,非要拔光你的羽毛,將你剁成塊清蒸了!”

訾汐大喊過後,突然感覺頭頂沒有動靜了,她偷偷地往上看了看,白鶴果真不在頭頂了,難道這白鶴懂人話,竟害怕的逃走了?

驀然瞧見陵王不知何時正負手立在正前方,他的肩上停了一隻幼鶴,頭頂盤旋著兩隻白鶴,陵王那出塵的氣質明顯就像個鶴仙般。

真希站在陵王身後捂唇輕笑,訾汐不明所以。

陵王走至她身邊,由她發絲上取下一根雪白的羽毛,“真是個傻丫頭。”那清然的語氣裏隱隱透著幾分寵溺。“若是我在來晚一步,你的臉蛋怕是真要被這幾隻畜牲抓毀了。拔光它們的羽毛再剁成塊清蒸?這樣就能泄恨?”

訾汐尷尬地笑了笑,而一直停留在陵王肩上的那隻幼鶴也低低地啼嘶幾聲,似在嘲笑般對她張牙舞爪,她頓時恨的牙癢癢,卻又因白鶴的主人陵王在這裏不好發作。隻在心裏暗暗說:你等著,總有一日我會將你身上的羽毛全部拔光,做一件白鶴羽衣。

“王爺,夫人不過是背上巨癢難耐,奴婢便提議向陵王您借幾根羽毛……”真希立刻上前解釋著。

陵王輕輕撫了撫肩上的幼鶴,“幾根羽毛罷了,用得著你親自動手?”

“蘭藺院的下人一聽是要王爺您愛鶴的羽毛,即刻嚇的沒了人影,當然需要我親自動手。”訾汐想起那幫下人臉上驚恐的神色便覺一陣好笑,幾根羽毛罷了,用得著如此?

陵王一聽倒是側眼望了望真希,“罷了。”他說罷便毫無預兆地在幼鶴身上拔下一大把羽毛,頓時隻聞幼鶴那慘絕人寰的啼嘶聲,撲騰著身子飛走,一雙委屈的眼睛不時投放在陵王身上,極為有趣。

陵王將一大把羽毛遞給訾汐,便自行離去,而訾汐便喜滋滋地捧著手中的羽毛離開了陵王的住處。

回到蘭藺居,真希突然說,“王爺對夫人真好。”

“給幾根羽毛就算好?”訾汐莞爾一笑。

“要知道,曾經有名下人在打掃鶴園時,白鶴卻無緣無故啄他,他為保自身安全,拿起掃帚便打落了白鶴幾根羽毛,陵王當下便將其杖責二十大板,逐出王府。”真希說這話時像是在說天氣般平常,隨後又說,“即使是陵王妃,都不曾得到過陵王如此待她。”

訾汐聽了這話不由一陣驚訝,還沒來得及想此事的緣由,臉上猛然出現幾條黑線,“既然你知道陵王的白鶴碰不得,竟還慫恿我去拔鶴毛?”

真希卻是抿唇一笑,“不過想看看夫人您在陵王心裏的地位到底有多少罷了。”

“那你現在知道了?”訾汐無奈,用這個方法似乎太狠了點吧。

“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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