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是不是又去打架了？
“可能他隻是給了你一個比較好的掩飾而已，真正的情況並不是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麽好。或許他在和你交流的時候非常痛苦，隻是不希望讓你難過，又或者他隻是與人交往時懂得克製，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不知道會有多難受。”醫生搖了搖頭，給了我這麽一個答案。
我皺眉，搜索著自己的記憶，卻找不到餘賢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他的母親現在也發現了精神疾病，或許這對他的刺激非常大，現在的病情很嚴重，需要更好的治療。”醫生的定論在我的腦中不斷地徘徊，我渾渾噩噩地走出了辦公室，就看見了在外麵等著的餘賢。
鼻子一酸，我的眼眶已經紅了。
餘賢摟過了我，將我的頭埋在了他的肩膀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我的背，嘴裏喃喃道，“我會好的，沒有事的。”
醫生說他在與人相處的時候可能非常痛苦，隻是沒有表現出來。我看了一眼餘賢的表情，眼中的落寞和孤寂直直的刺向我的心。我抱著餘賢，痛哭著，“對不起，對不起。”一聲聲地道歉，餘賢卻沒有說些什麽，隻是任由我這樣發泄。
到了家裏，父親問我餘賢的狀況，我如實地告知，就看見父親愁苦的表情。張張嘴，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現在就如同一個罪人，還是一個帶著愧疚的罪人。如果能讓我入獄，或許我還能好受一些，然而受害者卻一個個的跑過來安慰我，這讓我的負罪感直線上升。
“誒......瓊瓊，你以後要照顧好餘賢。她不在了，你要承擔起這份責任，知道麽。”父親眼中複雜的情緒讓我有些看不懂，他卻又笑了一下，擺擺手，苦澀地說，“算了，你還隻是一個孩子，怎麽會懂這些東西。”
我輕咬嘴唇，沒有說話。怎麽會不懂，父親說的我都懂，隻是不想懂而已。
新的一周又開始了，和餘賢吃完早飯，他就送我去了學校。路上和他說了很多話，但是無奈仿佛就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餘賢也隻是在我愣神的時候稍微輕輕“嗯”一下，當做是回答和提醒。
呂夢怡早上蹦蹦跳跳地跑來找我，說是薛佳佳已經上鉤了，我卻沒有什麽心思去管這些事情，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莫過於餘賢。
“你今天怎麽了，都悶悶不樂的？”中午的天台上，我又一次出神了。呂夢怡皺著眉頭，在我的麵前揮了揮手。
我反應了過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感覺自己可能也被餘賢帶過去了，或許我自己也有心理疾病也說不定。輕輕一笑，我沒再說話。感受著邱昱峰的溫度，這能讓我稍微安心一些。
“餘賢的事情？”邱昱峰問道，“我今天看見他了，他就一步一步地走著，有人和他說話，他都不回答，就好像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
我眉頭狠狠地皺起，轉頭看向邱昱峰，“怎麽說話的！”心裏的火氣上來了。
“老大也就是開個玩笑。”虎子在旁邊輕聲為邱昱峰辯解。
我看著邱昱峰不太好的臉色，心裏卻久久難以平複。明明餘賢都已經這樣了，還有心情開玩笑？！但是他們卻並不知道內幕，所以我也不好責怪。不過待了兩分鍾之後，我就用自己有事為借口下樓了。
到高三一樓，我準備繼續往下去的時候，腳步卻停住了。想起了邱昱峰說的話，我往餘賢的班級裏麵走去。
我在後門偷偷地觀察著餘賢，隻見他就這麽坐在椅子上，目光失去了焦距，真的就像邱昱峰說的那樣。我看著他這樣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崩潰了。眼淚不受控製地留下來，捂著嘴巴，逃一樣地回到了自己的教室。
呂夢怡那裏的進程已經到了後期，虎子已經開始假意和薛佳佳交往了，隻是現在薛佳佳還是背負著一個小三的名號。不過這好像是一個榮耀一般，給薛佳佳無限地快感，每天在呂夢怡和我麵前叫來叫去的。
