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二章 身陷囹圄

“喬老師,你二哥在běijīng有朋友嗎,不,我的意思是他與běijīng的朋友有書信往來嗎?”

這個問題,過於直接,讓本來xìng情直爽的喬星竹有些迷惑,她想了想,搖了搖頭。、、

葉小雲,周穎都很意外。

難道,一切都錯了?

尤其是葉小雲,把驚訝都寫在了臉上,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了。

“喬老師,你再想一想,他是不是與běijīng的一個朋友寫了很多年的信?”

喬星竹的腦子轟地一下,感覺被什麽東西敲擊了一記。

她沒有答話,卻把眼睛定定地看著葉小雲,似乎要把她整個研究透一樣。

猛然,一個及其強烈的念頭,讓她控製不住地站了起來。

她看著葉小雲,似乎要把她與自己腦子中的另一個人對上號。

一切都不用說了。

葉小雲的眼睛裏,突然一片濕潤。

眼淚再也控製不住,一刹那,嘩嘩地往下流。

星竹的心被如此強烈地震撼,以至於她一下子有些恍然隔世。

冰雪聰明的她已經猜出眼前的女子是誰了。

她的眼淚也一下子流了出來。

二哥出事那麽久,她一次沒哭過。

她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堅信哥哥,一定會平安地回到臨江。

可是,麵對眼前這個如此漂亮、動人的女子,星竹的眼淚也一下子跑了出來。

就是她!

二哥無數個夜晚和自己說起過的她!

星竹站了起來,一伸手,把比她矮了兩公分的葉小雲牢牢地擁抱住。

一言而不發。

此時無聲勝有聲。

周穎看著這一幕,也潸然淚下。

偉長,你雖然走了,但我們大家永遠也不會忘記你!

三個女孩子,一起流著淚,意義各有不同。

於葉小雲,那是多年的愛戀,終於有了一個真實的釋放,這份愛,讓她歡喜讓她憂,讓她投入,也讓她時刻複雜著,忐忑著。

於喬星竹,想到哥哥眼下的不幸遭遇,前段時間廖水顏的軒然大波,再想到那麽多年哥哥與這名美麗善良的女子的靈魂接觸,多少感動與安慰突然湧上心頭。

對於周穎,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作為許偉長的替身,喬向文與自己通了那麽長時間的信件,陪伴,安慰,當

她知道真相以後,對葉小雲又是感激又是慚愧。

她深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著許偉長與自己最初的戀情發生的。

眼前的這一幕,隻是它的延續。

這是人間的真情,這是人xìng的善良,這也是愛的偉大力量。

戰爭的年代,熱血紛飛,生生死死。

有一種純潔的靈魂,卻如那雪花一樣,雪白,雪白。

譬如許偉長的臨終托付,為的是讓心愛的人順利前行。、

譬如喬向文,紛繁複雜的環境中,視一諾重於千斤,十多年如一rì,從抗戰,到國共內戰,從山東到東北,從部隊到地方,每個月一封信,風雨兼程。

譬如葉小雲,忠誠於內心的情感,為此差點與周穎反目成仇,繼而義無反顧地愛上了一個影子,在英雄的氣息中,自己的靈魂也不斷飛翔。

。。。。。。

外麵發生的一切,喬向文一無所知。

三大重罪,一個接著一個,一天接著一天,談話,回憶,證人。

莫須有的罪名,但要用證據證明,卻也不是那麽容易。

他報出了一個個老部下,老戰友,老領導的名字。

然後,戰爭尚未全麵結束,老部隊正在廣西、廣州作戰,清剿白崇禧桂軍,解放海南島。

前線首長忙得不可開交,聯絡極其困難。

電話無法接通,信件更一時無法送達。

對於他的老部下,專案組秘密地接觸了一下,但基本上是走走過場,他們自己也清楚,從老部下的嘴裏得到對他不利的證據,基本沒有可能。

在地方,這種情況常有發生。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在部隊,在戰爭年代,硝煙彌漫的戰場上結下的友誼,往往更為堅固和牢不可破。

鍾有光是唯一的例外。

對山東、東北的舉報,他無從證明,因為壓根不是一個部隊,風牛馬不相及。

但他給專案組提供的炮彈貌似很強大。

當然,都是反映喬向文來到臨江,擔任軍管會和公安局領導期間發生的一係列問題。

敵我不分,與國民黨特務深度交往;

泄露情報,導致對特務組織的抓捕遲遲未能見效;

身份敗露後,對女特務殺人滅口,偽造自殺現場。

專案組在外圍調查聯絡一時無法進行的情況下,決定首先對副局長鍾有光反映的問題進行查證。

第一站,臨江公安局。

麵對專案組的詢問,許一梅隻反問了一句,就把辦案人員噎得夠嗆:

“女特務臉上又沒有貼標簽?據我了解,喬副主任與廖水顏的認識,還是李主任介紹的,你們為何不去問問李主任,怎麽會介紹一個特務給人家認識?”

辦案人員氣得拍桌子。

許一梅拍拍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他們說:

“孩子,下次交朋友要睜大眼睛,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啊。”

白兵回答得很客氣,但不容置疑:

“這個案件遲遲未能偵破,主要是我們刑偵處缺乏有效方向,而且也是敵人非常狡猾,如果不是喬副主任在幾次關鍵的時候,親自來到公安局坐鎮指揮,幫助我們開拓思路,估計”給臨江造成的損失還要大。”

辦案人員追著問,“憑什麽這樣說,說說你的依據。”

白兵不慌不忙地板著手指,大概說了幾件事:

“喬副主任單身一人在槍口下和特務劉蘭生談判,最終逼得他當場投降繳槍,這是大家都看得到的吧,劉蘭生現在已經能開口講話,你們隨時可以去醫院走訪一下,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喬向文是不是他的同夥,再有,如果不是那天早晨,喬向文及時趕到水庫,廖水顏的毒藥早已投放進出水口了,不知道多少臨江市民要遇難,你們知道嗎?這一切都可以找出證明的,如果他是特務,他怎麽會這樣做?”

辦案人員中的一個年紀大一點的點點頭,讓小年輕全部記錄下來,並且要白兵提供了幾個證人。

“再說那天晚上吧,我是親身經曆的,喬向文和我一起去的酒吧,我在外麵,他去和女特務見麵,就是想最後一次奉勸她看清形勢,這個是我們預先商量好的,至於服毒自殺,那是她明知道無路可走,所以提前服下的,我們也是事後才知道。”

“那你怎麽解釋,他們的戀人關係?”

聽到這個問題,白兵有些激動:

“我從38年開始,就和他在一起戰鬥,為了革命事業,他那麽多年一直單身,主要是從事秘密工作,沒有時間和jīng力考慮個人的事情,如果你們覺得,他與一個年輕的女英雄、女校長交往也是犯錯誤,那你們覺得他一輩子單身才是正常的嗎?”

“扯得不要太遠了,隻問你一句,為何廖水顏死亡後,喬向文不同意對她進行慣例屍檢?”

“在那種情況下,不要說他,就是我也覺得沒有必要,案件已經全部查證,身份已經確定無疑,沒有必要在死者身上再劃一刀。”

“你!你的立場有問題!”

白兵戰起來,指著那個小年輕的,

“我在八路鋤jiān隊的時候,你還在讀書吧,小兄弟,我倒是要懷疑你到底站在什麽立場上,一定要懷疑一位久經考驗的老八路,一名立功無數的高級幹部?”

談話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