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爸爸?

聶長歡借給傅行野指位置的時候順勢鬆開了他的手:“那你就坐這個位置吧。”

這交代有些突兀,原本這裏就兩個位置,她坐了一個,傅行野當然坐另外一個。所以交代完,聶長歡在這麽多“粉絲”的注視下,越加不自在,就端起杯子想要喝水來掩飾尷尬。

結果傅行野的手先一步摸到了杯子,他的手心在杯子上停了兩秒跟聶長歡說:“是冰水。”

聶長歡最開始跟傅行野在一起的時候,聶長歡就不能喝冰水。有一次在四合院,煮飯阿姨弄了杯冰檸檬水,聶長歡才喝半杯,肚子就不舒服了。

沒想到,傅行野還記得這件事。

聶長歡哦了聲,自然而然地縮回了手。

沒想到,同桌也不知道是哪個小學妹突然捂住嘴哇了聲:“這也太甜蜜了吧!好羨慕哦!”

桌上其他人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聞言紛紛附和起哄!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聶長歡這個“長輩”很快就被說得麵頰發熱本想強自鎮定又不知道該用什麽姿勢和表情鎮定,想反向打趣幾句吧,可腦子裏亂糟糟的一團、一句話也想不出來。

她隻能維持著無奈似的微笑,間隙時忍不住偏頭去瞪了眼傅行野。

傅行野當時卻正望著她,眼底眉間的溫柔和笑意像是一潭春水,差點把她給溺斃進去。聶長歡的心跳滯停了下,回過神來時心跳卻又轟隆,急忙低下了頭。

聶長歡這一低頭,桌上的小年輕們又是一陣起哄聲,之前給聶長歡讓座的那位鯨城大學才女都沒走,一直站在桌邊笑看著聶長歡和傅行野。

眼看聶長歡已經羞得耳垂都紅了,這位才女適時出來打圓場:“好啦好啦,咱們別再取笑長歡學姐了,學姐的耳朵尖都快羞得滴血了!這樣吧,既然咱們今天好不容易遇上學姐姐夫同桌,咱們就趁此機會好好地給姐夫敬兩杯酒,大家覺得如何?”

大家正是青春肆意的年紀,立刻就拍手答應,其中一個看起來青春陽光的富家公子哥立馬就端著酒杯站起來,轉眼就走到了傅行野身邊:“姐夫,我先敬你一杯,祝你和咱們長歡前輩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這句“子孫滿堂”頓時又引起一陣笑聲,氣氛瞬間就被調動起來。

傅行野看了眼給自己敬酒的年輕男人,隨後勾唇一笑,還鄭重地站起身,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仰頭飲盡了。

年輕男人猶如被領導給厚愛了般,雙眼都放光了,忍不住給傅行野豎了個大拇指:“傅三公子,您豪氣啊!”完全沒有傳聞中那麽難以相處嘛!

另一個年紀稍長的白發年輕男人端著酒杯站起來,拍拍這位的肩:“你以為是傅三公子豪氣,其實是你剛才那句祝詞說到咱們傅三公子的心坎兒上了!您說對嗎,傅三公子?”

傅行野看了眼這位輕狂的男人,並未冷臉,反而是垂眸一笑,好脾氣地道:“確實被你說中了。”

他這一承認,桌上的人又開始笑,其中一個年輕姑娘還看著聶長歡說:“長歡前輩,你也太幸福了吧!姐夫這張嘴平時也這麽甜的嗎?”

聶長歡的臉已經燙得有點麻木了,聞言隻知道笑,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更沒想到要反駁“姐夫”這個稱呼。

好在白發男人很快就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他提著酒瓶又給傅行野倒了滿滿一杯,端到他麵前:“既然被我猜中了,那這杯您可不能不喝啊!”

傅行野接過杯子,照舊是一飲而盡。

於是針對傅行野的敬酒,就這麽開始了。

聶長歡完全沒想到事情的走向會成這樣,直到整桌人都給傅行野敬了一圈,聶長歡終於有點坐不住了,側身過去輕聲問他:“你不是才剛出院沒多久,能喝這麽多?”

