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真傻，真傻
今晚的月色很美，隻是，凝芷無心欣賞，是啊，怎麽可能有心思欣賞……
第一次，凝芷覺得自己這麽沒有用，為什麽，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她真是蠢，為什麽明明知道根本就是無底洞，還是想要踏下來，心甘情願地，塔下來。
真傻，真傻……
凝芷怔怔地看著上官黎，慢慢地，一字一句，仿佛用盡了一切力氣說道：“上官黎，我以後再也不欠你了。”
愛上了他，便是自己欠他最多的東西，上官黎，你應該輕鬆了吧，再也不用被我喜歡了，我將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還給你，我欠你的債也該還清了吧。
我最後悔的事情，不是愛上你，而是知道南宮妖嬈的存在，若是不知，我還可以繼續騙我自己，欺騙自己與他人的起點都是一樣的，隻要付出得再多一點，在你的心中，就一定可以占據一點位置，可是現在，知道了，就做不到了。
凝芷依舊睜著眼睛，知道身上的人停止了動作，不是不痛，隻是內心的痛苦蓋過了身體的痛苦，她忽然發現，愛是什麽？她仍然不動，隻不過就是偶然就陷入了，她無法解釋陷入的理由，也無法解釋此時的放棄，也許……這都源自於自己的懦弱吧……愛上了，才更害怕，怕自己變得貪心索取直至麵目猙獰，一步步走向得不到之後的惱羞成怒，毀滅彼此最後一點好的記憶，那時候，就什麽都不剩，除了厭惡。她不敢再愛了，再愛下去，誰不想一生獨占，誰不想持續永遠？誰能輕描淡寫說放手就放手？她知道自己做不到，那麽，趁現在還做得到的時候，絕了那心思吧，她知道，會很痛，但是，總比一輩子痛苦來得輕鬆。
房中，紗蔓輕飛，溫暖彌漫著整個房間，可是，**的人兒，還是一夜無眠，盡管身上的某人帶來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可是凝芷還是覺得，怎麽這麽痛，痛得全身都難以呼吸，好像要窒息了一樣，好想將空氣都抽離了一樣。不知道何時起來，凝芷收拾了狼狽的自己，她不想將自己的脆弱暴露出來，緩緩地走到梳妝台，一下，兩下，緩緩地梳著自己烏黑亮麗的青絲，搽上誆人的卻鮮豔的脂粉……手臂，脖子，後背，一切有痕跡的地方，凝芷都搽上，她不想要看到這些，也不想別人看到這些。
一切準備好了，凝芷發現自己未著寸縷，凝芷轉過頭來，卻沒有看見任何可以遮蔽自己的衣服，卻發現**的人用黝黑的眸子盯著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過一覺，那人的眼睛竟沒有什麽殺傷力。
“怎麽是你。”上官黎平淡的語氣，不起任何波瀾，明明是問句，卻敘述得仿佛陳述句，看來，看了凝芷很久，事實上，上官黎確實從凝芷開始拿起胭脂那一刻就醒了。
即使經過昨晚，凝芷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變得足夠冰冷了，可是聽到這句話，凝芷的心還是忍不住地揪痛了，這具不聽話的身體……
“怎麽就不是我了？”凝芷盡量裝作無所謂，無所謂的語氣，無所謂的表情。
“我怎麽知道是不是你。”上官黎第一次覺得腦子就像是糊了漿糊一樣，一片混亂，昨晚的事情，依稀記得，又依稀不記得，但是看現在這個情形，傻子都明白了。
“怎麽？當今聖上難道想吃霸王餐？昨晚這麽賣力，今天早上就想耍賴，這可不像金口玉言的聖上啊，您不是過目不忘的嗎？難道是我昨晚給你留的印象不深？是啊，畢竟我以前可從來都沒有經驗。”凝芷巧笑倩兮，可是心裏卻在滴血，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麽？為什麽要說這些話？難道就是想氣氣上官黎嗎？可是傷的，卻是自己啊……自己不是這樣的人……從來都不是……
“哼……”上官黎聽到凝芷這樣說，對於昨晚的事情，可算是全部想起來了，對於凝芷說的話，算是徹徹底底地明白了……
“不過就是想要一個妃子之位，想要什麽名號？溫妃還是芷妃？或是凝妃？溫凝芷，我算是看清你了，怎麽樣，對於你，我算是夠慷慨了？你知道有多少人付出了比你要多的晚上，比你多的心血，位置，卻遠遠在你之下嗎。”上官黎冷著臉，無形中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生氣，難道是因為看透了眼前這個麵不改色的人嗎？為什麽她能左右自己的心思？
“那我是不是應該感謝皇上？甚至感謝得五體投地？就因為皇上的恩賜，可是皇上，你的恩賜，對於我來說，比你昨晚做的事情，還要讓我惡心，不是每一個女的都那麽奢望你的一點點關注，一點點賞賜……昨晚的事情，不，昨晚根本就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我隻是被狗咬了一口而已，其他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凝芷暗暗地深吸一口氣，她不可再待在這個地方，否則，她會忍不住將自己最真實的感受暴露出來的。
上官黎沒有想到自己本想好好地羞辱一下凝芷，卻被凝芷狠狠地羞辱了一番，他發現，那乖順的小刺蝟竟然將渾身的刺豎起來了，他發現，凝芷罵人，竟別有一番滋味。
沒有衣服，這怎麽可能難得倒溫凝芷？凝芷隨手抓起**的一條單薄的被子，像以前裹浴巾一樣將自己肩膀以下的位置裹得嚴實，塞好，就這樣，打開禦書房的大門，不失優雅卻又十分堅定地走了出去，這種行為，或許在這個時代叫做****，叫做不知羞恥，但是，對於凝芷來說，這根本就沒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