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2讓人無法承受的罪過

這話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大氣,但是又似乎隱藏著某種意味,讓徐誌強和謝總編一下警醒起來,兩個人都用一種疑huò的眼神望著榮厲,似乎是想從榮厲的眼神之中捕捉到一絲絲的信號。本章由網友為您提供更新]

然而,榮厲的信號沒有給,榮厲是直接說的。

“如果讓我們接手《南濟晚報》,大刀闊斧的改革是很麻煩的,所以我們更傾向於一切推倒重來。”

榮厲說道:“古人早就說過,破而後立。這對現在的《南濟晚報》是再適合不過的。”

“等等!”

謝總編終於忍不住打斷了榮厲的話,問道:“接手《南濟晚報》?榮總裁是想接手《南濟晚報》?”

榮厲有一種比他更疑huò的眼神望著他,問道:“你們找我合作《南濟晚報》的運作,不是這個意思?難不成你們想的不是讓我們接手?”

“榮總裁誤會了。”

徐誌強訕訕一笑,說道:“我們承認,就現在來說,《南濟晚報》的確是遇到了一些問題,但是我們認為《南濟晚報》的運轉依然是十分流暢和順暢的,所以,我們不可能請任何人來接手,我們需要的隻是合作。”

榮厲很嚴肅的說道:“可我們需要的是接手,不是合作。”

他問謝逸:“謝先生在家做飯嗎?做飯的時候,比如做一個菜,你會不會允許身邊有另外一個人,隨時告訴你應該少放油,不能放蔥huā,炒茄子不能放茄子?甚至是直接把你的勺子接過去,替你把菜吵下去?”

謝逸一笑:“我得把這個人轟出去。”

“就是這個道理。”

榮厲笑眯眯的說道:“今天我已經說過了,我們需要的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報紙,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能夠從讀者的角度出發的報紙,是一個能夠給讀者真正閱讀意義的報紙,所以,我們要合作的原則和底線很簡單,那就是我們接手。”

徐誌強臉上的肌ròuchōu搐著,強自笑著,說道:“榮總裁真會開玩笑。”

榮厲很嚴肅的說:“我沒有開玩笑。”

謝總編臉sè很難看,說道:“我覺得榮總裁如果是這樣理解合作的話,我覺得我們幾乎沒有辦法繼續談下去。”

榮厲淺淺的一笑,端著酒杯在轉盤上輕輕的磕著:“認識兩位很高興。”

這是要不談了。

徐誌強和謝總編本來就坐在麵對麵的桌位上,這會兒對視一眼,謝總編的眼神之中帶著某種隱忍的憤怒,而徐誌強的臉上卻是帶著某種隱忍的悲哀。

榮厲的強勢毋庸置疑,隻是在見識過了郭家的強勢之後,徐誌強知道,榮厲有強勢的理由和資格,而謝總編並不曾觸及到榮厲背後那座山一樣雄渾的背景,自然也就不知道有些東西,根本不是他這種存在能夠想象的。

謝總編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說道:“今天真是謝謝榮總裁的款待,我想……”

“我想榮總裁既然是提出了這樣的合作方式,一定也有其他的一些配套的考慮。”

徐誌強沒有讓謝總編把話說下去,硬生生的把謝總編準備離開的話堵死了,強行笑著,望著榮厲問道:“還請榮總裁能夠把話說明白一點,咱們就一些細節之類的東西,都可以探討一下。”

榮厲展顏一笑,說道:“原則很簡單,我們接手,但是其中的確是有一些細節。”

“首先是費用問題,這個好商量,你們可以漫天要價,我們就地還錢,這是你們報社應該得到的,這筆錢打給你們之後,你們可以存在你們原來的賬號上自由支配,我們不幹涉。另外我們需要你們幫助我們重建一個新的空賬號,然後我們的財務會接手這個賬號,從此所謂經營的問題,我們全權接管,你們的財務就不需要這些東西了。”

“其次就是人員的問題,報社原來的非記者和編輯崗的臨時工作人員,我們全部接收,他們的工資也徹底的轉入我們的管轄,有我們根據我們的需要進行調整,可能會降,也有可能會大幅度的提高,這個都是細節,人事部mén會去調整。不過這是自願的事情,如果這些臨時工作人員不願意進入我們的管轄範圍,我們也可以按照正常的離職辦理。”

“其餘的報社工作人員,我們一個都不要,你們那邊負責管理。願意怎麽管就怎麽管,前提是全部的脫崗,把他們現在的工作區域給我騰出來,當然在現在的辦公大樓之中,會劃撥出一定的區域,供他們自由。當然,我得提前說,這個區域不會太大。”

“在這部分的工作人員之中,有極個別的人,必須要離開,幹幹淨淨的離開。然後留下的人之中,但凡有人有任何阻撓新班子工作的行為或者傾向的,我們會在第一時間把他請出去!當然,最後管好自己的嘴巴,那是我們絕度不能夠接受的胡扯。簡單一句話,我們知道哦啊自己會怎麽做,不需要他們來這裏胡嚼舌根。”

謝總編的臉sè早就變得像是豬肝一樣難看了,聽榮厲說到這裏,終於是克製不住了,說道:“簡而言之,榮總裁是希望我們現在報社所有的人全部失業啊!”

