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易容高手

雲裳眨了眨眼,倒是一旁的蕭書錦笑了起來:“此前你外祖父回到皇城之後,便對晨曦說,他寫的信你說瞧不明白。晨曦因此還失落了好一陣子,而後便奮發圖強了起來,整日都在練字,不過仍舊總是被你們外祖父訓斥。”

雲裳聞言,便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抬起手摸了摸晨曦的頭:“外祖父騙你呢,就是想要你好好跟著他讀書習字而已。”

晨曦詫異地睜大了眼,抬起眼望望雲裳,又望望蕭書錦,方“嗷嗷”叫了起來,雙手拍著膝蓋道:“外祖父真是太壞了,太壞了!”

這副模樣倒是惹得雲裳和錦貴妃皆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晨曦懊惱了一陣子,複又轉頭望向雲裳,眨巴眨巴眼,眼中帶著幾分狡黠:“姐姐,我聽聞姐姐小時候也是外祖父教導過的,外祖父可有這樣騙姐姐?”

雲裳搖了搖頭,見晨曦一副沮喪模樣,便又笑著道:“大抵是因為姐姐比晨曦老實許多,外祖父讓姐姐看書姐姐便看,讓姐姐寫字姐姐便寫,所以外祖父都不怎麽苛責我。”

“哦。”晨曦撇了撇嘴,低下頭連連歎了一會兒的氣,才道:“罷了罷了,人各有誌人各有誌。”

雲裳見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又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回到了宮中,雲裳命侍衛先將寧帝一行的行禮送到了驛站,帶著寧帝他們入了宮,一家人敘了會兒話,雲裳見著蕭書錦和晨曦因著連日趕路,神色皆有些倦乏,便讓侍衛先送他們回到驛站中稍作歇息。

雲裳同洛輕言回到了未央宮中,洛輕言方輕聲道:“瞧著皇兄的神色,倒像是想要將我生吞活剝了似的。”

雲裳眨了眨眼,倒是有些吃驚:“有嗎?為何我卻沒瞧出來?”

洛輕言微微抿嘴笑了笑:“恐怕是今日瞧見你我感情尚好,不便在你麵前表現出來,便全都悄悄地使了眼色讓我瞧了。”說完,便又擺了擺手道,“皇兄惱怒我亦是應當的,罷了,對了,曹珊秀你放到私牢之中了?”

雲裳點了點頭應道:“是啊,臣妾覺著,父皇母妃如今在錦城,時常入宮,難免在這未央宮中走動,若是讓他們瞧見了怕是不太好。你皇宮之中,隻我一人,按理來說,這些內宮爭鬥都不該有,且他們隻怕並不希望我太多地插手這些事情。”

“是啊。”洛輕言輕聲道,垂下眼來,眼中盛滿了思量。

提起曹珊秀,雲裳倒也有些無奈:“這曹珊秀軟硬不吃,想要從她嘴裏撬出事情真相來,隻怕不易。最近這段時日,我都是讓暗衛在審問,我手中專司審問的暗衛皆是最擅於此道的,卻生生在曹珊秀這裏碰了個鐵板。我尚在想著,明兒個早些起來,趁著父皇母妃尚未入宮之際,先去私牢瞧瞧曹珊秀,我也有幾日沒有見她了。”

洛輕言輕輕頷首:“傳去柳滄的信也有幾日,應當快要有回音了。”

雲裳反應過來洛輕言說的,是此前想要傳到夏寰宇耳中的說她殺了曹珊秀的傳聞,便點了點頭:“倒是不知道太上皇會作何反應,隻是我這幾日將曹珊秀留在未央宮中,在後宮之中並非什麽秘密,太上皇在宮中斷然是有眼線的,我是害怕,有人將真相傳給了太上皇,那咱們的籌謀便沒有了意義。”

洛輕言笑了起來,眼中帶著幾分得意:“你放心好了,我入主這皇宮,也已經近一年,一年的時間也並沒有白呆,此前便想方設法將能夠調用的暗衛盡數調到這皇宮周圍安插下,同太上皇傳信的宮人,一經發現,便想方設法拔除。劉文安更是重點瞧著的,如今不比初來乍到之時,劉文安想要傳封書信出宮,亦不是簡單之事。”

洛輕言攬住雲裳的腰,方接著道:“且這一回,我用的是飛鷹傳信,飛鷹將信帶到楊柳鎮,楊柳鎮上的暗衛接到之後想法子送到太上皇,即便是有人向太上皇傳遞消息,隻怕也得十來日才能到,這中間的幾日差距,卻能夠改變良多。”

雲裳輕輕頷首,方笑著道:“陛下謀略算計,臣妾不及也。”

洛輕言笑了笑:“有時候,若是在想要對付的人軟硬不吃的情形下,適當的這麽一詐,興許會有收獲。”

雲裳聞言,眯起眼望向洛輕言,眼中似是帶著幾分沉思,半晌,雲裳才道:“聽陛下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第二日一早,雲裳起了個大早,徑直便去了私牢之中。曹珊秀消瘦了不少,麵色亦是有些蒼白,隻是精神瞧著倒仍舊是好的。見雲裳到來,竟還起身相迎,帶著淺笑道:“皇後娘娘大駕光臨,倒是難得。”

