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霸王生
老人已經奇奇怪怪的說了大通後，抬起瘦得隻剩青筋的手，拍掉他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又對方淩築道:“人老了便羅嗦，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方淩築十分有耐心，道:“有興趣！”
老人嗬嗬的笑了起來，道“老朽本是無名無姓，別人替我取了個‘劍奴’的外號！”
“這名字是什麽來曆？”方淩築有些好奇。
“終生離不開劍，癡劍如命，別人便叫我劍奴了。”老者笑道。
“可是你現在手裏沒有劍！”方淩築道。
劍奴笑笑道：“我的人便是劍，劍在心中！”
“哦！”方淩築回應了聲，又問，“你以前的劍呢？”
老人指向方淩築自己，道：“在你那裏？”
方淩築驚訝了一下，才想起自己這裏確實有把好劍，做尚方寶劍用的龍泉劍，便問：“龍泉劍？”
老人點點頭，緬懷道：“當今皇帝的曾祖父當年賜此劍於蜀王曾祖，便是我做的護劍童子，至今已有八十餘年，我本是不會絲毫武功，但與這劍呆得太久，劍意自然而生，無形中便無師自通學了上乘劍術，直到某一年蜀王府出了件事情，我出手救了當時的蜀王，才被人知道我會劍術的事情，所以，這蜀王府後來都尊敬我了！”
方淩築跟他閑聊地這段時間內。蜀王府已經圍上了四萬多人，方淩築的眼已經成了血紅之色，體內的真氣漲大到了難以形容的程度。
“你有沒有感到體內的真氣在迅速壯大，是那種極短時間內獲得超強力量的爆炸性快感？”
老人問他。
方淩築點頭，他體內經脈已如一條條深不見底的江河般，吞吐間真氣洶湧不止。可想而知的是，他舉手投足間便可隨手奪人性命。
“好久難得遇到這樣能聽我嘮叨的年輕人了，不由自主的想多聊會了！嗬嗬！”自稱劍奴的老人道。
“前輩是不是要將那龍泉劍收回？”方淩築問。
劍奴搖頭道：“它已被帝王家的華貴之氣消磨了鋒芒，現在隻算是把鋒利的劍而已，隻有帶到江湖中。經過血的浸染才有希望成為真正的劍，所以剛才蜀王沒有問你要劍便我所示意！”
“這可是尚方寶劍！”方淩築奇怪他地反應如此冷淡和平靜。
“我是現任蜀王的爺爺，當今皇帝的叔祖父，所以我說了算！”劍奴道。
方淩築笑了，難怪劍奴的出現除了自己和陌上桑外，都不吃驚。
又說了這幾句話後，蜀王府前的軍隊人數由4萬多增加到了6萬多，劍奴再問道，“你現在的丹田裏是不是很充盈？經脈開始在擴充了？”
方淩築又是點頭，劍奴說得絲毫沒錯，眼光的確毒辣。
“雖然我在蜀王府裏是足不出府，其實許多事情我還是知道的！”老人道：“聽說你惹了很多麻煩，有魔門十宗門人，武林十大門派。外加黑白兩道的門人，還包括蜀境內地軍隊，我說得沒錯吧？”
方淩築再次點頭，這個動作可能會在劍奴的連番詢問下成了反射性的習慣。
這同下耽擱後，他身旁的軍隊人數增加到了十刀之眾。
“你現在的感覺怎麽樣？”老頭問他。
方淩築終於笑了，槍身握在手中，對劍奴道：“我想，現在可以與你一戰了！”
“哈哈哈哈哈！”老人大笑，對他道：“我等著出現能勉強與我一戰的人，已經等了將近二十年了。終於能得嚐所願了！”
“我懂的！”方淩築對眼前的老頭子有了惺惺相吸的感覺，因為他也是一個寂寞的人，不過他有紅顏知己相伴，而劍奴中有一把劍，現在更是連劍都沒有了。
“嗬嗬，痛快，難得興致大發一次！可惜沒有酒，不然比武之前得好好痛飲一番！”劍奴笑道。
一直沒有出聲地陌上桑插嘴道：“我有！”然後跳下狼背，拿出兩瓶好酒。一人一瓶給了兩人。
方淩築也跟著跳下銀霜的背，兩人舉酒相碰，各自仰頭喝下。
