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琴夢之死

雲裳點了點頭,“我們如今能夠用的暗衛有多少人?”

淺音想了想,才回到,“一百二十餘人。”

一百二十餘人,雲裳冷笑一聲,“叫這一百二十餘人全部進府,我待會兒將與這次天牢事件所有有關的人整理一個名單出來,你讓他們一人去追查一個人,審問一番,晚上半夜時候出發。我倒是要瞧瞧,他們有多少人能夠拿來跟蹤我們的人。”

淺音連忙應了聲,便匆匆下去準備了。

知曉門外有那麽多守著的人,雲裳便也沒有了出門的興致,隻是傍晚時分,宮中卻來了人。說了錦貴妃派來的,雲裳讓淺音將人請了進來,倒確實是錦貴妃宮中的,雲裳曾經在宮中見過幾次。

“母妃派你來不知是有何事?”雲裳抬起眼望向那有些不安的內侍。

那內侍聞言,才連忙低聲道,“回稟王妃,錦貴妃讓奴才來與王妃說一聲,夢婕妤去了。”

夢婕妤?琴夢?死了?雲裳隻覺著,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卻像是有一根線暗中將這些事情全部串聯起來,似乎為的,便是將她與靖王網在這網中。

“夢婕妤怎麽死的?”雲裳蹙著眉頭問道。

那內侍連忙道,“是自縊而亡的,此前因為魚肉的事情,皇上下旨將夢婕妤關了起來,關在冷宮之中的,前兩日都是好好的,可是今日去送飯菜的宮人卻突然發現,夢婕妤將束腰的綢緞解了下來,搭在冷宮的橫梁之上,將自己吊死了。”

雲裳冷冷地笑了笑,琴夢?自縊?

琴夢這人雖然是個牆頭草,隻是卻是極其愛惜自己的性命的,也正式因為愛惜自己的性命,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倒戈,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自縊?

“我進宮一趟吧。”雲裳沉默了片刻,才轉身對靖王開了口,雖然府外蹲守的人不少,但是宮中戒備森嚴,想要跟著進攻卻是不太容易的。

靖王也想到了這一點,便點了點頭道,“好,我送你到宮門口。”

雲裳知曉靖王是擔心她,便也不拒絕,便由靖王護送著進了宮。

錦貴妃見雲裳便知她是為了琴夢而來,歎了口氣,輕聲責備著,“今兒個發生了這麽多事,你怎麽還不好生休息休息?我讓人去知會你可不是讓你來奔波勞累的,琴夢不過是個婕妤,死了便死了吧。”

雲裳也不反駁,不想讓錦貴妃憂心,便笑著道,“她對我不仁,我卻不能做那不義的,好歹也侍候了我些日子,如今死了,以前那些恩恩怨怨便也一筆勾銷了,況且,她也沒能做什麽對我十分不利的事情,我去瞧瞧她去吧。”

錦貴妃應了聲,隻是晨曦醒著,正被鄭嬤嬤抱在懷中,見錦貴妃要走,張開嘴便大聲哭了起來。

雲裳望向那粉雕玉琢一般地小人兒,忍不住失笑,“這般小便知道與姐姐搶母妃啦,好啦,別哭了,母妃讓給你了。”說完便抬起眼看向錦貴妃,“在宮中不會有什麽事情的,母妃不用陪著我一同去的,讓一個宮人帶著我過去便好了。”

錦貴妃有些無奈地瞧著哭得正歡的晨曦,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好,我讓鄭嬤嬤與你走一趟,看完之後過來一起用晚膳吧。”

雲裳應了聲便與鄭嬤嬤一同出了錦繡宮。

“嬤嬤可見過夢婕妤的屍體?”即便已經是三月了,晚上吹著夜風仍舊有些微涼,雲裳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輕聲道。

鄭嬤嬤點了點頭,“見過了,老奴害怕是有人殺人滅口,專程瞧了脖子上的傷口,紅印子是往上的,而且瞧那模樣,確實是吊死的。”

雲裳聞言,輕輕“嗯”了一聲,“琴夢身邊那個丫鬟呢?”

“那丫鬟倒是沒事,此前便是將她們二人分開關的,那叫琪兒的丫鬟倒是有些硬氣,老奴讓宮中那些老嬤嬤去審問了許多次,能動的刑罰都已經動了,可是那丫頭卻是閉口什麽都不說。”鄭嬤嬤皺著眉,似是對這件事情很是苦惱。

雲裳聞言,眯著眼沉默了一會兒,一個不願意開口,一個如今已經不能開口了,她此前還以為是景文昔,可是如今這麽一想,卻又覺得,景文昔隻怕沒有這樣的手段。

關著琴夢的院子是在宮中最西麵的一個小院子裏,雲裳跟在鄭嬤嬤身後走了進去,院子中點著燈,卻仍舊顯得有些陰深,“夢婕妤的屍體便放在屋裏的。”

鄭嬤嬤說著,便推開了門,屋中沒有點燈,鄭嬤嬤手中拿著燈籠,往裏麵照了一照,屋中放著一張桌子,卻並未有什麽屍體。

雲裳蹙了蹙眉,鄭嬤嬤也吃了一驚,三兩步便走了進去,在屋中繞了一圈,卻是什麽都沒有,雲裳抬起頭來看了眼房梁之上仍舊吊著的錦緞,輕聲道,“隻怕屍體是被人帶走了。”

“一具屍體而已,為何要帶走呢?而且這兒雖然偏僻,周圍的守衛卻都是不少的,又怎麽能夠這樣輕而易舉地便帶著一具屍體離開了呢?”鄭嬤嬤愣了愣,有些不解。

雲裳亦是想知道,不過一具屍體而已,為何非要費盡心思,將她帶走呢?

“走吧。”雲裳淡淡地道,轉身出了院子,沿著來時的路往錦繡宮走去。

她一直以為,昨日父皇封後的晚上,寧華鏡在金鑾殿上那般言辭鑿鑿地針對便是最厲害的算計了。卻沒有想到,那隻是一個開端而已。隻怕這個局,從很久之前就開始布置了,從她回宮之後,發現琴夢頭上的珠花開始,從她對景文昔的報複開始。到後來,琴夢設計的魚肉粥,到昨夜的身份猜疑,再到今日的天牢起火,琴夢身亡屍首離奇消失,一步一步,步步驚心,她如今也隻覺著這些事情有些關係,卻無論如何也不知曉,關聯之處究竟在何處。

雲裳心中微微有些擔憂,她到底是大意了,事情發展到現在,她竟然連對手是誰都沒有猜到。敵在暗她在明,許多事情都陷入了被動之中,這種感覺,實在是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