她沒有直接勸他別喝了。

傅行野側身望她,下一秒他伸過手來,握住了聶長歡的手輕捏了捏:“沒事,今天高興。”

旁邊有個膽子大的年輕姑娘接話:“傅叔叔能不高興嗎?咱們今天這一桌說的祝酒詞,主題全都不離幸福白頭!長歡前輩,要是平時,傅叔叔早就一個眼神把我們全都殺得片甲不留了,方寸百裏都不能近身的那種!他今天這麽喝呀,全都是因為有你壓著鎮、陪著他呢!”

聶長歡不認識這位年輕姑娘,隻能抿唇笑,開玩笑似的問了句:“他有那麽可怕嗎?”

沒想到桌上幾位年輕姑娘聽了她這話,重點一致地偏了:“哎喲長歡前輩,你就這麽護著傅叔叔啊?嘖嘖,真是叫人又嫉妒又牙酸呀!”

“……”聶長歡無奈笑,但頓了頓還是說,“今天大家的心意我們都收到了,不過他上個月才住過院,今天是真的再不能喝了。”

大多數人一聽這話,都是“那怎麽行呢?這還沒盡興”這類的話,仍舊是最開始給聶長歡讓座、後來在這張桌子加了張凳子的鯨城大學才女說:“身體要緊,大家就放過姐夫吧!等長歡學姐和傅三公子辦婚禮的時候,咱們再一醉方休也可以嘛!”

桌上眾人這才答應放聶長歡和傅行野離開。

聶長歡先去找柳賢成和常卿辭行,隨後才返回預原地,在同桌兩個年輕男人的幫助下把已經醉得趴在桌子上的傅行野給扶起來、安置進自己的車子裏了。

聶長歡目送著兩個年輕男人離開,在他們轉頭回看的時候又感激地朝他們揮了揮手,這才升上車窗。

在啟動車子以前,她按照習慣要導航,拿起手機後,她看了車子後座的傅行野,想了想後才輕聲喊他:“傅行野?”

傅行野靠在座椅上,眉宇緊皺,悄無聲息的。

聶長歡本來想問他現在住在哪裏,自己好把他送回去,但轉念一想,他都醉成這樣了,估計也說不清楚,就幹脆直接啟動車子,把他帶回了自己家。

等車子停在自己家樓下後,傅行野依然沒有半點醒轉的跡象,聶長歡沒辦法,隻好讓夏果下樓來幫自己。

下過一下來就往車子裏打量,聶長歡淡定地打開車門,挽住傅行野的手臂將他往外拉時更淡定地問夏果:“錚兒他們睡了?”

“早就睡了,他們的生物鍾你又不是……”夏果彎腰往車裏望,一看見傅行野,臉上就充滿戲謔的笑,“哎喲喂,這是把誰給帶回來了?”

“……別廢話,既然看見他喝醉了,就來幫幫我。”聶長歡依然假裝淡定,側身給夏果讓位置。

夏果是得國人,身架子高力氣也很大。

夏果站著不動,朝聶長歡擠眉弄眼:“你先告訴我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我就幫你把他弄上去!”

聶長歡哼了哼:“不幫算了,我自己弄!”

“哎哎哎,你這人怎麽骨頭者要麽硬呢?行行行,我幫你,就你那把身子骨,我能不幫你嗎?”夏果把她擠開,挽著傅行野的手臂就將他從車裏拖了出來。

傅行野雖然瘦,但到底是架子高大,夏果剛才使力過猛,直起身來的時候都差點被傅行野拖得往下摔去。

“你別把他摔地上了!”聶長歡趕緊扶住傅行野。

夏果站穩以後,鄙視地看了一眼聶長歡:“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我現在可是在幫你弄你的男人!”