“好酒！”劍奴將酒喝光，感歎了聲，“這六十年的竹葉青，我這輩子也就喝過幾次，在這竟然喝了一壺！”
方淩築槍尖斜指地麵，手臂一動，在陌上桑的眼中，仿佛整個天地都隨著他這一揮而晃動了一下，有了一種眩暈的感覺。
劍奴空著雙手站在那，站在方淩築的滔天氣勢中，竟露出非常享受的樣子，仍有空閑對陌上桑道：“姑娘，還請你帶著這坐騎退到百丈開外，否則難免誤傷！”
陌上桑與銀霜依言退去。
劍奴便再不多言，本是駝背的他慢慢的直起了身子，蒼老地臉上多了些異常的紅暈，這是他功力全麵爆發的前兆。
方淩築記得那天晚上，旁觀劉無才和李小微那驚天一戰時，隨手便可以引動天地之威的景象仍存在他腦海中，在這一刻，他也達到了這個境界。
這時，他也不需要憑借自己在現實裏領悟的刀意，槍便是人，人便是槍了。
而劍奴的整個身體竟然有一層白色的氣體附在上麵，方淩築再明白不過，那是劍氣，他已拿人當劍了。
然後，兩人再沒有任何動作，任何動作都是多餘的，所有人都靜止不動。看著場中渺小的兩個，卻是他們眼中無法超越的存在。
比武在一瞬間開始，又在一瞬間結束，方淩築出了一槍，劍奴連一招都沒有出，方淩築的槍刺出去便再也沒有收回，當然他也什麽都沒刺中，劍奴的身體都成了劍，渾身上下再無任何破綻，在這一招內，沒有破綻便是不敗，而不敗就是代表勝了，因為方淩築再無餘力，而劍奴蓄滿氣勢的那一招還沒出手。
“剛才的你僅僅是能與我一戰而已，卻不能勝我！”劍奴歎息道。
“若再給你十萬人數用以增添功力，你能不能敗我？”劍奴突的又道，眼裏帶了幾絲瘋狂，手往後揮了一下。
方淩築愕然抬頭，眼前大開的城門裏，竟然齊刷刷的出現大片的騎兵，也有十萬之眾。
“我想你現在應該能勝我了！”劍奴笑道：“這是天朝皇帝布置在蜀王府的十萬禁衛，讓他們經你做增添功力之用！”
方淩築卻無法做到了，因為他體內的真氣漲大得再也不能漲大，他的丹田是個水庫，而功法提升的內力卻是一個大海的容量，不等動手，他就將全身爆裂而亡，身體內的真氣如刀翻校，方淩築七竅流血，身體已成了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何時將會爆炸。
劍奴搖頭道：“你的心法確實是天下第一霸道的心法，但增長過快，隻會有害無益，你現在感受到了吧？”
方淩築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這個後果他倒真沒想到，原來遊戲裏還有暴體麵亡這一說法。
“我說過我是來救你的，我沒有說錯！”劍奴嗬嗬笑道，伸出一隻手去搭住方淩築的肩頭，方淩築體內洶湧的真氣頓時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全部進了劍奴的體內，劍奴仍有餘暇揮手將所有的軍士全部揮退，不多久，蜀王府前便冷冷清清了，隻剩下他們兩個，還有在一邊看著的陌上桑和爭霜。
良久，劍奴才伸開了手，方淩築長呼一口，朝劍奴拱手道：“多謝前輩相救！”
“嗬嗬，我幫你也是有原因的！”劍奴笑道。
“什麽原因？”方淩築問道。
“因為你是苦舟的傳人！”
“他？”
“嗯！”劍奴笑道：“他出家前，卻是我兒子，哈哈哈，要是他不出家，這《天下》都是他的！”
“他以前有機會做皇帝？”方淩築驚道，他真沒想到這一重來。
“如果他不是血魔的話，他就是皇帝了！”劍奴笑道：“你可以走了，記住你除了苦練血魔訣外，你那霸道之極的內功心法將無法再用了，除非你能衝破我給他設下的禁製！”
方淩築一運內力，果然如此，但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