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寶兒生病了

雲裳心中有些不解,如今他們手中握著的,可是一個對他們極其有利的證據。夏侯靖如今在柳滄起事,能夠得到百姓和官員的支持,也不過憑借的是他的皇子身份。若是他失去了這一層身份庇佑,那些個支持他的官員也定然會好生掂量掂量的。不說能夠徹底的瓦解夏侯靖如今的勢力,隻是削弱卻是必然的。

可是,洛輕言為何卻讓她再等等

雲裳咬著唇,眼中滿是不解。洛輕言見狀,便安撫地拍了拍雲裳的手,輕聲道:“咱們如今身在這個位置之上,想要對付一個人,便定然要有必勝的把握,做好完全的準備,萬萬不能讓人挑了漏子。這件事,咱們如今手中的證據,實在是太少了。”

雲裳沉默了許久,卻不得不承認洛輕言的擔憂亦是十分有理的,想了想才低聲抱怨道:“可如今事情過去了二十多年,當年經曆那件事情的人都已經被處置得幹幹淨淨,那穩婆的丈夫能夠活下來亦不過是巧合而已,想要找到絕對的證據,談何容易。”

洛輕言笑了笑,輕聲道:“這天底下沒有能夠完全覆蓋住痕跡的事情,既然事情發生了,便定然會留下蛛絲馬跡,咱們隻需要細致再細致地搜尋,總會有痕跡的。”

雲裳咬著牙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好吧,咱們不說此事了,柳滄那邊傳來了一些消息,主要有兩件事情,一是夏侯靖寧願讓士兵挨餓受凍,也並未將此前我們摻了迷藥的那些物資送到營地之中,我疑心是有人走露了消息。二則是,柳滄營中的士兵不足十萬,恐怕尚有其它人藏在別處。”

洛輕言沉默了片刻,才抬起眼來望向雲裳道:“你懷疑,是柳吟風”

雲裳身子微微一頓,才輕輕頷首,“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它還能有誰。”

雲裳的話音一落,一時間,兩人都沒有開口,過了好一會兒,洛輕言才淡淡地道:“不是柳吟風,我同他書信聯係上了。”

雲裳一怔,有些詫異地望向洛輕言:“什麽時候的事情”

“昨日我才收到了他的回信,不可能是他的。”洛輕言說完,腦中卻突然一片空白,當初知曉此事,並且到了柳滄的人,除了柳吟風,便隻有鄭啟明了,既然不可能是柳吟風,那便隻能是鄭啟明

鄭啟明。

洛輕言身子竟隱隱有些輕顫,若是鄭啟明,那便才是真正的不好了,鄭啟明知曉一件天大的秘密,若是鄭啟明將那個秘密透露給了夏侯靖,夏侯靖加以利用的話。

洛輕言身子猛地一震,抬起眼來望向雲裳,卻是有些不敢想象會造成什麽樣子的後果。

雲裳卻渾然沒有察覺到洛輕言心中起伏,隻靜靜地望著殿中金色的柱子,喃喃自語地道:“若不是柳吟風,便隻可能是鄭啟明了。”

洛輕言聞言,飛快地收回了目光,低下頭,掩住眼中一閃而過的害怕。

雲裳正說著話,便聽見外麵傳來了劉文安的聲音:“陛下,用膳了。”

雲裳便回過了神來,連忙揚聲道:“送進來吧。”

劉文安便推開了殿門,外麵懶洋洋地陽光便照了進來,雲裳瞧著劉文安帶著兩個內侍從外麵走了進來,兩個內侍皆微微彎著腰,手中提著一個食盒子。

入了內殿,劉文安便帶著那兩個內侍走到了禦桌之前,將桌子上的折子都收到了一旁,讓那兩個內侍將飯菜擺了出來,才笑眯眯地道:“陛下請用膳,奴才便先告退了。”

劉文安說完,抬起眼笑眯眯地看了雲裳一眼,才彎著腰退了下去。

雲裳笑著望向洛輕言,“方才臣妾還未同陛下算賬呢,陛下可答應了臣妾的,不管再忙,也要按時用膳,被臣妾抓住了吧當如何處罰呢”

洛輕言有些心慌意亂,卻又害怕雲裳看出了什麽不對勁來,便端起了碗來,低聲應道:“皇後說怎麽罰便怎麽罰。”

“這可是陛下說的。”雲裳笑了起來,想了想,卻也沒想出什麽來,便又道:“算了,先留著這個處罰的機會,等臣妾想起來了,再說怎麽處置吧。”

洛輕言低聲應了,雲裳看著洛輕言夾了一些菜,才笑著道:“待會兒我回宮便吩咐人再細細去查一查那件事情,定會找出充分的證據來的。陛下先用膳吧,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好4,過一會兒我回未央宮用晚膳,最近天氣冷,我想和一些溫補一些的湯。”洛輕言輕聲道。

雲裳笑著“嗯”了一聲,便行了禮退出了太極殿。守在門口的劉文安見雲裳出來,似是有些驚訝,頓了頓,才笑眯眯地道:“娘娘這是要回未央宮了”