“……他不是我男人。”聶長歡弱弱地反駁了句,然後生怕夏果再說其他的,她趕緊上前去挽住傅行野的另一邊手臂,埋著頭就往前走。

夏果笑了聲,也不取消她了,幫著一起扶著傅行野往電梯口去:“不過素姨也已經睡了,你得親自給他煮醒酒湯。”

聶長歡下意識地想接話,但怕夏果又借機打趣自己,就假裝沒聽見。

兩個人好不容易把傅行野弄回了家,夏果習慣性地就要把他往沙發那邊扶,聶長歡卻站著沒動,夏果轉頭疑惑地看她。

聶長歡的臉頰又有點發燙,硬著頭皮說:“他都醉成這樣了,睡沙發……是不是不太好?”

夏果愣了下,隨後果然噗嗤一聲笑出來。

聶長歡嗔了她一眼:“你別吵醒錚兒他們!”

“怕什麽,反正明天周末!他們又不用上課!”夏果渾不在意,但步子一轉,倒是配合著聶長歡往臥室去了。

夏果對傅行野可沒什麽心疼成分在裏麵,到地方直接手一鬆就把傅行野往**推,結果聶長歡還沒鬆手,立刻就被傅行野的重量給帶下去倒在**了。

夏果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聶長歡今晚真是臉都像已經燒掉一層皮了,這會兒麵對夏果的笑聲,心想著反正已經這樣了,幹脆麵不改色地爬起來,將夏果往房間外麵推,自己也跟著出去了。

夏果罵了句沒良心,就不管她了,回了房間。

聶長歡鬆了口氣,去廚房看了眼,根據網上的教程給傅行野煮了一碗醒酒湯,等涼的差不多樂才端著碗重新進了臥室。

傅行野大概是醉的太厲害了,連身都沒翻,依舊沉沉睡著。

聶長歡將碗放在床頭櫃上,單腿跪在**俯身過去,拿手輕輕推了推他:“傅行野?”

傅行野的眉頭皺了皺,聲音沙啞地嗯了聲。

“是不是很難受?我給你煮醒酒湯,你起來喝一點再繼續睡?”

傅行野的手指動了動,隨後特別艱難地翻了個身,卻又不動了。

聶長歡都想放棄了,但一想到他今晚喝酒完全是因為自己,就狠不下心,就整個人跪在**,強行又拉又拽的將傅行野給扶著坐了起來。

她用半邊肩膀穩著傅行野,另一隻手特艱難地端過醒酒湯往他嘴邊喂。

碗沿在他唇邊擠了幾下,傅行野都不張嘴,幾經折騰,聶長歡折騰得汗都出來了,端醒酒湯的那隻手已經有點發抖。

聶長歡不得不放棄,側身放下醒酒湯後,本來準備將傅行野輕輕放在**的,結果因為沒什麽力氣,她自己也跟著躺了下去。

她下意識地就想立刻爬起來,但偏頭看見傅行野醉著睡著,想著他反正也看不見,就幹脆沒動,就那麽躺在傅行野身旁。

她今天其實也累壞了,神經有一隻緊繃著,這會兒好像一閉上眼睛就能睡著似的。

結果,原本打算隻休息一會兒的她真的就不小心睡著了,等她因為極度不舒服而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點多了。

她渾身酸軟,胸口被壓得像是快喘不過氣來了,半坐著身子垂眸一看的時候,才發現原本睡在自己身邊的傅行野,此刻正手腳並用地抱著自己:他的手臂橫在自己胸前,他的一條腿則曲起壓在自己腰下麵一些的位置。

好重。

聶長歡嚐試拿開他的手臂,沒拿動。

她又想推開他的腿,依舊沒推動。

聶長歡吐了口氣,隻好半側過身去推傅行野的肩,傅行野依舊毫無反應。

“傅行野,醒醒。”聶長歡隻有用手去推他的臉,推一下不醒,她就加大了力道,到後來已經怨氣滿滿了,“傅行野!”

