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會是套話吧?”

王雱習慣性的把蕭觀音的話陰謀化了,在他看來,這很有可能是遼人想通過蕭觀音來達成什麽目的。

“會不會是想用色誘?”王雱開動大腦,無數念頭閃過,“你是先帝和官家親口讚許的名將。大宋數次擊敗遼人你都在,若是能用色誘把你勾到遼國去,大宋的損失可就大了。”

沈安不禁再摸摸自己的臉,“這個不會吧?”

他覺得自己長得隻是小帥,達不到讓女子神魂顛倒的地步。

王雱嚴肅的道:“你值得的。”

值你妹!

沈安很囧,想起上次在西北和梁皇後的緋聞,不禁就愁容滿麵。

家裏的媳婦兒要是聽到這話,會不會傷心欲絕?

唐仁打個哈欠,接著說道:“她還說……”

沈安不禁覺得腿軟,“她還說了些什麽?”

大姐,你別再說了行不?

“她還說您不該身處這濁世之中。她……”

唐仁又打了個哈欠,沈安恨不能撲上去,把他的舌頭拉出來。

“她最後說……恨不能和您朝夕相處,讓您遠離了那些汙濁……”

臥槽!

沈安不禁退後一步,覺得自己莫不是遇到了瘋子。

可旋即他就想到了粉絲這個詞。

“她最先問您為何斷了石頭記。”

是了,這便是粉絲,還是狂粉絲。

哥的粉絲無數,可怎麽會有蕭觀音呢?

沈安傻眼了。

他和梁皇後隻是緋聞,而且是爾虞我詐下的緋聞,自然當不得真。

可這個蕭觀音卻不同啊!

王雱眨了一下眼睛,他自詡智慧無雙,可依舊被這樣離奇的事兒給震住了。

“安北兄,保重啊!”

沈安重感情,年少多金,還是文武雙全,可依舊隻有楊卓雪一個女人。

“別的嫂子估摸著不會計較。”王雱苦笑道:“可這是蕭觀音,嫂子怕是會……”

這個對手太強大了啊!

哥,我為你默哀一刻鍾。

“某原先還以為是有陰謀,可陰謀不至於讓蕭觀音說出這等話來,那個唐仁……”

王雱問道:“那蕭觀音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如何?”

唐仁雙手捧心,眼角還掛著眼屎,沈安和王雱都幹嘔了一下。

“就像是……癡迷,對,就是癡迷。”唐仁崇拜的看著沈安,“那可是蕭觀音啊!沈縣公,您是沒看到她當時的模樣,某敢打賭,您當時若是在,她就敢撲到您的懷裏去。”

操蛋啊!

沈安抑鬱了。

曆史上蕭觀音被廢掉的原因就是有人造謠,說她和人有染。

這事兒後來無數人都說是假的,沈安也覺得太假,耶律洪基多半是如漢武帝一般,忌憚了自己的兒子,於是先弄掉他的老娘。

如今她竟然這般傾慕於我,要是耶律洪基知道了咋辦?

“安北兄,要不您去出使遼國吧。”

王雱認真的道:“您若是去了遼國……”

“耶律洪基會把某下了大獄。”沈安走出房間,看著晨曦,很憂鬱。

王雱淡淡的道:“蕭觀音會想方設法把你救出來,到時候你就色誘於她……隨後顛覆了遼國,這便是滅國之功。”

“你這是想讓某動手是不?”

沈安回身,王雱退後一步,笑道:“小弟手書一份……嫂子那裏……”

這小子,竟然用楊卓雪來威脅。

沈安嘿嘿一笑,“這一段路很長。”

“小弟錯了。”王雱想起這一路到了北方,沈安有的是法子整自己,隻得低頭認錯。

這小子……

沈安歡喜的道:“你竟然知道認錯?”

王雱以往哪裏會認錯,這等小事更不會。

那個孤傲的王雱呢?

王雱也有些吃驚。

某竟然很輕鬆的就認錯了?

他眨眨眼睛,摸出了折扇,打開就扇動了起來。

“某……”

“某個屁!”沈安笑道:“某知道了,是左珍的功勞,哈哈哈哈!”

他一直擔心王雱以後會因為這個性子而倒黴,所以經常會勸誡他,可效果不怎麽好。

兄弟勸誡不了的事兒,可一個女人輕易的就辦到了。

愛情真偉大啊!

王雱楞了一下,他想起了自己和左珍的往來。

那是個很爽朗的女人,做事麻利,而且最關鍵的是她不虛偽,不做作,這是王雱最喜歡她的一點,也是被深深吸引的一點。

隨著年齡的增長,母親吳氏在為他尋摸合適的女子。

母親說那些女子是如何的知禮,能持家什麽的。

可王雱見到過那些女子。

一句話,做作!

那些女子知道他的名聲,覺得這是極好的姻緣,所以就用各種手段來讓他關注。

可那些手段很拙劣啊!

在絕頂聰明的王雱眼中,這些手段簡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所以他看不上這些女子。

而當他遇到了左珍後,就徹底的淪陷了。

某喜歡她什麽?