雲裳輕輕頷首,想了想才道:“有一件事情隻怕要勞煩劉總管一下了,陛下以後若是再不按時用膳,劉總管便盡管命人來未央宮同我說便是了。本宮卻是害怕陛下政事繁忙,將身子給拖累了,這不用膳哪能行啊。隻是本宮不過一介後妃,也無法時時刻刻地呆在陛下身邊,劉總管卻不同。”

“是,奴才明白了,娘娘放心,奴才定會幫娘娘好生照顧著陛下的。”劉文安在宮中幾十年,自是十分懂得如何察言觀色,討主子歡心的。

雲裳聞言,亦是放心了一些,便笑著轉身繞過太極殿,往後宮去了。

沒有人瞧見,洛輕言在雲裳離開了太極殿之後,便已經沒有了用膳的心思,將碗筷放了下來,望著那豐盛的膳食發起呆來,半晌之後,才抬起了眼來,輕輕拍了拍手,一個暗衛便從太極殿上的橫梁之上跳了下來,跪在了殿中。

洛輕言眼中滿是嗜血的殺意,咬了咬牙,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極慢:“去柳滄找到鄭啟明,無論付出什麽樣子的代價,殺無赦。”

那暗衛連忙應了聲,縱身一躍,便隱在了殿中。

殿門又被推了開來,劉文安從殿外走了進來,見洛輕言麵前的飯菜幾乎沒怎麽動過,亦是有些詫異,連忙開口問道:“飯菜可是不合陛下的口味”

洛輕言搖了搖頭,揮了揮手道:“沒什麽胃口,收了吧。”

劉文安卻是沒有動手,麵上一片為難的神色:“這奴才方才才答應了皇後娘娘,定要讓陛下及時用膳,皇後娘娘才專程吩咐了奴才,若是陛下不準時用膳,便派人去未央宮通知皇後娘娘呢。”

洛輕言聞言,卻是一怔,許久,才幽幽歎了口氣,複又拿起了桌上的碗筷,夾了一些飯菜來隨意塞了一碗,才將碗筷放了下來:“好了,用完了,撤了吧。”

“是。”劉文安應了聲,叫人來將桌上的碗筷收了,小心翼翼地抬起眼覷了一眼洛輕言的神色,才輕聲道:“陛下,戶部尚書求見。”

洛輕言點了點頭,隨口應了一聲:“宣吧。”

雲裳回到了未央宮,琴依早已經在殿門口等著了,見雲裳走了過來,便連忙迎了上前,將雲裳身上的氅衣取了下來,才笑眯眯地道:“娘娘可回來了,小皇子今兒個可是哭鬧了好幾場了,怎麽哄都哄不好。”

雲裳聽聞琴依這般說,眼中便帶了幾分心疼,連忙走到了內殿之中,還奶娘早已經抱著寶兒在殿中候著了,一走進內殿便聽見了寶兒的哭鬧聲,許是已經哭了一會兒了,嗓子都有些沙啞了。雲裳便急急忙忙從奶娘懷中接過了寶兒,才抬起頭問道:“可已經喂了他了”

奶娘連忙點了點頭,低聲應道:“今兒個喂了三頓,早上起床之後都還好好的,可是快到午時的時候小皇子便開始哭了起來,奴婢以為是餓了,便喂了一些,可是卻仍舊哭鬧不止。”

“可讓陳大夫瞧過了是不是身子有什麽不適啊”雲裳拍了拍寶兒的背,寶兒仍舊在抽抽噎噎地哭著,哭得雲裳心都糾結在了一處,連忙低聲道:“寶兒不哭,寶兒不哭。”

奶娘輕聲回答著:“陳大夫先前便已經瞧過了,說除了有些上火之外,也沒其他的,命奴婢倒了一些溫開水喂給小皇子喝了,可是這一個時辰過去了,卻仍舊哭得厲害。”

寶兒哭著哭著,便又開始打嗝,越是打嗝卻又越是哭得厲害,雲裳心疼得要命,拿了錦帕給寶兒擦了擦眼淚和鼻涕,卻發現錦帕上染了一抹鮮紅。

雲裳眸光一頓,心便猛地一緊,還未低下頭便聽見奶娘的驚呼聲傳了過來:“娘娘,不好了,小皇子流鼻血了。”

雲裳低下頭便瞧見有鮮紅的血跡從寶兒的鼻孔中湧了出來,雲裳心猛地一緊,聲音亦是帶著幾分顫抖:“來人,傳太醫,傳太醫,快,將陳大夫一起叫過來。”

雲裳急急忙忙將寶兒放到了**,伸手為寶兒把了脈,細細查看了寶兒的眼耳口鼻,寶兒眼中有眼屎,舌苔亦是有些泛白,是上火得厲害了的表現。

雲裳便連忙叫琴依打了溫水來,敷在了寶兒的額頭和頸部,又命人倒了溫開水過來,喂寶兒喝了一小瓶。

鼻血倒是止住了,隻是寶兒神情卻仍舊有些痛苦,不過是,太醫和陳妙思便一同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