“錯了,這位謝總編的話總是離著真相貌似很近,實際上南轅北轍,完全不搭調。”

榮厲毫不客氣的給了謝總編一記響亮的耳光,說道:“我的意思說的很明確,隻是不再讓現在報社的工作人員再去幹涉我們以後的新工作,並且我們會很大度的在現在的辦公大樓之中給他們提供一個棲身的辦公場所。這難道還不夠清楚?”

謝總編黑著臉,說道:“可是他們不工作,怎麽來的收入,單純的給他們一個辦公地點有什麽用?”

“我給你們錢,你們準備留著在銀行放著長máo嗎?”

榮厲很是疑huò的問道:“給了你們錢,你們不發工資給人家,你們還想幹什麽?留著幹什麽?你們留給誰?”

謝總編一時語塞。

徐誌強苦笑著說道:“榮總裁,您這個帳這樣算,其實也不是沒道理,不過,您也知道,報社的工資一向是很高的,一個記者和編輯,在咱們南濟市,工資加上獎金,以及各種加班補貼、jiāo通補貼等等的,大概就要在8000多左右上,所以,就算是您給我們一個比較不錯的合作數字,隻怕對報社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壓力。”

榮厲說:“他們在你們的報社部分,後續會安排什麽樣的工作,我們不幹涉,但是在我們的部分看來,他們什麽都沒做,哪來的獎金需要發?哪來的加班補貼?”

“請你相信我們的財務部mén,對你們報社的收入狀況會有一個非常明確的調查阿和分析,你們的工資收入和其他的必要的補貼,都會在我們財務部mén的測算之中,這個都會考慮進我們的合作數字之中。”

榮厲說:“不過,如果徐總編認為,在我們提供的數字之中還會包含超過工資三倍左右的獎金,那您就大錯特錯了。請注意,我們是企業,我們不養閑人,更加不養廢物。”

謝總編很是生氣的說道:“這樣的話我們真是沒法談了!”

榮厲聳聳肩膀,說道:“這個無所謂的,是你們要談不是?”

謝總編呼啦一下站了起來,說道:“那就再見吧。”

“老謝!”

徐誌強沉聲低吼一聲,原封不動的坐在那裏,說道:“不要那麽衝動,要……”

“沒辦法要什麽!”

謝總編氣憤的說道:“欺人太甚!《南濟晚報》目前的確是麵臨著很大的危機,但是我們還有很多的補救方法,為什麽一定要跟他們合作?什麽所有人員全部騰出現在的辦公區域,什麽給提供一個辦公區域?這是合作嗎?”

榮厲敲敲桌子,說:“這是接手,以接手為契機的合作。”

“這是侵略!這是霸占!”

謝總編憤憤不平的說道:“直接說吧,我們不能接受這種所謂的合作方式!這跟我們的初衷完全不一樣!”

榮厲嗬嗬笑著,chōu了一支煙放在嘴角點上,說道:“這個狀態的話,我們的確沒有辦法談。”

謝逸說道:“其實這個狀態,隻是身為一份在國內排名比較靠前的都市大報的尊嚴在作祟,跟正兒八經的談判沒有什麽關係。”

徐誌強苦笑道:“主要是榮總裁的這個條件有點讓人難以接受。”

謝總編訓斥謝逸說道:“謝逸你不要說話!你算什麽東西,在這裏胡說八道!”

“謝逸是我們準備做的這份報紙的總編輯。”

榮厲望著謝總編玩味的說道:“從某種程度上說,謝逸謝先生的這個總編輯的含量和你謝總編的含量還是有差距的,尊敬你,喊你一聲謝總編,正兒八經的喊,你是謝副總編。所以,我請謝副總編對我們的謝總編保持一下最起碼的尊重。這是一個你們這樣整天把文化、國學掛在嘴角上的人應有的一點最基本的素質。”

謝總編的臉sè大變,整張臉都要扭曲了。

按照榮厲的這個邏輯去推,真的接手了《南濟晚報》的話,那也就意味著謝逸將要做上《南濟晚報》真正總編輯的位子,而偏偏最早的時候,恰恰是謝總編將謝逸掃地出mén的。

徐誌強同樣是感覺到異常的震驚,說道:“榮總裁,您這樣做是不是有點……有點過於草率了?”

