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拋開此事,一路出來,就去了暗香。

走進店裏,總算是看不到一群女人拎著托奶在比劃的場麵了。

“安北啊!你總算是來了。”

王天德看著臉色白了些,一臉驚喜的衝了出來。

“最近生意不錯啊!”

右邊隱隱傳來了女人的聲音,什麽能不能再大一些,托的更穩當一些。

“……對啊!難道就不能變大一些嗎?至少看著大。”

王天德衝著沈安擠眉弄眼的道:“安北,聽到沒有,那些婦人可提了不少要求呢,特別是這個大,咋弄?”

“哎!”

沈安歎息著,然後搖搖頭,王天德的心中一個咯噔,覺得自己怕是做錯事了。

他和沈安是一個聯合體,他是執行人,而沈安卻是靈魂。

靈魂可不能出事啊!

沈安一臉痛心的怒喝道:“這等小事你都解決不了?”

王天德心中一鬆,不由自主的起身道:“這個……不好弄啊!”

“蠢!”

沈安就像是遇到了一個頑劣的學生,無奈的道:“托奶做成兩層,中間隨意填充些東西,什麽棉啊布的,看客人的實力,舍得花錢的話,全給她用金箔填也成啊!”

後世這等手段都爛大街了,一個飛機場都能被襯托成車頭燈。

他語重心長的道:“老王,咱們要急客人之所急,想客人之所想,隻有客人想不到的,就沒有咱們做不到的,明白了嗎?”

王天德在回味著沈安的話,半晌一臉震驚的豎起大拇指,讚道:“高!實在是高!”

他覺得沈安當真是超級天才,可這個超級天才現在卻麵臨著挖牆腳的威脅。

他幹笑一聲,偷瞥了沈安一眼,說道:“昨日那些商人……嗬嗬!真是不像話啊!竟然去堵門……”

這貨是害怕了,害怕沈安丟下他和別人合作。

沈安心中有數,就淡淡的道:“老王啊……”

王天德馬上束手而立,恭謹的道:“在呢。”

沈安見他這般模樣,心中大樂,但麵色卻淡淡的,說道:“商人要有底線,要有節操!”

“是是是!”

現在沈安說他王天德是個卵生的都沒問題。

沈安知道商人逐利,但他不希望王天德變成那等沒底線,沒節操的家夥。

所以他正色道:“咱們能掙錢,能掙大錢。但是要謹守底線,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我希望你能有個數。”

王天德沒口子的應道:“安北你放心,咱可不是那等沒良心的人……”

沈安點點頭,起身出去。

王天德跟在側後方,笑道:“安北可還有要交代的嗎?你的話我聽了就有勁,聽了就精神抖擻,晚上……睡的也好了。”

沈安覺得好笑,心想這貨好歹沒說什麽‘夜禦三女’的話來。

街上多了不少軍士,不時能看到有道人被押解過來。

“這些道人是犯了何事?”

百姓們見狀都紛紛議論紛紛,可誰都不知道是發生了啥事。

官家吃丹藥的事知情者不多,知道的不敢說,不知道的就一頭霧水了。

跟著道人後麵的有幾個樵夫,有人喊道:“賣柴的,來這邊。”

幾個樵夫歡喜的背著柴火過來,那人大抵不差錢,就說道:“你等可知道這些道人為何被抓了?若是知道,某多給一倍的價錢。”

幾個樵夫一聽就歡喜的不行,七嘴八舌的說著自家附近道觀的倒黴事。

“……說是煉丹的高人,可先前有軍士去過,高頭大馬的好嚇人……”

“……軍士們進去就查抄,後來裝了好幾袋子的東西,看著他們拖著走,肯定是金銀……”

“那些道人說能煉出金銀來,這說不準是朝中差錢了?想把他們弄進宮來煉金。”

“沒什麽金銀,沒聽沈待詔說嗎,他們煉出來的是毒藥。”

“……”

幾個樵夫得了錢,見那柴火也沒人要,就歡喜的挑著走了。

沈安不管這些,他覺得自己最近要消停些,免得被火氣旺盛的趙禎給盯上。

而在朝中,包拯也火力全開,彈劾了幾位平時喜歡嗑*藥的權貴。

可這玩意兒不違律啊!

沈安覺得老包怕是瘋了,見人就噴。

所以當他聽到包拯來訪時,就開始裝病。

書房裏,他的額頭上覆蓋著一塊毛巾,見包拯進來,就一臉憔悴的道:“包公……小子失禮了。”

“受涼了?郎中怎麽說?”

包拯一陣噓寒問暖,沈安一一答了。

“那事……”

包拯的聲音變得有些縹緲,“那事老夫隻想著禦史台的名聲,卻忘了罪孽要得以昭示……”

等等!

沈安一把拿起毛巾,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包是來道歉的?

包拯歎道:“老夫自詡清正,可終究還是落了下乘。”

他有些神思恍惚,沒注意到沈安的精神一下就好了。

“老夫才和幾位宰輔一起進宮求見官家,懇請官家遠離丹藥,隻是……”

趙禎竟然還想繼續嗑下去?

沈安覺得這位皇帝真是魔怔了。

包拯唉聲歎氣的,看樣子是真的傷心了。

“安北,你是邙山名醫的弟子,而且還知道煉丹之事,以後……”

包拯期冀的看著沈安。

“小子保證會進諫。”

沈安就差指天誓日了,最後才把包拯忽悠走。

可他卻知道這事兒沒戲。

砒霜能治療某些疾病,這個是被證實了的。而某些丹藥大抵有些興奮劑的功用,對於年老的皇帝來說,這同時也是安慰劑。

步履蹣跚?

沒精神?

看著後宮的美女沒興趣?

來,官家,咱們嗑一顆丹藥!

而最重要的還是無子!

官家沒兒子,這個才是問題的根源。

可我也沒生兒子的藥啊!

“哥哥!”

沈安陷入了糾結中,直至被果果拖了出去。

“哥哥病了,出門吹吹就好。”

沈家的大門打開,沈安蹲著,果果就站在他的身前,一臉嚴肅的衝著他的額頭吹了三口氣,最後踮腳拍拍他的腦門,說道:“哥哥好啦!”

沈安笑著蹲在那裏,說道:“好啦,哥哥覺得都好了。”

果果覺得自己好厲害,然後就笑彎了眉眼。

太陽傾灑在榆林巷裏,一群道人靜靜的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