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具體情況我不知道，丹玫是一個很**的孩子，什麽事情她想的話就會，不想的話，我也不想過多問她。不過我能出來，她的身體一直很弱……在學校，我們倆做了將近三年的同桌。”
“凡……”
葉潤江深深的歎息一聲，：“這個事情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跟你……”
不知道怎麽，是因為葉潤江的內心深處有著深深的糾結。他很擔心讓高凡知道了葉丹玫的病情之後，就會遠離葉丹玫。
不過，著高凡清澈的眼神，葉潤江最終還是打開了話匣子。
……
……
準確的，葉丹玫不是病，是中毒。
到時間的話，那還是葉丹玫五歲的時候，葉潤江和葉夫人帶著葉丹玫回老家。
這個老家不是平陽市市區這一個陳舊的居民區，而是葉潤江的原籍，那是一個深藏於大山之中的古老宅院。
按照葉潤江的話，他們祖上世代活於此，經營於此，才積攢下偌大的家業。隻不過，葉家人不喜歡做官，隻喜歡過那種恬淡的田園活，所以，這個家族之中有眾多飽讀詩書之士，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出仕。
那時候的葉潤江和葉夫人則是在省城的一家文化研究機構上班，回到老家之後，就開始翻找老家宅院之中庫存著的很多古老的典籍，能不能找到有價值的文獻資料。這是他們在戀愛的時候就已經養成的習慣，隻是後來了葉丹玫之後，有四五年的時間一直沒有回來。
這一次回到老家的宅院，夫妻兩個人如饑似渴的投身於書的海洋之中，放任了葉丹玫，讓她自己找東西玩。
五歲的葉丹玫還是一個活潑動可愛的孩，爸爸媽媽在察那些古籍的時候，她卻是在老家宅院之中找尋著屬於自己的樂趣。
葉丹玫最喜歡去鑽一些偏僻的角落，有時候她能找到一兩枚鏽的銅錢，有時候她能找到一把腐朽的折扇，這些東西是她在城市之中很少到的，倍感新奇。
有一天的上午，葉丹玫發現了一扇隱藏在牆壁之上的門，門有些板，她自己推不開，就拉著葉媽媽一起探險。
葉媽媽此前沒少在葉家老宅之中發現一些孤，尤其是在一些隱秘的角落裏，多有一些外界失傳多年的東西。所以對葉丹玫的這個邀請十分感興趣。
母兩個人就這樣推開了這扇隱蔽的門，進入了一個陳舊的藏書室之中。
葉媽媽直接被眼前浩如煙海一般的古籍所吸引，下意識的向著這些藏書走去，隨手拿起一來，居然就是西漢時代流傳下來的《呂氏春秋》，再拿起一來，就是先秦時代鬼穀子兵法的竹簡拓。
這個藏書室之中的藏書之豐富之古老，讓一直醉心於古籍研究的葉媽媽欣喜若狂，如癡如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之後，葉媽媽才隱約聽到葉丹玫用一種非常虛弱的聲音呼喚著：“媽媽……”
葉媽媽這才發現，葉丹玫居然是軟癱在了這間藏書室的門口，口中流出了淺綠色的泡沫。
葉媽媽大驚失色，大喊一聲葉丹玫的名字，朝著葉丹玫就撲了過來。
誰知道，她自己的步子沒有邁出兩步，也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事後，葉潤江對這個藏書室的藏書進行了非常係統的研究，從中得出了很多有見地的研究成果，甚至有很多成果，因為參考資料的足夠詳實與準確，在全世界範圍內都產了足夠強大的學術影響。
也因此，葉潤江以三十二歲的年齡，進入了龍科院傳統經籍文化研究所，成為那裏的一名研究員，並且，漸漸的升任這家研究所的所長。
這個藏書室的發現，開啟了葉潤江輝煌的一，但是付出的代價是慘重的。
當天晚上，在省城一家省部級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葉媽媽停止了呼吸，而葉丹玫因為進入密室的時間雖然和葉媽媽一樣，但是沒有過分的深入，所以中毒情況不算太嚴重，僥幸活了下來。
隻是，從那之後，葉丹玫的身體變得極其孱弱，非但肌肉沒有足夠的強度和韌性，就連骨骼，也十分脆弱。
葉丹玫的牙齒鬆動，嚴重的時候，連豆腐也咬不動，歸根結底，全都是這一次中毒事件所造成的後果。
“……那是一種什麽毒？”聽完了葉潤江的講述，高凡的心情異常沉重，沒有想到在葉丹玫柔弱的身體之中，居然隱藏著這樣的秘密。
