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雌蟲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嘴角則堆上和煦的笑,“好兄弟,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們是有膽識的人, 那就好, 到時候,我會來找你們的。”
籠子外麵傳來軍靴踢地的聲音,瘦高雌蟲忙拉了拉衣領, 靠在牆上沒再說話。
他咂咂嘴, 做出假寐的樣子。
第五軍區的雌蟲拿著探照燈往籠子裏照了照,見沒有什麽異常, 手中軍棍在鐵欄杆上滑過發出哐當哐當的響聲, 在此刻寂靜的牢籠中顯得分外刺耳。
籠子裏是各式各樣的罪犯, 大多數都埋著頭, 暗地裏卻在偷偷摸摸地打量著彼此。時不時會有很小的交談聲響起,聽不太清。
到了晚上。
第五軍區的軍雌敲了敲鐵欄杆,清脆的響聲驚醒了籠子裏的罪犯, “起來吃飯!”
他怒聲道:“一個二個,搞快點, 別墨跡,排成隊列, 去外麵!”
罪犯接二連三地站立起來, 魚貫而出。
紀嶼拉低兜帽, 餘光瞥見了南盟會出了籠子的身影, 才站立起來, 跟在臨冷隊伍的後麵, 出去。
餐廳還算寬敞, 最前方站著分發食物的軍雌, 有三條長隊。
紀嶼端著托盤,站在第三條長隊的後麵。
他和葉鞘穿了臨冷手下的衣物,一舉一動自然都跟隨著臨冷。臨冷怎麽做,他們怎麽做,倒也沒有什麽雌蟲發現他倆的異常。
莫蘭就在第二條長隊之中,身旁就是第三對的臨冷,他擺擺手,隨口招呼道:“你這次出行部下倒是帶了不少,怎麽,害怕了?”
臨冷一如既往,一臉麵無表情就算是回應。
莫蘭習慣了他的脾性,也不在意。視線隨意掃過第三條長隊,發現此次臨冷帶的部下確實較以往多上不少,內心一頓嘲笑。
隨機移開視線,不再看向後方。
在莫蘭看不到的地方,臨冷鬆開了手指。
終於輪到紀嶼,軍雌往他餐盤中放了一杯水,一條蛋白棒,就是晚餐。
“...”在後方的葉鞘瞥見,身體一頓,飛快地嘖了一聲,差一點就要撂盤子走了。
還不如不吃。
和他一樣想法的不止一個。
很快就有雌蟲囔囔出聲,“這是什麽?!就這麽點,是人吃的嗎?!我呸,真寒磣。”
正在分發的軍雌手中動作一頓,下一秒,放在托盤上的水直接就潑在了雌蟲臉上。
放在還在大聲叫喊的雌蟲瞬間變成了落湯雞。
軍雌撤回水杯,“要吃吃,不吃滾。”
周圍寂靜了一秒,雌蟲反應過來,一把擦幹臉上的水,隻覺得臉上掛不住,他死死地盯了軍雌一眼,“好小子,你記住。”
軍雌理都沒理他,繼續下一個雌蟲。
角落裏,葉鞘正捧著水杯悠然看戲,“沒看出來,你們軍區的蟲子都這脾氣?”
他打量紀嶼片刻,突然略有感觸地輕笑出聲,還真挺像。
紀嶼不知道葉鞘在想什麽,搖了搖頭,“這隻雌蟲是被降級調來這兒的,所以脾氣才這麽大。”
“哦,怎麽說?”葉鞘饒有興趣地挑眉。
“他潑水的動作非常敏捷,並且那一瞬間,身體就擺好了攻擊的姿勢,和他周圍的雌蟲完全不一樣。隻有真正在戰場上呆過的雌蟲,才會有這樣出色的反應。”
紀嶼喝了一口水,“這樣的反應,軍銜不會比現在低。”
葉鞘視線從雌蟲的肩章上掠過,一位上士。
晚餐結束後,他們便回到了籠子裏。
紀嶼照舊選擇牆角的位置,拉低兜帽,開始睡覺。
蛋白棒的味道並不好,但為了維持機體所必須的能量,再難以下咽紀嶼還是麵不改色地吃了。
黑漆漆,黏糊糊的,一口下去就像在嚼幹癟的木頭。
導致現在紀嶼靠在牆角,胃部十分不適。
一覺睡得迷迷糊糊的。
第二天一早,紀嶼還在睡夢中,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貼在他的臉頰上。按照往常,這樣的觸碰肯定讓他馬上就清醒過來,但是由於昨晚上的睡眠不足,以及這個東西讓他潛意識覺得安心。
恍惚間紀嶼還以為自己身處第三軍區,他下意識蹭了蹭那份冰涼,想製住它讓它不要亂動。
在這個動作之後,冰涼一頓,果然沒再繼續動下去了,紀嶼又心滿意足地睡過去。
睡了不過兩分鍾,紀嶼忽然想起了自己身在何處,腦子一懵,瞬間清醒過來。
就見麵前一張放大的俊臉,綠眸笑吟吟的,葉鞘伸手對他打了個招呼,“早上好。”
紀嶼盯著他晃動的手,想起了夢中冰涼的東西,麵無表情伸手打下他空中的爪子。
葉鞘遭此橫禍,甩甩手,無辜地眨了眨綠眸,道:“你這人怎麽這麽計較。”
紀嶼用“你才知道”的眼神瞄他。
葉鞘笑了笑,伸了伸懶腰,“別睡了,到了。”接著遞給紀嶼一管營養液,“喏,早飯。”
紀嶼拆開瓶塞,就見旁邊的一個雌蟲用一種愕然的眼神看看他又看看葉鞘。
拿著營養液的手一頓,紀嶼,“怎麽?”
