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鯤隻是一眼掃過,便完全可以感受到那錦衣華服身上散發出的怒意,再聯想到身邊此時此刻正騎著戰馬跟在身邊巧笑嫣然的楚月,隻要是個正常的男人,想信都能深刻地感受到錦衣青年心裏那極為明顯的嫉妒之火。

不過,段鯤卻是並不以為意,正所謂,天地之大任我逍遙,千軍萬馬我自橫刀立馬,段鯤的臉上此時也是現出一絲淡然之色,眼睛也隻是掃了一眼前麵的錦衣青年,便又將目光移向了楚月。

對於麵前一臉寒霜的錦衣青年,段鯤選擇了無視。

完全將注意力放在段鯤身上的楚月卻是並未注意到馬車上的錦衣青年,雖然,楚月沒有注意到,可是,不代表楚月身邊的軍士們也沒有注意到,隨著護衛在楚月身後的領軍使勁的咳了幾聲後,楚月的眼睛才終於看到了麵前馬車上那已經顯得有些臉色鐵青的錦衣青年。

當楚月那絕美的嬌顏在看到那錦衣青年時,那秀美的黛眉也不由得輕輕皺起。

雖然,段鯤並不清楚麵前錦衣青年是何身份,但是,看到錦衣青年眼中射出的寒芒,段鯤知道,此人可絕對不會隻是想著和段鯤等人打個招呼那麽簡單,而且,從楚月臉上的表情,段鯤也可以看得出來,楚月似乎並不想看到此人。

“月兒今天好好的雅興啊,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小子,能讓月兒你親自相陪啊?”

就在段鯤猜測之時,一道不冷不熱的嘲諷聲從錦衣青年的口中發出,而原本站立在馬車周圍的數十名銀袍人,此時也是直接攔在了段鯤等人身前。

“南宮奇,你幹什麽?”見到攔在前麵的數十名銀袍人,不等段鯤說話,楚月卻已經憤怒的嬌喝道。

雖然,楚月此時似乎已經有些生氣了,但是,南宮奇卻並未因此而退開,反而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走到楚月的馬前說道:“月兒,這小子誰啊?我以前怎麽好像沒見過。”

“哼,段鯤是從定陽郡過來的,你還不讓開?”楚月此時也是輕哼道,在回答南宮奇的時候,也是現出一絲的厭惡,似乎是想趕快的甩掉南宮奇,隻是,楚月在說到段鯤的時候,眼神卻是不由得看向身邊一臉淡然的段鯤,臉上也是現出一絲紅潤。

原本還顯得有些客氣的南宮奇,在聽到楚月說段鯤是從定陽郡過來的後,再看到楚月臉上的神情,南宮奇的臉上也是一陣青一陣白,看著依舊端坐在黑色戰馬上的段鯤,臉上也是現出一臉的鄙夷之色,似乎極為瞧不起一般,南宮奇對著周圍大聲哼道:“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公子呢,能讓我們的月兒七公主相陪,原來……不過是個鄉下來的野小子!”

南宮奇的話說得很大聲,不光是段鯤和楚月聽到了,就連楚月身後的軍士們和道路兩旁的行人,包括酒樓內正在吃飯的客人們都聽到了。

頓時,整個街道上也是響起一陣哄笑之聲。

看著麵前那一臉不屑的南宮奇,段鯤的眉頭也不由微微皺起,正所謂,好狗不擋道,擋道非好狗,段鯤此時也終於再一次驗證了這句至理名言。

就在段鯤準備出聲之時,楚月卻是搶先說道:“南宮奇,段鯤是明風爺爺的客人,難道你要在此搗亂不成?”

看到楚月搶著說話,段鯤知道,楚月一定是擔心自己和這南宮奇起了正麵的衝突而對自己造成不利,才故意如此的,心下,也不由得對這楚月的印象有了一絲改觀。

然而,在聽到楚月將明風抬了出來,南宮奇的眉頭也是不由得一皺,明風與楚王情同兄弟,南宮奇倒也不敢太過放肆,不過,一想到楚月和這段鯤一路有說有笑的神情,南宮奇便感覺到自己心裏怎麽也壓不住那股子邪火。

“看這人的穿著,最多也隻是一些普通的宗派中的弟子,估計也就是來送個信的,就算不是來送信的,也絕對不可能和明風有著什麽深交,隻要不出人命,相信明風也不敢拿自己怎麽樣?”

明風可是幾朝元老,而麵前的段鯤看起來卻是不過十七八歲,南宮奇自然不會認為明風真的和段鯤有什麽交情,心中打定之後,南宮奇的目光再次看向楚月身邊那一言不發的段鯤,不由得對著段鯤冷哼一聲:“原來,是個隻敢躲在女人背後的鄉下野小子!”