“醫院方麵對丹玫的身體做過全麵的檢查之後，往往都得不出比較準確的答案，甚至都查找不到中毒的跡象。丹玫的媽媽當時走的時候，醫院也隻是給了一個身體過度虛弱的結論。”
葉潤江：“我遍查了能夠查到的所有古籍，發現古代也有類似的載，但是都沒有給這種病症定性，但是普遍認為，這是一種毒，按照我的理解，這種毒應該被稱之為‘書毒’。”
高凡一愣：“書毒？”
書，身是沒有毒的，但是老書，卻是另外一回事。
尤其是一些在密閉空間之中儲藏了數百甚至上千年的一些書，因為封閉儲存的原因，有些書會出現腐爛黴變，這些變化，自然而然的就會滋出一種腐氣，彌漫在這個密閉的空間之中。
這種腐氣會讓人感覺不舒服，一旦吸入之後，也會讓人產眩暈感，不過，一般情況下，隻要及時通風，並不會對人造成太嚴重的傷害。
這種腐氣並不是葉潤江所的書毒，隻能算是書毒的一個組成部分。
真正的書毒來源的文字。
文以載道，不可否認的是，古人的很多寫下來，都承載著一些作者的思想與感悟，這些文字使用印刷的方式留存下來，倒也罷了，畢竟經過印刷的轉換之後，這些文字已經變成了印刷字。
然而，在葉家老宅的這個密閉的藏書室之中，因為諸多典籍的年代過於遠，而那個年代還沒有發明出活字印刷術，除了極少部分的書籍采用了雕版印刷術之外，絕大部分的書籍居然都是原作者的手書或者是抄錄者的手跡。
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之下，這些書籍之中的，難免會留存著原作者或者抄錄者的情緒，並且與書中的文字產一定的和諧共鳴。
在一個開放的環境之中，在一個較短的時間段之內，這些情緒與文字的共鳴往往都會逐漸消散，但是，葉家老宅的這個藏書室卻是不知道封閉了多少年。
那些原附著在書籍身之上的情緒與文字的共鳴不得消散，就在整間藏書室之內彌漫開來，這些共鳴各有不同，相互牽製，又相互融合融合，最終又與書籍身的腐氣相融合，成為一種非化學物質存在的毒素。
這種書毒，一旦是將空間敞開，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就會慢慢的分解掉，消失掉，歸根結底，其實隻能算是陳年古舊的氣息。
然而，在密閉的藏書室打開的刹那，葉媽媽就帶著葉丹玫進入了這個藏書室，並沒有給書毒留下溢散的時間，所以，在進入藏書室的刹那，葉丹玫就直接被書毒侵蝕，癱軟在了地上，而葉媽媽作為一名成年人，兼之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這些古籍之上，所以在一開始的並沒有察覺到中毒，而到了有所察覺的時候，就已經太遲了。
“……這個事情起來都要怪我，不該放任丹玫自己在老宅之。”
葉潤江垂著頭道：“不過句實在話，換了我被丹玫帶著進到那樣的藏書室之中，隻怕我也會和她媽媽一樣。這是職業習慣的問題……”
高凡歎息一聲，道：“關鍵的還是我們誰都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會有這樣神奇的毒素存在。如果早先知道的話，或許我們就能防範一二了。”
他和葉潤江對視一眼，兩個人的眼神之中都是深深的遺憾。
“葉叔叔，既然您已經大致的知道了這種毒素的成因和名字，難道沒有相應的解毒方法嗎？”高凡問：“隻要知道方法，我們總能有辦法治療的。”
葉潤江輕輕搖頭，：“這種情況別現在很少見，就是在以前，也是非常罕見的中毒事件。你想，誰家的藏書室會莫名其妙的封閉數百年甚至上千年？正因為這樣，所以曆史上這樣的案例處置幾乎無章可循，不等著郎中做出相應的對策來，中毒者已經過世了。”
高凡臉色微變，問道：“那丹玫呢？從她中毒到現在，十幾年的時間了，您有沒有找到合適的藥物可以解毒？”
“丹玫的主要症狀就是肌無力和骨質疏鬆，還有就是造血功能低下，這十幾年來，一到她感覺很不舒服的時候，唯一的補救辦法就是給她注射人血蛋白。但是……”
葉潤江痛苦的閉上眼睛，：“但是現在，丹玫感覺不舒服的頻率越來越高，現在基上半個月就要注射一次。這一次之前，我得是三天前注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