雌蟲欲言又止,“兄弟.....即使雄蟲少,我們也不能...."
紀嶼,“......”
他默默地喝下營養液,第一次感覺到了無話可說。
窗外,浩瀚的太空中,一顆散發著黃色光暈的星球格外炫目,隨著星艦推進,這個星球在眼前變得巨大無比。
這是阿波羅之星。
紀嶼捏住顫抖的手腕,緩緩吐出一口氣,仰頭靠在牆壁上。
這顆星球紀嶼來過無數遍,而這一次,內心的感觸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同。
星艦駛入航道,停在港口。
罪犯們在拿著電磁槍的軍雌帶領下,依次走出籠子,紀嶼跟在隊伍的後麵,隨著隊伍移動。
眼看著離門口越來越近,罪犯不由得躁動起來,軍雌們一個個拉著臉,電倒了好幾個罪犯才讓場麵暫時安靜了下來。
瘦高雌蟲借著混亂插到紀嶼身旁,對他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道:“你先好好跟他們走,我會來找你的,你先記著,我叫尤裏。”
隨即就跟條泥鰍似的,混入了人群中。
紀嶼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對葉鞘說,“你惹的,你去。”
“別急,先看看。”葉鞘慢條斯理地笑了笑,“說不定會發現很有趣的事情,不是嗎。”
正說話間,前方突然傳來了**,周圍的罪犯明顯躁動起來,紀嶼甚至聽見了明顯的喝彩聲。
原來是昨天那個潑水的軍雌被罪犯壓在地上狠狠地揍了。
其中的一人正是昨天跟軍雌爆發矛盾的雌蟲,周圍幫忙壓製的罪犯和他來自同一個區,顯然認識。
軍雌四肢都被壓製,雌蟲往他臉上一拳揍過去,發出猖獗的笑聲,“我叫你傲,你不是很了不起嗎?啊?現在怎麽不叫了?!”
軍雌一雙眼睛血紅,他不斷掙紮著自己的身體,“混蛋!”
雌蟲又是狠狠幾拳,在其他軍雌趕過來之前,帶領著同伴從大門中溜了出去。
剩下那個軍雌坐在地上,狠狠錘了一下地板,發出巨大的響聲,但牽動了傷口,發出沉悶的痛哼聲。
他的身體上還有幾道已經結痂的傷口,顯然昨天在餐廳裏的行為讓他受了懲罰,以至於今天被攻擊的時候猶豫了一瞬,便被罪犯們治住。
紀嶼向他走去,在路過軍雌身邊時,原本安靜的左手一動,竟是要向那軍雌襲去!
他動作出乎意料,速度極快。
坐在地上的軍雌根本沒反應過來,隻能下意識扭動身體躲開。
“你……”
卻沒想襲擊他的手停了下來,“你之前來自第三軍區?”
軍雌又驚又怒,“你是誰,管你什麽事?!”
紀嶼淡淡地說,“你反擊的招式,是屬於第三軍區中的一招。”
軍雌一頓,語氣格外衝,“…那又怎麽樣?!”
“沒什麽。”紀嶼搖搖頭,站起身,在轉身走的一瞬間,回過頭來,“我要是你,下次就會踢那個雌蟲的膝蓋和腳踝,那是他的弱點。”
軍雌愣在原地,膝蓋和腳踝?
確實,那個雌蟲攻擊的時候,這倆個地方明顯用不了力,說明受過傷。
軍雌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一時間有些怔愣,他忍不住捏緊了自己的手指。
這聲音…總覺得在哪兒聽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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