傅行野慢悠悠地睜開眼睛,看到就是聶長歡那張近在咫尺且滿布委屈的臉。

傅行野輕輕地嗯了聲。

聶長歡微愣,隨即眼睛一彎,鬆了口氣地輕聲說:“你終於醒了。”

她沒讓他自己把手拿開,而是又自己又用手去推。

傅行野神識還未清醒,被她一推,本能地就將她圈得更緊。

正在用力準備起身的聶長歡一臉疑惑地轉頭看他。

傅行野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看著她這雙清亮的彎彎大眼睛,喉結一動,就突然湊近她,將她吻住。

聶長歡猛地睜大眼睛,下一秒就開始掙紮。

傅行野幹脆跪坐起身,撐在她身體兩側的手、十指擠進她的十指之間,將她牢牢按住……

……

聶長歡躲在衛生間裏,都不敢看鏡子裏自己潮紅的臉,努力平複自己轟隆的心跳聲。

剛才的傅行野大概是醉酒的緣故,太過強勢了,比六七年前更加無恥,聶長歡的掙紮於他來說不過是助興的甜點似的。

聶長歡覺得後怕的是,掙紮到後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累了還是怎麽了,竟然就漸漸忘記了抵抗,任由著他放肆……好在最後關頭,傅行野放在口袋裏的手機一直不停歇的震動,打斷了所有。

聶長歡閉上眼睛,努力驅趕了腦海中的那些畫麵和那些讓她軟到心悸的感覺,幾步走進淋浴間,隻想盡快清洗那濕膩膩的地方。

她在淋浴間磨蹭了很久,原本以為傅行野已經睡著了,沒想到傅行野靠著牆壁站在衛生間門口,正閉目養神。

聽見她出來,他立刻站直身體。

在他看向自己的時候,聶長歡立刻低了頭,自顧自去衣櫃前找睡衣外套。

在找衣服的時候,她的餘光一直控製不住地落在傅行野身上,當她發現傅行野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她緊張得手指尖都有點發抖,等他在自己身邊站定,抬手想要來碰自己的時候,聶長歡立刻抬眼盯了一眼他的手,凶巴巴地皺眉道:“你不去洗手嗎?髒死了!”

傅行野垂眸看了眼自己舉著的手,目光最後聚焦在其中兩根手指上,還屈指碾了碾。

聶長歡看著他那個動作,脊梁骨都顫栗起來,人卻像是被點了定身穴,呆呆地站著動不了。

傅行野慢悠悠地掀眸看她,笑意盈盈地說:“是你的,怎麽會髒?我很喜歡。”

“……”聶長歡好像聽到了砰地一聲,有什麽東西爆炸了。

她甚至覺得眼冒金星了。

傅行野看著她迅速脹紅的臉,心情前所未有輕鬆和愉悅。

他目光深深地舔了舔唇,像是狩獵多時的野獸,終於忍不住又露出獠牙:他向前一步,抬手摟住聶長歡的脖子,壓著她的後頸將她的唇往自己麵前送……

聶長歡一激靈,抬手將他狠狠一推,就逃了。

逃到門口的時候,她生怕他追出來,趕緊說:“你喝醉了趕緊休息吧,今晚就先在我房間睡,我去跟好好擠一擠。”

話音落下的時候,她人已經消失在臥室了。

傅行野看著臥室門慢慢地被她從外麵關上,勾唇笑了。

他現在尚未完全清醒,但是一聽到好好的名字,就知道自己不能胡來,所以也就任由著聶長歡逃了。

……

聶長歡一整夜都沒睡著,但身邊是熟睡的好好,她又不忍隨意翻身,就一直忍著,好不容易熬到天光微亮,她索性就直接起床了。

素姨一向起得早,這會兒也已經起來了。

看見聶長歡從好好的房間裏出來,素姨還往好好的房間望了一眼:“怎麽,好好昨晚不舒服了?”

