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你懂什麽呀?

雲朗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跟前圍了一圈兒的腦袋,各個麵帶關切。

郭先生鬆了一口氣:“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小辮兒你再給他量量,看看還熱不熱了。”

阿惠師娘也緊跟著問:“雲朗要喝水嗎?我給你倒去。”

小辮兒一伸手把一塊濕毛巾從雲朗頭上拿下來,遞給一旁的陳雲深,口中還嘖嘖稱奇:

“瞧瞧這剛搭上的毛巾,一會兒的功夫都熱乎了。”

陳雲深默默的把毛巾扔到一旁放著冰塊兒的盆裏,重新拿了另一條擰幹水遞給小辮兒,小辮兒又給雲朗搭到額頭。

雲朗一愣:“我怎麽了?”

一開口才發現連嗓子都啞了,渾身懶洋洋的沒半分力氣,雲朗苦笑,這種虛弱的感覺還真是好多年沒體會過了。

習慣了活力四射的身體,乍然變成病嬌,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還沒來得及回味呢,身上的傷也跟針紮一樣突然就疼了起來,雲朗忍不住齜牙,身上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陳雲深看到雲朗咬牙皺眉,忍不住滿眼的擔憂:“是不是疼的厲害?難受的很嗎?”

小辮兒也跟著說道:“你剛剛渾身滾燙,體溫表差點兒沒爆了,沒把我們給嚇死。

可你蘇師父愣是不許我們送你上醫院,也不許我們喂你吃藥,說是讓你自己扛,還說這對你好。

我們沒法子,隻能給你物理降溫,如果實在難受的厲害,我偷偷買了止疼片,要不你吃一片兒?”

雲朗聽著小辮兒口吻裏對蘇季風濃濃的不滿,抬手抓住他的手:

“我沒事,謝謝你們照顧我,我睡了多長時間?”

陳雲深趕緊從阿惠師娘手裏把水接過來,一邊用手試試溫度,一邊解釋:

“你看外麵天都黑了,你說你睡了多長時間?師娘燉的排骨肉都化到了湯裏,真真的成了骨頭湯了都。”

雲朗伸手把額頭的毛巾拿下來,撐著胳膊坐了起來,小辮兒想伸手幫忙,被雲朗緊急叫停:

“千萬別碰我,一碰就疼,還不如我自己辛苦點兒呢。”

就隻是簡單的坐起來,身上的衣裳就又濕透了,雲朗從陳雲深手裏把水杯接過來“替我謝謝師娘。”

陳雲深點點頭:“師父和師娘都在樓下陪蘇先生呢,從你開始高熱,師父就打電話把蘇先生好一頓罵。

結果電話沒掛斷呢,蘇先生就已經到了,咱師父跟蘇先生倆人那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差點兒沒打起來。”

雲朗把空杯子遞給陳雲深:“論真功夫咱師父肯定歇菜,但論嘴皮子功夫,十個蘇師父捆一塊兒也說不過咱師父。”

陳雲深忍不住彎起嘴角:“可不是咋地,咱師父那張嘴,好幾次氣的蘇先生都差點兒動手。”

雲朗伸手指了指浴室:“你幫我拿一條幹毛巾過來。”

陳雲深剛想問幹什麽,就看到豆大的汗珠順著雲朗的臉頰往下滴,二話不說直接衝進衛生間。

正擦著汗呢,就見黑著臉的郭先生和蘇季風一前一後走了進來,雲朗趕緊的掀開薄毯下床。

一條腿還沒下來呢,郭先生上前一步摁住雲朗,語帶責備:

“身上還有傷呢,你下來幹什麽?躺著吧,誰要是敢拿這個說嘴,我頭一個就噴死他。”

郭先生這話中怨氣滿滿,就是這麽直眉瞪眼的衝著蘇季風去的,蘇季風哼一聲:“我不跟你計較。”

蘇季風伸手探了探雲朗的額頭:“已經退燒了,藥酒呢?我親自給你擦,都是他們不舍得下手,要不然你也不用受這場罪。”

雲朗往後退了退,幹笑著說道:“師父,沒事兒,真沒事兒,小辮兒和雲深他們擦的挺好的,我願意受罪,真的。”

蘇季風眉頭一皺:“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你都不知道了?趕緊的,磨磨唧唧娘們一樣,你還是不是男人?”

雲朗真的很想吐口說一句【娘們就娘們】,又怕刺激到蘇季風那敏感的神經,再讓自己傷上加傷。

磨磨蹭蹭解了扣子,再三交代:“師父,您可千萬輕點兒。”

“少廢話,趕緊的動作麻利點兒。”蘇季風接過少爺遞過來的藥酒,皺著眉頭催促。

雲朗抱著壯士斷腕的心把上衣退下來,滿身的傷痕看著倒是比上午更可怖了。

整個上身腫了至少兩圈兒,皮膚又亮又緊,似乎下一秒就能破皮飆血。

郭先生眉頭皺的死死,滿眼的擔憂,小辮兒和陳雲深直接扭頭不敢看,光看著都替雲朗覺得疼。

蘇季風一邊往手心倒藥酒,一邊命令雲朗趴下,雲朗咬著牙趴好,順便把剛剛拿來擦汗的毛巾直接塞嘴裏。

蘇季風是真男人純爺們,都不知道什麽叫溫柔,搓的那叫一個下死力氣。

雲朗疼的眼淚那是嘩嘩流,還不敢給他看見,一分鍾不到,整個的頭發全被汗水澆透了,就跟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小辮兒和陳雲深坐在地上,一人拉住雲朗一隻手,幫雲朗擦汗擦淚。

郭先生看的又是心疼又是不忿:“姓蘇的,你就不能輕點兒?下那麽大力氣幹什麽?瞧你把孩子疼成啥樣了?”

蘇季風手上動作不停,嘴裏卻解釋:

“你懂什麽?必須得狠狠的揉,把藥酒裏的藥揉進去才會有效果嘛。

要是你們一開始就用了力氣,雲朗這時候都能下地跑了,還會發熱?

人家說慈母多敗兒,我看你是慈父多敗兒,關於跌打損傷的治療,你懂什麽呀?”

郭先生氣的直瞪眼:“行,行,我慈父多敗兒,我就樂意寵著,你管的著嗎?

你棍棒底下出孝子是不是?雲朗見了你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你覺得挺好啊?哼!”

蘇季風:“你哼哼什麽?別以為你嘴皮子厲害我吵不過你你就嘚瑟,有本事你跟我打一場呀?”

郭先生嗬嗬冷笑:“我瘋了我跟你打?你怎麽不說跟我上台說相聲去呀?”

雲朗聽著倆人鬥嘴吵架就跟說相聲似的,又是想笑,又是疼。

第一次覺得這倆師父要是搭檔著上台說相聲,應該也會很精彩。

青雲派的藥酒本就是傳承幾百年的獨門秘技,效果好的讓人尖叫,加上蘇季風擦藥酒又很用勁。

第二天的時候,表麵看著就真的是跟平常看著沒啥兩樣了,當然,這隻是表麵上看起來。

爆笑天王: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