王雱仔細想了想。

好像是……

她瞪人。

被她瞪了幾眼後,王雱好像就心動了。

她瞪眼……嗔怒的樣子,還會癟嘴……

她喜怒都會表現出來,而不是忍著,這和那些教養很好的女子有很大的區別。

可王雱就喜歡這樣的左珍,喜歡她的不作偽。

是了,某喜歡她,因為她看著更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並沒有把自己包在一個罩子裏。

王雱是個心思細膩的人,罩子裏的女人會讓他不斷揣測,然後焦躁不安。

這不是婚姻,而是折磨。

所以他喜歡上了那個看似瘋瘋癲癲的左珍。

左珍勸他很直接,有什麽就說什麽,他若是不聽,左珍會瞪眼……甚至會急躁。

某不忍心看到她急躁不安,所以某就聽從了她的話。

漸漸的,這種聽從讓王雱學會了接受別人的勸誡。

看到王雱發呆,沈安問道:“想她了?”

王雱點頭,“某就想和她終生廝守,每一刻都待在一起。隻要看到她就好,聽聽她說話抱怨,某就心滿意足了。”

“你會活的好好的。”沈安拍著他的肩膀,歡喜的道:“你已經變了,再也不會走上那條路……”

“什麽路?”王雱聽不懂這話。

沈安說道:“不歸路。”

原先的曆史上王雱早亡,沈安覺得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的孤傲。

他覺得這個世間的人都是蠢貨。

他的目標很遠大,是想重振大宋。

他作為父親王安石的智囊一直存在,可新政卻飽受打擊,看不到未來。

這時候他的孤傲就崩潰了。

大抵那個時候的王雱情緒已經崩潰了吧,沈安覺得他那時候多半是半瘋癲狀態。

這便是天才,和瘋子僅僅一步之遙。

“出發!”

沈安心情大好,招呼了騎兵們,隨後大隊人馬離開了大名府。

越往北氣氛就越緊張,當看到真定府時,往來的斥候一波接著一波,仿佛從未停息。

地麵偶爾能見到一點嫩綠,沈安覺得心曠神怡,正在醞釀一首詞的時候,一隊斥候又來了。

“哪裏來的?”

沈安後麵的騎兵浩浩****,一眼看不到邊,可斥候依舊還在問,可見是緊張的不行。

沈安歎息一聲,抬頭道:“這裏是大宋境內,你等要哨探也是往北方去,把斥候密集用在南方,這是瘋了嗎?難道汴梁來的援軍會捅你們的屁股?這特麽誰的決斷?”

他是真的忍受不了了。

斥候們麵麵相覷,他們當然知道這是援軍,但最近真定府一帶風聲鶴唳,上官給的壓力很大,讓他們不由自主的都緊張了起來。

“敢問您是……”

沈安笑了笑,他站在地麵,身後全是騎兵。

黃春喝道:“掀開風衣!”

唰!

數百騎兵掀開了自己的風衣。

一片黑甲!

“是邙山軍!”

大宋獨一份的黑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那些鄉兵們看著這些斥候,目光中多了冷漠。

軍中實力為尊,這些斥候看著慌裏慌張的,讓鄉兵們有些不屑。

斥候們下馬行禮,“見過沈縣公。”

邙山軍來了,沈安必定也在。

沈安皺眉道:“為何慌裏慌張的?慌什麽?遼軍入境了嗎?多遠?”

能讓斥候慌亂成這樣,遼軍難道是打進來了?

沈安瞬間轉動了許多念頭,想著怎麽去調動周邊的兵力,把遼軍攔截在唐縣一帶,然後左右包抄,把遼軍擠出去。

“沒有打進來。”

斥候顯得有些慚愧,“遼軍在邊境一帶不斷襲擾,經常突入大宋境內。”

尼瑪!

這才是襲擾戰啊!

可你們竟然慌得一批,這仗還怎麽打?

沈安怒道:“那為何慌裏慌張的?為何密集派出斥候往南邊哨探?”

斥候低頭,耳根都紅了,“沈縣公,上官說難保遼軍往南邊去……”

“扯淡!扯特麽的淡!”

沈安上馬,說道:“從真定府往南,大宋軍隊隻會越來越多,遼軍如何躲避查探?小股人馬進去了又有什麽用?特麽的!誰下的令?”

他咬牙切齒的準備收拾人。

斥候看看左右,大抵是不敢得罪那人。

“某護著你!”

沈安覺得軍中該動一動了,換一批將領才是王道。

斥候低聲道:“是……轉運使胡西呈。”

沈安抬頭,冷哼道:“胡西呈怎麽能幹涉斥候?”

戰時轉運使當然有權利幹涉軍事,可特麽這是斥候,就和後世的地方長官去指揮一個炊事兵一個道理,犯不著。

斥候低頭,沈安也不想問了,仰天長歎道:“帶某去,某今日要見識一番這位胡運使,特麽的這就是大宋名將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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