“沒有。”聶長歡知道素姨不喜歡傅行野,就斟酌了用詞下才說,“昨晚傅行野幫我擋酒喝醉了,我就把他帶回來,他現在睡在我的臥室,我昨晚和好好一起睡的。”

果然,聽到傅行野的名字,素姨就有點不太開心,隻哦了聲就說自己去做飯了。

聶長歡在原地站了會兒,去衛生間洗漱後,就鑽進廚房,要幫素姨一起做飯。

素姨看著她眼下的黑眼圈,又有點不忍心,就搶過她正在洗的菜:“哎呀你別忙活了,你既然給了我那麽高的工資,我就不能讓你還來做這些事!”

“沒事素姨,我反正是閑著。”

“行了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嗎,最是個心腸軟的!”素姨用肩膀將她往廚房外麵撞,“我知道你是怕我不喜歡傅行野,做飯心裏有怨氣,所以才來搶著做事!”

聶長歡被她說中心思,一時倒有點尷尬。

素姨朝她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但隨後又有點委屈的說:“我不喜歡他喜歡雷雲期,那也是替你著想。我的歲數都這麽大了,自認為在看人這塊,是比你有經驗的。”

聶長歡默了下,還是說:“素姨,我和雷雲期以前沒有在一起,以後也不會再在一起了。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

盡管心裏知道,但是被聶長歡這麽一說,素姨還是覺得怪心酸的。

她歎了口氣,過了會兒才說:“我那個兒子不爭氣,一年除了要錢從來不聯係我,我早就把你當成自己女兒了。有時候你可能會覺得素姨我多管閑事,但是素姨這心裏啊,卻是真的心疼你的。”

“我知道。”聶長歡輕輕抱住素姨,“在我心裏,您也早就是我的家人了。”不然在傅行野這件事情上,聶長歡也不會這樣顧及素姨的感受。

聶長歡不是個愛說煽情話的人,素姨聽了這一句,覺得連日來堆在心裏的那點不舒服立刻煙消雲散了。

她拍了拍聶長歡的背,釋然地說:“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那麽素姨自然是全力支持你的。”

“謝謝素姨。”聶長歡的眼睛也有點酸了。

素姨笑:“好啦你趕緊出去,現在不比在別墅,這廚房本來就小,哪裏容得下兩個人,你就別給我添亂了!他既然喝醉了,那肯定傷胃,今兒個早飯,我就做點好的!”

聶長歡重重點頭:“謝謝素姨!”

素姨看著聶長歡臉上難得的開心笑意,是徹底釋然了,將她推出了廚房,還把門給關上了。

聶長歡在客廳裏晃了圈,很快就手腳利落地做了個簡單的掃除。

等柳錚和好好相繼起床的時候,家裏已經被聶長歡收拾好了,素姨也推開廚房門,示意聶長歡去臥室叫傅行野趕緊起床洗漱吃飯。

柳錚和好好聽到傅行野的名字,雙雙一愣,好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呆呆地轉頭去跟柳錚確認。

柳錚眼底充滿寵溺的笑,朝好好點了點頭。

好好立刻就抿著嘴笑了,還忍不住朝聶長歡的臥室那邊看了眼。

聶長歡磨蹭著沒動,假裝擺弄花瓶裏的幾支鮮切花枝,跟好好說:“好好,媽媽在忙,你去臥室叫一下他起床。記得進門之前,要先敲門,知道嗎?”

好好立刻點頭,興奮地轉過身就往聶長歡的臥室去了!

可她輕輕地敲了幾次門,裏麵都沒反應,好好猶豫了下,輕輕地擰動門把手,將門打開一條縫。

傅行野正側身睡在床的一側。

好好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又輕輕地慢慢地在趴在床沿。

她想了想,拿手指輕輕地戳了下傅行野的額頭。

傅行野的眼睫輕輕地顫動了下,卻並沒有睜開眼睛。

好好以為他還沒醒,稍稍猶豫了下,輕輕地喊了聲:“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