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男人的麵子不在一張臉上,灑脫麵對人生,但真正做起來是很難的,特別是對於我這種二十出頭的青年來說。說到底,我不是看破紅塵的高人,而是一個吃五穀雜糧,有七情六欲的俗人而已。

而現在漢子的一番話,著實觸動了我內心的傷疤,情關不守,一下子淚崩了。

最後我醉了,彌天大醉,但我在醉之前給了東子兩千,讓他散場後結賬。如果說兩千能買下他們對我的善意,那肯定是值的,盡管這錢我花得很肉痛。

混,是一種生活,是一種挑戰,是一種曆練,但是你真的出來混了,就很難回頭了。所以混是一條不歸路。

我真的去混了,為了整死高帥富,我願意付出自己所有,因為我暗暗發過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你可以嘲笑我的幼稚,可以罵我煞筆,我無所謂,因為我本就是這種有仇不報睡不著覺的小人!

進幫會我是瞞著曹翔的,他問我這幾晚都出去幹什麽了,是不是去做少爺了。我給了他一腳,玩笑說最近手頭緊,去工地搬磚了,又問他有沒有錢,有錢借兩百花花。他直接給我一個中指,就興致衝衝看日韓愛情肉搏片去了。

他沒有繼續追問我,讓我鬆了一口氣,如果他真要追問起來,憑他對我的了解,估計是瞞他不過的。因為自出院後,他不止一次問我怎麽整高帥富,而我一次又一次的敷衍,已經讓他產生了懷疑。

他現在沒追問我,是因為他相信我,我兩是不用結拜的好基友。

這天晚上,我又騙了曹翔,我說出去做兼職,他信了。其實去的是和東子一起砍人,但剛出門,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居然是溫可馨打來的!

我遲疑了,不知道該不該接……

我想接,又不敢接,拿著手機傻傻看著屏幕上女神兩個字一閃一閃而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深深吸一口氣,我手指放到綠色的接聽鍵上……

草!怕個卵啊,甄文明你丫真沒出息,白富美又怎麽樣,還不是有眼角油脂混合物,有得每天吃飯拉屎?接她一個電話又怎麽樣,害怕她從電話裏頭飛出來咬你不成!

我饒是不斷地為自己打氣,還是使不出力氣來去摁那個通話鍵,我在害怕,但我說不出具體害怕些什麽。

如果我記得不錯,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過她了,自從出院之後就一直失去了聯係,仿佛她整個人從來不出現在過我世界一樣。

這一通電話打過來,把蒸發掉的她重新拉回我的世界,讓不得不再一次幻想,我和她之間,還有可能嗎?

又或者說,我喜歡她嗎?是喜歡多過反感,多過埋怨嗎?

有時候老天真的很殘酷,他無端端給你一個幻想,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幻想,而又不得不讓你時刻惦記著。

然而就在我下了一萬道決心,決定死豬不怕開水燙,接她電話的時候,忽然一直響鈴的電話變啞巴了。

我……草!

這是再一次證明絲注定孤獨一輩子,終生以飛機手為伴嗎?俺****!

搖頭苦笑,一種失落湧上心頭,算了,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白富美,我是地上爬行的窮絲,根本不可能有什麽可能的。

現實根本沒留給我太多的時間去感慨牢騷,我不得不在最短的時間內整頓心情,調整到最佳狀態,然後跟東子他們去砍人!

可是在我準備好出發,目光轉冷的時候,手機來信息,居然溫可馨發來的,如此寫著:混蛋甄文明,再不接我電話你走著瞧!

看到這條信息,我當時就愣了下,因為能打出這幾個字的,實在不像冷豔高貴的溫可馨風格,反而更像是我那潑辣的小師妹,如果最後來一句我捶死你就更十足了。

但飛快,又一條信息過來:看到信息給我回電。

我左右搖擺,最後還是決定不打回去,理由竟是電話費貴打不起。

她和我聯係是什麽意思,難道又是覺得愧對了自己,她那偉大的愧疚心理作祟,要給我補償?亦或是告訴我她和高帥富複合了,嘲笑的當時的自作多情和不自量力?

然而我再一次誤會了她,正是這一次誤會,讓我差點和她就真的永遠黏不到一起了。

我把手機直接關機了,大力捶了自己胸口幾拳,然後大步不回找東子去了。

找他不是吃飯喝酒泡妞,而是砍人!沒錯,進幫這麽多天,終於要砍人了。在公司想升職,最快的方法就是做業務,而出來混,想升得快最好的方法就是砍人,積累戰功!

在前幾天,狼頭幫的老對頭戰斧幫的一個馬仔搞了狼頭幫一個堂主手下的馬子,被發現了,結果被狼頭幫的堂主狠揍了一頓,廢了兩根手指,還揚言戰斧幫都是雜碎。戰斧幫當然不服,派人偷偷把狼頭幫堂主給搞了,然而這一搞就出事了,徹底點燃了兩幫之間的那本就蠢蠢欲爆的炸藥桶。

今晚我們是偷襲****,人數不能多,但要精,看哥親自帶隊,隻要五六個人就夠了。

本來以我在狼頭幫的資曆,第一次是不可能就參加這種高難度高保密的任務的,但東子知道我的事,在看哥麵前力保,又加我本身身手不弱,人又夠狠,在幫裏確實沒多少人有我彪,權衡之下,看哥也就答應了。

把西瓜刀握在手裏,感受它那種無與倫比的冰涼,那發著冷光的刀刃,我的心卻一片火熱,有種久違的激動和熱血,仿佛回到了以前出來混的熱血青春。

原本以為我不會再像個愣頭青一樣腦袋充血了,但真正把刀握在手裏的時候,我知道自己錯了。難怪有老不看三國,少不看水滸的老話,你隻要還年輕,就會衝動。

“今晚,我們要幹死盧飛那狗娘養的,半夜摸過去,他們場子最鬆懈,十個有九個打瞌睡,兄弟們一把就端了他場子!”

看哥這個壯得像個胖子的東北老眼裏發著冷光,目光充滿侵略性,掃射我們的時候,我們沒一個能頂住他那狼一般的眼神。

我聽東子說看哥沒出來混之前是做廚房的,刀使的特別好,再加上身材高大,力大無窮,往往火拚的時候他一個就能頂三個,端的是一個**。

通過這些天的相處,我是挺佩服他的,猛,勇,講義氣,也不吝嗇,是一個難得的好老大。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東北人大多這樣,但我打心底喜歡這個東北老,即便我很大程度是在利用他。

地下室裏沒幾個人,看哥,東子,我,那個對我敬酒,胸口豎著一條刀疤的漢子張紅,還有兩個戰鬥力不賴的堂主,龍三和李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