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解決完雌蟲,紀嶼才發現剩下幾個雌蟲全部跑到了葉鞘那邊,估計看他是個亞雌,根本就沒有把武力全部派到他這兒來。

不過紀嶼無所謂,打架也是很累的,他很樂意圍觀實力強勁的雌蟲戰鬥,那不光是一種視覺上的享受,亦是精神上棋逢對手的共鳴。

葉鞘站在幾個雌蟲包圍下的中心,他用能力幻化出一把長刀,刀身漆黑似墨,最堅韌的刀尖上微光閃動,帶著尖銳的殺意。

紀嶼注意到葉鞘的能力雖然是軟屬性,但卻和其他雌蟲不一樣。

一般來說,蟲族覺醒能力有軟硬兩種屬性之分,一般B級的蟲才有資格覺醒能力,軟屬性能力彈性大,但一般覺醒的是**能力。比如之前的第一區上校之牙就覺醒的是**腐蝕;還有很稀少的軟屬性能力,但占比不大,難以被記錄在檔案中。

而目前等級內的百種軟屬性中,像葉鞘這種可以隨便變成需要的東西的能力,紀嶼想了想,沒在排名中見過。

硬屬性聽起來非常簡單,其實不然。作為用骨骼延展,幻化出各種武器的能力,和軟屬性不同,硬屬性需要極大的精神力才能幻化出武器,比如一個雌蟲它精神力不強大的話,它能使用的骨質可能就隻有一個拇指大小,勉勉強強可以煉化成幾根針。

思緒轉念間,戰鬥已經一觸即發。

葉鞘手握著那把長刀,他的身形非常快,帶著逗弄意味,幾隻雌蟲甚至連他的影子都碰不到。

他在幾隻雌蟲間穿梭,最後停在一個雌蟲後麵。長刀架在一隻蟲的脖子上,葉鞘笑吟吟地湊在他耳畔,低聲說,“別找了,我在你身後。”

雌蟲麵色鐵青,回手就是一拳,這一拳力氣十足,用足了狠勁。葉鞘拎起另一個雌蟲的後領,丟在那拳頭麵前,拳頭直接落在了他夥伴的小腹,夥伴痛呼一聲,從嘴裏噴出一口鮮血。

葉鞘很高興地勾起了嘴角。

差不多玩膩了,他慢條斯理地用手指輕數,“一二三四。”

然後,長刀像一汪弧光,似有清亮的鶴鳴響起。

四個雌蟲同時在地上抱腿痛叫,他們的肌腱都被葉鞘一刀劃斷了。

這場甚至算不上戰鬥的單方麵戲弄由葉鞘感到無聊完結。

霍奇的五個手下飛也似地全部趴下,就剩他唯一一個雌蟲站在那兒。

牆邊的黎也驚呆了,最初的他隻是想要利用他們抗衡一下霍奇,哪知道對方這麽厲害,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打趴了霍奇的全部手下。

而他,才剛剛利用完他們。

一絲悔意滑過了黎的眼底。

霍奇還算見過大場麵,絲毫不驚慌。他的手下在地麵上翻滾,他也不著急,甚至一點都不關心,連一點求情的意思也沒有。

他最先做的事反而是拉攏,他態度突然十八個大轉彎,對紀嶼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他那張猙獰的臉上露出的微笑十分駭人,嘴裏則開脫道:“誤會,全是誤會。我們隻是想找黎而已,和兩位沒有關係。兩位這麽厲害,但比起單打獨鬥來,還不如來加入我們幫會。”

他又說,“雖然你們兩個很厲害,但行走在D區強大的雌蟲不在少數,甚至還有S級的怪物。加入我們,我敢保證,整個D區沒有人敢欺負你們,絕對是橫著走的存在。”

“甚至連貢獻點都不用去掙,你來就是我們幫會的重要成員。”

葉鞘蛇似的綠眸感興趣地一眨,“哦,你們老大是誰。”

他語出驚人,“殺掉他,你們幫會是不是就歸我了。”

霍奇頓了一下,接著冷笑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相當我們老大,你還不夠格。”

不想聽他廢話,紀嶼一個骨刺甩過去,“滾。”

霍奇灰溜溜地帶著他的手下走了,幾個手下拖著血淋淋的腿,一瘸一拐跟在他後麵。

地上全是血跡,場麵一時之間有些安靜,黎坐在旁邊,埋著頭,月光照不清他的臉蛋。

紀嶼也沒有管他,拎起地上的東西就要走。

黎從地麵上起來,他的臉上還有烏青,原先又大又圓的貓眼早就萎靡了。

他走到紀嶼和葉鞘的前麵,深深地舉了一個躬,聲音幹澀地說,“對不起,是我利用了你們,我之所以送你們去內城,是因為我急需要在內城買雄蟲兌換劑。”

“...我的弟弟,精神海□□,快要堅持不住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我帶上你們,是我知道霍奇他一直就在內城附近搶劫過往的雌蟲,我想趁他們圍劫你們的時候,趁亂逃跑。”

“實在是對不起。”

他又一次準備鞠躬,一把長刀抵在了他的肩頭,阻止了他的動作,葉鞘笑吟吟地看著他,“無所謂,不過你先告訴我,那家夥的老大是誰?”