雲裳笑了笑:“曹太嬪在此處倒也自在,倒真是叫本宮有些吃驚了。曹太嬪是曹家人,雖然隻是旁係,此前曹家在夏國之中算得上是風頭無兩的,算起來,曹太嬪彼時未出閣的時候,亦是一個大家閨秀。本宮實在是沒想到,一個大家閨秀,一個弱女子,卻連暗衛連番審問也能夠堅持下來。”

曹珊秀聞言,卻是哈哈笑了起來,朝著雲裳行了個禮道:“皇後娘娘實在是過獎了。”

雲裳垂眸,抬起手來輕輕抬了抬發髻上的鳳釵,方淡淡地瞥了曹珊秀一眼,輕聲道:“不過,曹太嬪可知曉,本宮這麽多日未曾出現在你麵前,是去做什麽了?”

曹珊秀麵色如常,冷靜自持:“娘娘統領後宮,自是俗事繁忙,我又如何能夠猜到,娘娘實在是太抬舉了。”

雲裳倒也並未理會她的冷嘲熱諷,目光落在那私牢牆上的油燈,油燈上的火苗輕輕跳動著。

“前段時日,本宮讓柳吟風去了楊柳鎮,柳吟風身邊,盡是本宮的暗衛,本宮的暗衛雖然武功比不得太上皇身邊的,可好在,有許多擅長用藥使毒的。倒也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夏侯靖從太上皇手中搶了回來,如今人已經到了宮中。此前陛下雖然答應過太上皇,不傷及夏侯靖的性命,可是,夏侯靖是陛下最大的隱患,本宮又怎麽會留下他的性命。”雲裳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抹狠辣之意。

曹珊秀低下頭笑了笑:“柳吟風是夏侯靖的親哥哥,他怎麽會幫著你這麽一個外人害自己的弟弟,皇後娘娘若是要說謊,也找些可信一點的,莫要被人找著了破綻才好。”

“說謊?曹太嬪以為,此前本宮如何能夠抓住夏侯靖?若不是柳吟風在柳滄的時候,收買了柳滄本地一個富商,夏侯靖又怎會這般輕易的落入本宮手中。不得不說,柳吟風不愧為夏國最優秀的軍師,竟從夏侯靖此前為了籠絡人心,迎娶了好幾位柳滄及附近的大家閨秀為妾這件事情上,預判出夏侯靖會找到那幾個人結親,從而提前收買了富商和富商的女兒,那富商的女兒在洞房之夜,在嘴唇上抹了本宮讓柳吟風轉交的藥物,才拿下了夏侯靖。”雲裳勾起嘴角,眼中帶著幾分得意。

“至於柳吟風為何會幫著本宮,自是因為他愛上了本宮。”雲裳笑了起來,轉過身道:“此事太嬪娘娘隻怕是斷然不會想到的,太嬪娘娘可有耳聞,此前本宮懷孕之時被困在冰窖之中,柳吟風為了救本宮,險些喪命,因此,本宮才讓他做了承業的幹爹。”

曹珊秀聽見雲裳這般說,眼中滿是陰鬱,半晌才道:“我便知曉,他遲早會毀在他的重情之上,此前為了柳妃對夏寰宇拔劍相向,如今又為了你,竟連自己的親弟弟也出賣。”

雲裳眸光一直留意著曹珊秀的反應,見此情形,便笑了起來:“你與曹雯夕也不過隻是閨中姐妹而已,你又何必為了她搭上自己的性命和榮華呢?”

曹珊秀沒有應答,隻靜靜地站著,聽雲裳這樣問,亦隻是冷笑了一聲。

私牢的門被打了開來,雲裳轉過身望向入宮,瞧見淺柳匆忙跑了下來,走到雲裳麵前,方連忙上前稟報著:“娘娘,淺淺老大入宮來了。”

雲裳輕輕頷首,笑著道:“在何處?”

淺柳連忙道:“就在外麵,跟著奴婢一同過來了,隻是說讓奴婢通傳一聲。”

雲裳聞言便笑了起來:“既然都來了,有什麽好通傳的。她那性子,叫你通傳也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即便我說不見,隻怕也是不行的。”

話音未落,便瞧見私牢的門再次被打了開來,寧淺從外麵走了進來,易了容貌,瞧著隻是個姿色稍稍上乘的女子罷了。

“主子對奴婢知之甚深,奴婢倍感高興。”寧淺笑眯眯地道,目光在私牢中掃了掃。

雲裳拿出錦帕擦了擦手,笑著道:“今日入宮,可有什麽急事?”

寧淺輕輕頷首,看了曹珊秀一眼,才輕聲道:“娘娘,是有關夏侯靖的事情……”

雲裳聞言,便收起了錦帕,淡淡地道:“走吧,這裏沒什麽光亮,還是出去說吧。”

寧淺輕聲應了,等著雲裳走了上去,才一同離開了私牢,寧淺出了私牢,方在頻頻回眸,麵帶疑惑:“曹太嬪為何在裏麵啊?”

“你還記得她?”雲裳笑著隨口應道。

寧淺點了點頭,勾了勾唇角:“我記著她,是因為,她是唯一一個,易容術好過我的人。若不是此前太上皇不準許,我倒是真想要揭開她麵上的麵具瞧瞧,她的真實麵目是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