“我不這樣認為。”

榮厲說:“在我的印象之中,謝先生是一個非常特立獨行的人,她所寫出來的文章大都是基於讀者最淳樸的一些需求和利益的,這跟假大空的那種空談式的虛偽文章,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所以我們認為,由謝先生出任我們那份報紙的總編輯最為合適。”

“當然了,這是我們自己的問題,我們需要怎麽做,不需要聽你們兩位的意見吧。”

榮厲帶著一點點的小譏笑,望著謝總編說道:“尤其是這位先生,請你務必注意,攻擊我們的總編輯,如同攻擊我們整個集團。”

謝逸感jī的看了榮厲一眼,說道:“合作這種東西,是建立在雙方的利益基礎上的,而且隻有在雙方達成共識之後,才能稱之為合作。現在榮總裁提出了這邊的要求和意見,你們可以選擇接受和不接受,這跟我們什麽想法沒關係。進一步講,雙方達成共識了,合作成功了,那也就是合作,不存在什麽侵略霸占的問題。說實在話,榮總裁的意思說的很明白了,這邊的意見是做一份報紙,但是在合作未成之前的時候,我們並不確定這份報紙就是《南濟晚報》。”

“今天在這個桌上聽諸位講了半天,其實我認為榮總裁的這個合作方式已經算是非常的合理了。”

謝逸說道:“我猜想,你們的想法應該很簡單,有榮總裁這邊出一部分錢,租用你們的刊號,然後你們繼續出你們的《南濟晚報》,跟榮總裁這邊互不幹涉,然後允許榮總裁這邊使用《南濟晚報》的刊號,去出版廣告報紙。我想你們應該是這樣打算的吧,而且你們認為你們還可以使用《南濟晚報》所謂的品牌知名度來抬升一下籌碼。”

“但是毫無疑問的是,這顯然不是這邊想要的,我們需要的是一份真正的報紙,是一份真正有聲音的報紙。一份有聲音有分量的報紙,才能夠讓那個讀者真正的去關心裏麵的內容,而不會有讀者為了看廣告而去看一份報紙。畢竟,如果榮總裁隻是想做一份廣告報紙的話,根本不需要跟你們合作,隻需要去工商局申請一套dm廣告手續就可以了。”

謝逸毫不客氣的說道:“一套這樣的手續不過幾萬塊錢的事情,而你們卻希望榮總裁出資一個你們還要感覺很理想的數字,這有點空想的過分嚴重了。”

“很簡單的說,按照正常的接手來說,榮總裁這邊接手《南濟晚報》,那就是全盤接手,一次xìng的給原來的《南濟晚報》班子多少錢,然後後續的事情就跟榮總裁這邊沒有任何關係了,這是真正的接手。然而榮總裁的意思很明確,接手之後,會給原來的工作人員提供辦公區域,甚至還考慮到了基本工資的問題。”

謝逸說:“這也就意味著,榮總裁其實是掏了接手的錢,走的還是租用刊號的路子,對《南濟晚報》來說,本身是占了大便宜的。謝總編現在的這個態度,按照我的理解,其實就是所謂的自尊心的問題。非但多餘,而且是完全的沒有必要。”

“當然,我理解謝總編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情緒。”

謝逸說:“在過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之內,《南濟晚報》一直都在國內的都市類報紙的排名上占據著相當不錯的一個名詞,而且在本地米有另外一份更加強大的都市報的前提之下,《南濟晚報》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優勢。這也就使得《南濟晚報》的所有記者和編輯,都有一種極其強大的優越感,始終認為,其餘的所有人都應該對你們卑躬屈膝,你們的意願就是一切。”

“但是,謝總編,請您注意,屬於你們的那種輝煌已經過去了。”

謝逸一針見血的說:“此前的消息已經是公開化的了,《南濟晚報》的廣告銳減的部分,幾乎就是要了《南濟晚報》命的部分,沒有了這部分廣告的《南濟晚報》本身就已經陷入了困境。而在今天的報攤上,一份《南濟晚報》都沒有的現狀,更是表明《南濟晚報》的發行渠道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問題。你們的《南濟晚報》,現在已經走不進外麵的發行渠道了。”

“沒有了廣告收入,甚至連發行渠道都沒有了,請問《南濟晚報》究竟還能如何張揚?”

謝逸死死的盯著謝總編,問道:“請問,已經張揚不起來的《南濟晚報》,又能讓你感覺到多麽的自豪?”

謝總編怒道:“這還不是……還不是因為榮總裁他們前一段時間有動作,才讓我們《南濟晚報》陷入了困境?”

榮厲的眉máo聳動一下,問道:“謝總編,您的意思是,《南濟晚報》的現狀完全是我們造成的?然後我們在親手將《南濟晚報》推入了現在的困境之後,提出了這樣的接手方案?是不是這個意思?”

他咧嘴一笑,看了徐誌強一眼,說道:“按照謝總編的這個邏輯看,這個問題還真是沒有辦法談了。我知道你們《南濟晚報》原來的很多人都有一種十分奇怪的妄想症,會把所有的過錯全部推給別人,唯獨你們自己保持著莫名其妙的純潔和無辜。如果謝總編真是這樣理解的話,那我相信,很快的,他就會認為,我們前一段時間之所以打擊《南濟晚報》是為了現在接手《南濟晚報》做準備。這還真是一個讓人無法承受的罪過。”

榮厲端起酒杯,自顧自的飲下一杯酒,說道:“今天的談判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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