黎眼淚楞在了眼眶裏,一時間竟然接不上話。

他絲毫不懷疑,要是他一說,這家夥就會領著長刀去找他單挑。

況且黎也不知道,“我...我不知道。”

紀嶼把東西丟給葉鞘,打斷了他的問話,“你要問就問,我先走了。”

“咦,別這麽小氣嘛。”葉鞘遺憾地歎口氣,然後依依不舍地對著黎說,“再見,知道了記得來告訴我。”

黎看著他倆遠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懷中的長形玻璃管,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

紀嶼轉過眼前的角落,卻沒發現該出現的路,紀嶼少見的迷茫了,“不應該呀。”

他明明按照地圖上的路走的。

此時已經月上中天,月亮的清輝照的四周像裹上了朦朧的薄紗。

這句話葉鞘已經聽紀嶼在路上說過三遍了,最終他忍無可忍,“地圖呢。”

紀嶼從懷中掏出,遞給他。

葉鞘拿過來看了一眼,如果沒看錯的話,此時他們已經離標記點越走越遠,眼看就要走到D區的邊界了。

葉鞘沉默了,他認真看了紀嶼一眼,“原來你是個路癡。”

*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兩蟲終於到了自己的落腳點,葉鞘笑吟吟地說,“屋子裏總不會迷路吧。”

紀嶼進門的身形一頓,“哐”地關上門。

他靠在房門背後,靜立了幾秒,然後抬手,摸了摸有些有些燙的耳朵。

單以為記住路線就不會出問題了,沒想到...

紀嶼挫敗地揉了把臉。

這是一個很破舊的房間,像極了很久以前的風格,房子空間不算大,甚至叫做小,外加一個庭院。紀嶼走進去,把東西拿出來,一些洗漱用品還有營養劑。

玻璃管狀的營養液,裏麵是淡綠色的**,一口喝下去有一股蔬菜液的味道。雖然紀嶼沒少喝過營養液,但是並不代表他喜歡,連續幾天的營養液,讓紀嶼覺得自己是時候出去找點東西吃了,起碼不能是營養液。

準備到後院洗漱,但是紀嶼突然發現,隔間的水管壞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紀嶼困得不行,就想趕緊洗個澡上床歇息,他還打算明天去做任務還清一下債務,現在好了,連水都沒有。

紀嶼坐在破水管麵前發呆,小聲地說,“要你有什麽用。”

厄裏斯之星的氣溫變換的太快,他披上一件外套,思來想去還是敲開了葉鞘的門。

過了一會兒葉鞘才打開門,他看起來懶懶的,頭發也是一頭亂毛,身上隨意地套了件黑色背心,露出線條完美的小臂。

他看起來很困倦,看了一眼紀嶼,打了個打哈切,“怎麽了?”

紀嶼看著他露在外麵的胳膊,自己先感同身受地覺得冷,然後又想起之前的事,耳朵又不可抑製地發熱,幸好夜色看不清。

紀嶼頓了頓,感覺耳朵上的熱氣降下去了,才悶悶地說,“那邊水管壞了,借下你的。”

“水管?”葉鞘抬抬眼皮,反應遲鈍地給他讓開個位置,指了指隔間,“諾。”

眼見著紀嶼提個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桶時,葉鞘覺得自己的睡意都沒了,他莫名其妙地問,“你在幹嘛,不嫌麻煩嗎,就在這兒洗得了。”

在這兒洗?

隔間全是水汽,顯然葉鞘才剛剛洗完了澡,空氣中細細聞還能嗅到雌蟲信息素的味道。

紀嶼想都沒想一口回絕了他,“不用。”

葉鞘在後麵靜默了半響,突然開口,“你不會修理嗎?”

紀嶼終於回頭看了他一眼,紅眸在夜裏明晃晃地寫著幾個字“難道你會?”

葉鞘不置可否,隻是讓紀嶼放下水桶,他自己向紀嶼那屋走去,也沒拿什麽東西。

紀嶼將信將疑地跟在他的背後,眼睜睜看著葉鞘用自己的能力變出一大推工具,左右看了看,竟然還真有模有樣地修了起來。

沒想到他能力還有這個用途。

過了幾分鍾,葉鞘嚐試地擰了擰開關,水流不急不緩地流出來。

“行了。”葉鞘站起身來,一眨眼連地上的工具都消失不見了。

他伸了個懶腰,揚起唇角,笑吟吟地說,“晚安,一夜好夢哦。”

隨即背對著他揮了揮手,帶上了門。

隔間燈光昏暗,紀嶼脫下衣服,水流衝刷著他的肌膚,帶走了困倦和疲憊。

霧氣繚繞間,他想到了之前黎的臉紅,摸了摸自己的腰腹處。正常來說,雌蟲和亞雌都會有蟲紋的,大部分都在背部和腰腹處,但雄蟲沒有。這是很容易暴露身份的東西,盡管掩藏了信息素,但是今天黎的表現讓他有些警覺。

要不要買支筆畫上,紀嶼漫無目的地想。

算了,還是休息吧。

整理好床鋪,夜色靜謐,紀嶼困倦地眨了眨眼睛,慢慢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