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自從李浩事件之後，江凱和楊小波之間的關係發生了質的飛躍。
對於江凱來說，這種飛躍簡直比人類從爬行進化到直立行走還要偉大。
他發現楊小波在他麵前變得開朗了、活潑了、愛說話了，再不板著那種撲克牌臉對他橫眉豎目冷若冰霜了。
對他做的飯菜如果可口就會給予表揚，在他幹家務累得滿頭大汗時會適時的遞上一條毛巾或一杯水。
這些在別人看來微不足道的友好和關心在江凱看來可謂是莫大的榮幸，每每他都會感動得涕淚交加泣不成聲，讓楊小波看得滿臉黑線。
同樣都是男孩子，他們有很多共同的愛好，比如看球、運動、打遊戲。
由於楊小波有孕在身，偶而看看球就成了他最大的娛樂。
兩人經常會為了一場精彩的球賽緊張得大呼小叫，甚至在有一次中國隊千辛萬苦贏球後楊小波竟興奮得不自禁的抱了江凱一下，讓江凱激動得差點背過氣去。
在江凱看來，這段日子是他有生以來過得最美好最有意義的時光，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充實這樣滿足過，雖然很累很苦，但他卻覺得無比甜蜜、無比幸福。
轉眼就到年底了，天氣越來越冷。
江凱依舊住在樓下簡陋的工人房裏，楊小波看著也有些不忍心了，覺得自己都快變成黃世仁迫害喜兒了，於是便找了個機會含蓄的暗示江凱可以搬到二樓他臥室隔壁的那間臥室去住。
江凱當時高興得幾乎跳起來，一個勁兒的問，“真的嗎？我真的可以搬到你隔壁去住嗎？”那樣子就好像一個窮苦農工有幸被邀請到富有財主家去做客般欣喜若狂。
楊小波有些哭笑不得，“你要不信就別搬了！”
“我信我信！我怎麽會不信呢！”江凱連忙表態，同時不忘奉上一大堆讚美，“小波你太好了！你太善良了！你簡直是世界上最仁慈的人！”
“行了行了！”楊小波不耐的道：“我是怕你晚上著涼凍出病來就沒法做飯了！”
“嗬嗬嗬。。。”雖然這句話說得很無情，但江凱還是笑出聲來。
晚上，江凱將自己的衣物搬到了二樓楊小波臥室的隔壁房間，一想到以後就要睡在心上人的隔壁他激動得手腳都打顫。
而隔壁的楊小波卻是另一番心景，雖然這主意是他提出來的，但他還是有些擔心，必竟江凱以前留下的印象太壞了。
由於他們倆都沒去住那間帶衛生間的主臥室，所以他們隻能共用二樓那間公共衛生間。
晚上洗漱時，楊小波剛一踏進走廊盡頭的衛生間，就看見穿著睡衣的江凱正站在洗手盆前刷牙，看見他來了，滿嘴牙膏沫含含糊糊的打了個招呼，並用手指了指旁邊並列的另一個洗手盤。
楊小波低頭一看，另一個洗手盤邊他的牙刷已被擠上牙膏放在裝滿水的玻璃杯上。
心莫明的一動，他一邊開始刷牙一邊忍不住從洗手盆上方的鏡子裏偷看江凱。
此前他從未仔細看過江凱，此刻在衛生間明亮的燈光下他突然發現江凱長得確實很帥，頎長挺撥的身軀，菱角分明的五官，再加上那褪盡公子哥輕浮之氣而剩下的溫柔體貼。。。他不禁覺得江凱真算得上是世界上最標準的好男人了！
不一會兒，江凱刷完牙，轉過頭來對楊小波指指浴缸：“小波，洗澡水我已經放好了，你先洗吧。”
“嗯。”楊小波低低應了一聲，猶豫了一下，終於鼓足了勇氣問，“江凱，那盤。。。那盤錄像帶。。。你怎麽處理了？”
江凱渾身一震，愣了半晌垂下頭愧疚的道：“小波，我對不起你！你放心！那盤錄像帶我已經燒了！”
楊小波咬咬牙，扶著洗手盆的手慢慢握緊了拳。。。盡管已經過了那麽長時間，他心中的那個地方還是那麽悲痛那麽憤怒，絲毫沒有消減。。。
“小波。”江凱看他的麵色越來越白忍不住輕聲呼喚。
楊小波閉了閉眼，心頭怒火再難抑製，猛的轉過頭來衝江凱大吼，“滾！你給我滾！”
江凱心痛如刀絞，但也毫無辦法，隻能默默的先退了出去。
楊小波沮喪的回過頭來觀望鏡中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越看越古怪，越看越滑稽，終於忍不住抓起玻璃杯狠狠的將鏡子砸個稀爛。。。。。。
第二天，楊小波快到中午了才起床，昨晚的事讓他一宿沒睡好。
心情鬱鬱的走下樓，他忽然發現樓下大廳裏赫然立著一顆碩大的聖誕樹，華麗而耀眼，襯得滿室生輝。
“原來聖誕節到了！”他心情頓時為之一振。此時穿著圍裙的江凱已自廚房裏走出來，見他在看聖誕樹連忙討好似的問，“小波，明天就是聖誕節了，你看我自己做的聖誕節樹怎麽樣？”
“自己做的！”楊小波大吃了一驚，仔細一看，那顆聖誕樹果然不是商店裏賣的那種塑料的假樹，而是一顆真正的鬆樹，上麵掛滿了彩燈、花束和小星星，十分精致可愛，看得出是很用心做的。
“漂亮嗎？”江凱邀功似的問。
楊小波看他那一臉期待實在是不忍再對他冷鼻冷臉了，便微微點了點頭，“漂亮！很漂亮！”
江凱簡直樂開了花，楊小波被他的熱情感染，昨晚的鬱悶和不快也有些淡去，歪著頭問江凱，“有聖誕樹。。。那有沒有聖誕禮物呢？”
“當然有！”江凱詭異的一笑，“現在保密！今天晚上平安夜送給你！”
晚上吃完江凱悉心泡製的聖誕大餐後，楊小波被江凱拉出了門。
別墅院門外停著一輛老式28型號自行車，楊小波大吃一驚，笑問江凱，“你這是幹什麽？憶苦思甜？”
江凱笑著答道：“算是吧！看過《甜蜜蜜》嗎？裏麵黎明騎自行車馱著張曼玉那段特浪漫！”
“那有什麽浪漫？”楊小波不屑的笑，“我記得當時張曼玉演的那個角色還挺不樂意呢！”
“她麵上不樂意實際心裏樂意得很呢！”江凱微笑，打開車子對楊小波一招手，“來，我馱你去一個好地方，好好體會一下甜蜜蜜的感覺！”
楊小波苦笑一下，不情願的坐上了自行車的後座。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江凱一邊哼著鄧麗君的“甜蜜蜜”一邊樂嗬嗬的蹬著車，出小區門時，門衛看到兩人這副樣子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怎麽樣？”在騎了一段後，江凱問楊小波，“感覺不錯吧？”
“好像回到了八十年代！”楊小波輕笑。
“得了吧，八十年代你還沒出生呢！”江凱樂了。
“我88年出生的，正好趕了個尾巴！”楊小波反駁他。
“那時你才兩歲懂什麽啊？！”江凱逗他。
楊小波冷哼一聲，“你甭說我，八十年代時你不也是一小屁孩嗎！”
“咱們都是小屁孩！哈哈哈！”江凱放聲大笑，同時把車子騎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