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縣君?”

沈安回到家中才知道妹妹得了個縣君的消息。

“那小子竟然敢忘記這樣的大事?回頭收拾他!”

趙仲鍼見了沈安活著就歡喜的忘記了此事,回到家後才想起來,就叫楊沫來傳話。

楊沫嬉笑道:“待詔,這可是好事,您還得給小人賞錢啊!”

“賞一巴掌!”

沈安板著臉喝道,可最後還是弄了一塊銀子扔過去。

“改日來喝酒。”

楊沫接過銀子一臉的稀罕,然後咬了一口,被莊老實作勢要打,這才笑著走了。

他前腳才走,沈安就抱起果果狠狠地親了一口,歡喜的道:“我妹妹竟然是縣君了?這可真是天上掉寶貝啊!”

“去買菜,就衝著最貴的買,都買回來!”

“哥哥,一起去!”

“好好好!”

沈安回家隻是洗個澡,然後就帶著一家子上街買菜。

這一家子家仆都不知道沈安的事兒,所以就覺得自家郎君此行多半是揚威異域。

到了菜市,沈安一陣指點,地上跑的,水裏遊的,空中飛的……

最後買的太多了,姚鏈幹脆就弄了個擔子挑著走。

果果一直在和哥哥嘀咕,說自己這段時間怎麽想他了,還有在包家有什麽好玩的……

“哥哥……包公包公!”

果果突然指著前方叫嚷著。

沈安抬眼看去,就見到了包拯。

包拯的情況看來不大好,正扶著身邊的馬,痛苦的皺著眉頭。

邊上是一輛馬車,那挽馬在不停的嘶叫著,顯得很是焦躁痛苦。

車夫在邊上已經被嚇傻了,正跪在地上求饒。

老包做過權知開封府,也就是開封府知府這個職位,所以百姓中認識他的多。

隻是一瞬,沈安的視線裏就全變成了腦袋。

“油鍋來了!”

沈安看到人牆很嚴實,就喊了一嗓子。

“油鍋油鍋!”

果果也跟著嚷了起來,前方的人群竟然真的讓開了一條道,但是埋怨也跟著來了。

“小小年紀不學好,想看熱鬧也不能騙人吧。”

“還抱著個娃娃,我說小郎君,你這個哥哥當的可不怎麽樣啊!”

“……”

沈安才想起這樣可是教唆了果果犯錯,就堆笑道:“是某錯了,錯了。”

“安北……”

包拯看到了沈安,就笑道:“老夫聽聞你回來了,就說來看看,誰知道卻不小心擦到了腿,不過倒是無礙,來來來,扶老夫上馬。”

那車夫聞言就以為要處置自己,就哭道:“包公,小人這馬受了傷……可不敢故意。”

“受傷了?”

沈安微微皺眉,他在觀察著車夫,想看看是不是故意的。

前段時間的政壇大亂鬥可還記憶猶新,說不定哪個被包拯彈劾的家夥惱羞成怒了,直接找人下手弄他。

車夫聽他的語氣中帶著懷疑,就起身過去,然後抬起了壓在馬肩上的曲木,也就是槅。

“哎喲!這馬肩背都被磨破了,怪不得這馬會驚。”

邊上有人馬上就為車夫開脫,但確實是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所謂的槅,就是彎曲著擱在牛馬頸後和脊椎中間那個凸起地方的曲木,牛馬拉車就靠這個。

“哎!這事真怪不著他,不過包公……”

周圍的百姓都覺得此事真是誤傷,可包拯是禦史中丞啊!

包拯已經把褲腿給扒拉上來了,能看到小腿迎麵骨那裏烏青一片。

“骨頭沒事。”

包拯試著踩了幾下,覺得問題不大。

“哦……”

周圍能聽到一陣放鬆的聲音。

沈安幹咳一聲,心想老包你可沒獲得汴梁百姓的擁戴啊!真不知道後世那些關於你的故事是怎麽忽悠出來的。

包拯卻沒有什麽不安的意思,試了幾下後就準備上馬。

“沒你的事了。”

沈安代替老包做主了,隻是看到那匹眼神可憐的挽馬後,他就皺眉問道:“你這樣掛馬,這馬它能受得住?”

車夫覺得自己逃過一劫,就堆笑道:“哪的車都是這樣掛的,小人趕車多年了,對馬可比對自家兒子盡心多了。”

“你這個掛法真的不對啊!”

沈安摸著下巴,腦海裏回想著前世去買煤時,那馬車的模樣……

“不對!”

“你這樣掛法不對。”

邊上的不認識沈安,聽到他在質疑車夫的職業能力,就紛紛出言辯駁。

“那少年,誰家的馬車都是這麽掛的,難道你還有別的法子?”

沈安點點頭,說道:“我真有其它的法子,保證能比你們這個好,不傷馬……”

他再看著馬車,就一臉嫌棄的道:“這麽簡單的辦法都沒人想到過……哎!”

他覺得可以改進一下這個掛法,到時候大宋的馬車都是自己改良的車駕……一提起沈某人,那自然是要豎大拇指。

到時候誰敢說哥這個進士是混出來的,那就去民間打聽打聽哥的名聲。

名聲很重要,沈卞在官員中間的名聲不大好,連累著沈安也處處受人白眼。

而要想逆轉這個趨勢,沈安必須從頭做起。

包拯輕聲道:“別胡亂許諾。”

少年人熱血沸騰,一點就燃,在許多時候是好事。但現在是大街上,周圍全是人,你要是辦不到,那臉還要不要了?

沈安笑道:“包公放心,我看了一眼,覺著可以弄弄。”

“怎麽弄?”

說弄弄倒是還行,反正弄成啥樣就啥樣。

沈安說道:“能讓馬拉車輕鬆很多,再也不用擔心磨傷了。”

“你在說大話!”

邊上有人認出了沈安,就喊道:“哎哎哎!諸位,這位就是沈待詔,官家身邊的近臣,他說話可得算數吧?”

這話裏有挑唆之意,包拯冷冷的看了過去。

可沈安卻點頭道:“沈某說話算數!”

“好!”

人群中有人喊道:“你若是能做到,某那一日就吃*屎!”

沈安一聽這聲音中帶著些惡毒,就笑道:“既然是打賭,那就出來說話。”

那邊的人群一陣推攘,一個大漢給推了出來。

沈安看著他,淡淡的問道:“你是誰?”

大漢看了包拯一眼,有些猶豫。

“這是我和你的賭注,和包公不相幹。”

“某黃……黃奇。”

大漢見包拯不說話,就壯著膽子說道:“那你呢?若是你做不出來……”

沈安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那沈某那一日吃*屎。”

“好!”

汴梁人好賭,可律法不許賭,所以聽到有人打賭,頓時就是一片叫好聲。

包拯當麵不好說話,等沈安和那男子立下文書後,一行人才轉往榆林巷。

一進巷子,包拯就怒道:“好不好的賭什麽賭?那……那東西很好吃嗎?”

他本想說屎,可看到果果在自己的馬背上得意洋洋,就改了口。

沈安笑眯眯的道:“包公放心,那人吃定了……”

隨後消息蔓延,沒多久整個汴梁城都知道了這個賭約。

趙允良才醒,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就一下坐了起來,先是找人問馬車的掛法可能改進成功,結果府裏的幾個車夫都詛咒發誓,說要是真能達到沈安說的那樣,他們就吃屎。

賭約看來是深入人心,連自家府中的車夫發誓都用吃屎來當做誓言。

趙允良獰笑道:“造勢,找人去造勢,聲勢要大起來,別讓他有反悔的機會。”

於是消息就飛快的在城中散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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