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再挑重擔

兩種觀點jiāo鋒。飛速更新

會議主持人李作人無法立馬定下結論，宣布改日再議。

會後，李作人拉著喬向文到自己辦公室坐了一會。

高大的身材，本來一副墨鏡下，ròutǐng多的，兩個多月的軍管幹下來，明顯瘦了一圈，不過看上去反而更jīng神了一點。

“向文，我的喬大主任，剛才你怎麽不發言？有點反常”

隨手帶上mén，關照秘書幫他擋駕，暫時不接待客人。

一轉身，笑眯眯看著喬向文。

看他關mén，喬向文就猜到了這個。

那麽些許時間的jiāo往，加上秘密工作出身，敏銳的觀察力和高度的敏感是幹這個行當的必備素養。

心裏咯噔了一下。

“李軍長，你別bī我，你知道我沒從事過經濟工作，不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李作人拍拍沙發，示意他坐下說話。

李軍長自己先坐了下來，自顧自點起煙。

半晌，板著個臉，沒好氣地說：“少來這一套，啥時候你也和我打小算盤了啊，難不成白認識一場了。”

無語。

響，李作人歎口氣，長長地呼出一口煙：“向文，你說你不懂，我他祖母的更加不懂，咱們這些人打衝鋒殺敵人，怕過誰，但你看著城市管理，還他娘真的需要點心思，哪裏像戰爭那樣簡單啊，正麵進攻，側翼協攻，迂回穿chā，多麻利，這鬼城市，你看我在這裏坐著，每天最少十幾個檔人找我，都是來要鈔票，要物資，還有要位置的，***，我聽著就頭疼。”

喬向文聽著，掏出煙，正要點上，李作人手腳快，打火機打著了已經伸了過來。

輕輕一吸，點著了，兩隻老煙槍便開始騰雲駕霧。

“跟你說，我昨晚和羅政委打電話了。”

喬向文抬起頭，眼睛裏寫著問號。

李作人像是回答他，又像自言自語地說下去：“我老李說這個狗屁軍管會不幹了，快點讓我回部隊，看著兄弟部隊打白崇禧，打薛嶽，攻城掠地，喋血沙場，那叫爽啊，叫我在這鬼地方搞什麽軍管，說起來好聽，還不就是一大管家，給幾百萬人管吃管喝，nǎinǎi的，特務被喬向文抓了，土匪被喬向文給滅了，我對政委說，政委你讓我這個一軍之長，幾萬人馬在這鬼地方掃殘敵，做警備，這叫啥事啊。”

頓了頓，繼續道開：“你猜怎麽著，政委把我給尅了一頓，說什麽缺乏大局觀念，全軍一盤棋意識，對了，政委讓我有事和你多商量，你說你這小子，悶不作聲的，政委和101怎麽都都那麽看重你啊，政委說如果再聽到我發一次牢sāo，就把我和你換個位置，你說，你說，我老李跟首長打個電話，本來隻是發發牢sāo，這倒好，換一頓罵。”

看著老戰友委屈的樣子，喬向文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的何嚐不是呢。

坎戰一結束，整個中國就像一個大戰場，自家軍人捉對廝殺，打完了，戰場收拾好了，可是，作為勝利者，又有幾個做好建設國家的思想準備和綜合管理準備了嗎？

“你小子還笑話我？沒良心，關起mén來和你說，你看那個顧清明，看起來一腔正氣，可是話裏話外，怎麽對資本家就那麽刻骨仇恨呢，恨就恨吧，但也不能沒有原則吧？你學習了省委最新的文件了吧，要求我們臨江目前最大的任務，就是要恢複生產秩序，降低失業率，讓工人有飯吃，讓資本家有錢賺，讓軍管會的錢袋子鼓一點，好為老百姓辦事情啊，整天批鬥資本家，把人家趕盡殺絕，nǎinǎi的，這省裏的任務完成個熊。”

髒話連篇，這才是山東時候的老李本sè。

喬向文看著眼前的老戰友，也不由同情了起來。

不是嗎，一軍之長，指揮千軍萬馬，現在讓他管城市，搞經濟，真是為難他了。

轉念一想，**即將在全國取得勝利，將來城市工作、經濟工作才是政權最重要的頭等大事，不然提高群眾生活水平，不是等於一句空話。

看著老李眼眶裏的血絲，明顯屬於睡眠不好，他想了想，開了口：

“老李，這樣吧，你給我繞了半天圈子，又關mén又發牢sāo，是不是做了我領導開始打官腔了，哈哈，我聽出你的意思，是不是讓我也和王大江一樣……”

想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來一個詞，“調查調查。”

老李聽到這話，顧不上吸煙了，煙頭猛地一掐，大tuǐ一拍：

“向文，他娘的，你這才是老戰友的話，不過更正一下，不是調查，是委托你去負責臨江的經濟工作，顧清明就還是管黨群口，公安你繼續兼著，財經我不管了，你來接手，你多huā點功夫，把經濟給我搞上去，我已經和政委說了，政委說沒問題，讓我再跟省裏說一聲，我琢磨著說個屁，這是我們臨江軍管會自家的事，誰幹啥，誰管啥，我老李這點權沒有，還不如回家抱老婆睡坑頭。”

喬向文苦笑著，提醒道：

“老李，別忘了，這是地方，跟單純的部隊不一樣，部隊裏你說了算，這地方上，辦事講規矩，走程序，你就聽政委的話，跟省裏打個招呼，不要被動，另外主要也是……嗬嗬，不要讓有些同誌誤會了。”指的誰，老李自然明白。

李作人點點頭，走到桌後，伸手拉開chōu屜，變戲法一樣拉出一條香煙。

三五

爽朗的大笑裏，開起玩笑：“見過嗎？這可是英美帝國主義的真家夥，我們要消滅帝國主義，就要好好研究它，哈哈哈，今天開始，你就幫我好好研究吧，和那些資本家打jiāo道，這玩意震震他們，不要以為我們解放軍是泥tuǐ子，土老冒。”

隨手拉出一張報紙，包住，遞給喬向文。

“向文，去吧，把幾個工廠給我開起工來，顧副主任那裏，你就不要管了，我和他說說，他那樣搞經濟，遲早要把臨江的資本家趕光了，老李我沒文化，可我下麵有文化的人有的是啊，前幾天不少人反映，臨江日報最近連續發表幾篇社麽社論，有些提法很極端，我剛好也要找機會和他聊聊，報紙他分管，但是重要內容，最起碼也要給我們倆通通氣吧，我沒文化，你喬向文可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

星竹已經先回家了。

向文下車，離家遠遠的就讓司機和警衛員先回去，汽車進進出出，一向低調的他不太習慣，也不喜歡。

一看，窗戶打開了。

兄妹約好，這是暗號。

輕手輕腳地鑰匙開mén，客廳不在，轉身，廚房裏小丫頭正忙燒著飯呢。

一件粉sè的睡衣，頭發披在肩上，彎著腰在細細地切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