南宮奇的話語再次惹起周圍行人的哄笑聲,而楚月此時看著擋在麵前的南宮奇,卻是秀眉一挑,顯然,這南宮奇的所作所為也是引起了楚月的憤怒。

就在楚月準備發怒之時,卻聽到身邊此時也是傳出一個聲音。

“那總比一些有人不當,卻學狗擋路的畜生要強點。”輕笑著看著麵前的南宮奇,段鯤的聲音也同樣嘹亮。

然而,段鯤的聲音響起之後,卻並沒有引起周圍人的哄笑,相反的,原本哄笑的人群卻是變得異常安靜。

所有人,看向段鯤的目光中,都是充滿了震驚!

南宮奇是誰?那可是南宮飛龍的獨子!

南宮飛龍,楚國最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之一,楚月現任第一兵馬大元帥,十八歲開始便率楚軍征戰沙場,為楚國征戰大小戰役數百場,一生精忠報國,楚國上下無不佩服。

也正因為如此,南宮飛龍早年一直未成家立室,直至五十晚年才退守楚王府,娶妻生子,五年後得終得一子,便正是這南宮奇。

其後十多年來,南宮飛龍的妻子都未再有生育。

也正因為此,作為南宮飛龍唯一的獨子,這南宮奇在王城內可以說是無人敢惹,晚年的南宮飛龍在得了這個兒子後也是極為溺愛,治軍嚴格的南宮飛龍,在管教兒子上麵,卻是顯得有些疏忽了,這也就造就了南宮奇的驕縱個性。

事實上,這也怪不得南宮飛龍,一生征戰沙場,娶妻後也是一直不育,最後終於生了一個兒子,自然是有些寵愛。

雖然,這南宮奇平日裏在王城內惹是生非,但是,因為其父南宮飛龍的緣故,再加上南宮飛龍特地指派給南宮奇的幾名護衛,在王城內也是無人敢惹,沒人招惹的情況下,南宮奇倒也並沒有惹出什麽大事情出來。

眾所周知,南宮奇喜歡楚月,這件事情,在王城內幾乎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而此時,看著臉色鐵青的南宮奇,眾人的心裏都開始有些同情起段鯤來了。

南宮奇好麵子,這一點,特別是在楚月的麵前,那更是發揮得淋漓盡致。

所以,當著楚月的麵,出聲頂撞南宮奇,便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然而,此時此刻,這件眾人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卻是被那端坐在黑色戰馬上的段鯤輕鬆做到了。

看著臉上幾乎有些發青的南宮奇,連楚月都感受到了一絲不妙。

“南宮奇,你想幹什麽?難道,你連明風爺爺也不放在眼裏了嗎?”楚月此時也是焦急道。

“今天,我南宮奇,要這小子死!!!”南宮奇的全身都散發著強烈的殺氣。

“南宮奇,你敢!”楚月此時也是不由得對著南宮奇嬌喝道。

已經被怒火衝錯了頭腦的南宮奇根本未理會楚月,直接大手一揮,數十名銀袍人立即在同一時刻拔出了身後的長劍。

不得不說南宮飛龍對這南宮奇的寵愛已經到了極致,從這數十人亮出長劍的那一刻起,段鯤便感覺到了這些銀袍人的實力。

楚國第一元帥南宮飛龍的親兵,那都是經曆過血與火的考驗,在沙場上斬敵千萬的利劍!

招式,在真正的高手麵前,其實也就是一個形式,而意境,才是高手對決的時候所追求的。

當然,意境有著很多種表現的形式,比如在出手時所帶出來的各種勁道,快,準,狠,力……等等,這些都是意境,而除了這些之外,還有著另外一種,那就是勢!

氣勢,威勢!

殺氣,無疑是勢的一種,而且,還是勢裏麵極為霸道的一種。

而眼前,那數十名銀袍人在亮出背後的長劍時,段鯤便感覺到了一股瘋狂洶湧的殺氣,數十名殺氣騰騰的銀袍人,所展露出來的,那絕對是一種極為霸道的勢。

雖然,段鯤並未因此受到太大的影響,但是,段鯤坐下的黑色戰馬卻是被那股殺氣驚住了。

“嘶、嘶——”

隨著一聲聲嘹亮的馬嘶聲,不光是段鯤坐下的黑色戰馬,就連跟隨在楚月身後的那些軍士們**的戰馬,也是驚恐地叫了起來。

“唉喲、唉喲——”一聲聲墜落馬下的痛苦叫聲在這一刻響起。

而在這些戰馬中,唯一還能保持著冷靜的便隻有楚月坐下的那匹白色的戰馬了,雖然如此,但是此時此刻,那白色的戰馬也是不由得往後退去。

“呼——”

段鯤此時也是腳尖輕點,一腳點在已經騰起雙蹄準備飛奔而去的黑色戰馬的頭上,“籲!”,黑色戰馬似乎突然驚醒一般,安靜的定在了原處,而段鯤則是直接飛身飄落到黑色戰馬的麵前。

一身黑色長袍的段鯤,看著麵前數十名殺氣騰騰的銀袍人,卻是負手而立,臉上也是始終保持著一絲淡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