“剛剛虎子來找我了，夢怡你不要誤會，我們倆隻是好朋友。”薛佳佳仿佛從當小三中獲得了快感，一次又一次地這樣說，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希望呂夢怡能生氣，那是最好的。這樣的感覺讓我覺得她簡直是一個變態。
“怎麽會呢。”呂夢怡的嘴角僵硬地勾起，雖然這樣說，但其實心裏肯定是不高興的。即便連我都不知道這不高興是真的還是假的。
最終，呂夢怡和虎子分手的消息終於傳到了薛佳佳的耳朵裏，虎子也假意和薛佳佳在一起了。然而正當薛佳佳自以為已經完全得到了虎子的心的時候，呂夢怡卻抓準了時機，使計讓薛佳佳聽見了真正的事實。
“呂夢怡你個臭婊、子你他媽地竟然合著她一起來騙我！”薛佳佳終於瘋了，在放學時候直接找上了我們兩個。大吼大叫地帶著一幫子人上來了。
我眯了眯眼睛，倒是沒有想到薛佳佳會這樣。呂夢怡和我就是兩個人，並沒有做好什麽防範之類的，所以現在對我們來說絕對是不利的。
“快跑！”我大喊一聲，拉著呂夢怡的手就準備往校門口那裏跑，卻是被一群女生給攔住了退路。
“薛佳佳，你別忘了這裏可是學校！要是我們告訴老師你們就完了！”呂夢怡的威脅對於薛佳佳完全不管用。現在的薛佳佳不過是一個眼睛裏隻有血腥的人而已。
“嗬，告訴老師？我爸可是書記！我想怎麽打你們都可以！”薛佳佳狂妄的話語被我記錄在了我的手機裏麵。
我小心地把手機放在了書包裏之後，心裏稍微放鬆了一下。
“給我打！”薛佳佳一聲尖叫，一堆女生蜂擁著朝我們這裏走來。
我緊張地往後退了幾步之後，就感受到了自己的後背一涼，隻見一個女生正在撕扯著我的衣服！用力地用腳直接踢上了那女生的肚子，一腳把她踹到了地上。旁邊幾個女生朝我走過來，我猛地扯住幾個人的頭發，往一塊撞過去。
呂夢怡和我一樣，手腳並用地堪堪擋住幾個女生瘋狂的襲擊。
“你們還敢還手！信不信我讓我爸爸開了你們！”薛佳佳見形勢不利，有些瑟縮地叫道。
我看了一眼薛佳佳，不在意地一笑，“嗬，那你就去說啊！老子現在可不管這種東西！”我不屑地語氣讓薛佳佳暴怒，但是卻是膽小地往後邁開步子。
“那我就去告訴你哥哥！到時候讓你哥哥全校通報，這樣的事情會在他的人生上點下汙點的吧！別忘了，你哥哥現在可是高三，再過兩個月可就要高考了！”薛佳佳見說我不成，就拿餘賢來威脅我，然而她很好的戳到了我的命脈。
明明這樣的事情幾乎是不怎麽會發生的，但是對於餘賢，我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心裏一怔，我咬緊牙根，頭皮傳來的撕裂感讓我的青筋猛地一跳，最終沒有還手。
“沈瓊！你他媽在幹嘛啊！”呂夢怡的尖叫傳來，見我不再反抗，眼中帶著不理解和絕望，“餘賢都已經快廢了，你還在意他幹什麽！”
我的心猛然一跳，臉上不知道被扇了多少個耳光，肚子上也被踹了很多腳。突然想起來自己答應過餘賢不再這樣的承諾......
“草你媽！”虎子的粗狂的聲音終於在我快要昏死過去的時候出現了。
薛佳佳看見了虎子之後，有些猶豫地進退兩難。虎子卻在看見呂夢怡衣衫都已經快被撕成碎片的時候直接一鋼管挑了一個女生。剩下的一批女生最後也在虎子帶來的幾個人裏被打地遍體鱗傷。
“你們沒事吧？”虎子問道，對呂夢怡的動作尤為輕柔。
呂夢怡卻看著我，慢慢地站了起來，將我給扶了起來，“你是不是不想再這樣了？”她很嚴肅，認真地問我，犀利的眼神一下子就看穿了我一般。
“對。”我歎了一口氣，“我答應過餘賢的。”
“他就那麽重要？”呂夢怡又問道，“你的確讓他病情眼中了，但是他讓你變成了這樣，你們兩個互不虧欠了。而且我們分明有能力不受傷害，他還是讓你受傷了。”
我眨了眨眼睛，腦子裏一團漿糊，身上的傷痕傳來隱隱的痛感，“再說吧。”說完，便朝門口走去。
“沈瓊！”呂夢怡叫道，“你不欠他的！”
我扶著門框，眼中出現了一雙鞋，抬頭一看，是邱昱峰。
邱昱峰溫暖的手掌摸著我的臉，我輕輕地附上了他的手，然後往下拉了拉，“我欠他。我會還清的，隻是時間的問題。”
說完，往校門口走去。
夕陽西下，我一下子就看見了餘賢和他的自行車，他在門口焦急地等待。
我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慢慢地走了過去，“等了很久了麽？”笑道。其實我根本笑不太出來。
“你怎麽會這樣？是不是又去打架了？”餘賢的語氣卻極為嚴肅。
我一愣，沒想到自己的堅守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