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未來需要一個完美的皇帝。

趙禎太軟弱了些,抗壓能力不行。

當年的慶曆新政不過是才一年多,各處壓力齊聚,趙禎就扛不住了,革新戛然而止。

三冗依舊是大宋麵臨的最大問題,還有武力不彰,這個更是讓人頭痛。

那麽趙宗實呢?

這位可是短命的很啊!

沈安雖然自稱是邙山名醫的傳人,可卻在這件事上一籌莫展。

那麽……就剩下趙仲鍼了。

可這娃有些不大著調啊!

沈安頭痛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趙仲鍼,說道:“做人要大氣,要堂堂正正的。還有,別張口賤人,閉口瀉藥,丟人。”

趙仲鍼起身道:“是,小弟卻是放縱了自己,安北兄放心,下次定然不會了。”

“好!”

外麵下雪路滑,沈安一路把他送到了郡王府,趙仲鍼見他滿身雪花,就請他進去喝茶。

“不了,果果在家,我得回去看著。”

沈安最後叮囑道:“要大氣,要有正氣。”

皇帝千萬別走歪門邪道,否則那個畫麵……太美,沈安不敢想。

趙仲鍼鄭重應了,然後轉身準備進去。

“讓開讓開,洪管家又拉了……”

趙仲鍼趕緊閃到了一邊,然後看著裏麵衝出四個仆役。

這四個仆役兩人提手,兩人提腳,拎著一個三十餘歲的男子衝了出來。

男子麵色慘白,虛弱的嘶聲道:“不去醫館,去找吳騰來,去找吳騰來……”

吳騰是郡王府的郎中,看樣子今天沒在。

而這個男子沈安也認識,乃是郡王府的內管家洪斌。

這個洪斌平時看著笑嘻嘻的,可卻不知道是為何,和趙宗實一家子不大對盤。雙方表麵上看似和氣,可暗地裏據說也是過了幾招的。

豪門之內,這種齟齬不是稀罕事。特別是趙宗實當年是被人從宮中趕了出來,堪稱是落魄。

落魄之後寄居在父親家中,有時候難免就會有些眼色或是閑話。

而這位洪斌就是眼色和閑話的一個,趙仲鍼最恨的就是他,幾次提起都發狠說是要套麻袋打暈他,下瀉藥拉死他……

吳騰的身體懸空,隻聽一個撕布般的聲音傳來之後,他的屁股下麵就迅速滴落一些黃色的**。

黃色的**滴落在白色的雪地上,看著格外的清晰。

“不去醫館……”

嘶喊聲漸漸遠去,後麵留下了一路的黃色**。

沈安緩緩轉過頭來,目光呆滯的看著趙仲鍼。

哥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我一心想把你教導成為一個明君,果決而富有攻擊性。

我讓你要大氣,要正氣,要堂堂正正,王者所向無敵。

可你這是幹了些什麽?

你竟然對府裏的管家下了黑手……

趙仲鍼一臉同情的站在那裏,說道:“洪管家想來是吃錯了東西。我就說嘛,早上廚房少了一隻雞,廚子詛咒發誓說不是自己幹的,還說這天冷,吃那冷雞會拉肚子……哎!”

他唏噓的道:“餓了就吃,府裏又不差這點東西,何必去廚房偷……”

邊上的門子也是搖頭歎息,想來洪斌‘偷吃了廚房的雞’這個流言將會傳遍府中。

趙仲鍼對沈安拱手,說道:“外麵雪大,安北兄慢行。”

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沈安覺得心很痛。

這就是我教出來的學生?

沈安一路暈暈乎乎的回到家中,折克行正在喝酒。

這天氣要喝酒的話,最好是三五好友圍爐而坐,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可這廝竟然是坐在屋簷下,小紅爐是沒有的,就這麽拎著個小酒瓶,不時輕抿一口。

看他那皺眉的模樣,喝的分明就是兌水的酒精……

沈安見了不禁惡向膽邊生,衝過去就是一陣老拳。

折克行被暴打了一頓,可卻屁事沒有,隻是酒瓶被沈安搶走了,他有些不舍的跟進了書房裏。

“你還年少,別喝這種酒,不然小心你的肝出問題,到時候活不到五十歲。”

少年人喝高度酒,那是作死!

折克行滿不在乎的道:“折家的男子少有活過五十的。”

沈安瞬間就有一頭撞死的衝動。

折家的男子都要上陣殺敵,死於戰陣之上的有,死於各種傷病的……

西北苦寒,錘煉出來了折家將,但也讓折家的男子短命。

“這幾日你跟著我。”

遼國和西夏人在各自謀劃,高麗人在邊上覺得打醬油很不甘心,也想蹦躂著上台做主角。

這個局麵很有意思。

但沈安覺得自己的安全最重要,所以金牌保鏢折克行最好能保持清醒。

“少喝酒,多練武。”

沈安覺得自己很失敗,折克行跟著自己之後變成了酒鬼,趙仲鍼跟著自己變成了小腹黑。

想到這個,他就不禁歎道:“人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我沈安乃是大宋有名的正直人,可你們怎麽就那麽不爭氣呢?”

折克行起身,恭謹的受教。

哎!

沈安悠悠一歎,卻突然想起了先前的事。

——閃開,洪管家又拉了!

他一拍大腿,罵道:“那個小兔崽子!”

又……又拉了,合著這不是他第一次衝著洪斌下黑手啊!

沈安一陣惱怒之後,就有些絕望的問道:“遵道,你覺著仲鍼的秉性……他不像我吧?”

人說弟子肖師,師父啥樣子,弟子有很大的幾率變成那個樣子,可趙仲鍼的腹黑哪有和我相似的地方?

折克行一聽才知道沈安火氣的來源,他很沒有節操的道:“哪日郡王發怒了揍他一頓就好了。”

“是啊!”

想到趙允讓會抽趙仲鍼一頓,沈安的心情就變好了,沒注意到折克行避開了他的問題。

他施施然的去看果果,折克行舔舔嘴唇,有些可惜喝不到高度酒了。

“安北兄,那趙仲鍼和您就是一個模子出來的啊……”

沈安自我安慰了一番,果果的病也好了,頓時沈家一陣歡喜。

第二天他回去銷假,杜子陵依舊是苦大仇深的模樣,看似和藹的問了果果的病情,說什麽若是有事,隻管來告假。

“他怎麽那麽客氣?”

沈安覺得這位大佬的和藹來的很是莫名其妙,等到了值房後,就叫張六福去把唐仁找來。

“今日天色大好,下官一見到待詔就覺著神清氣爽,恨不能日日跟隨在待詔的身側,早晚聆聽教誨……”

唐仁的出場總是那麽的讓人如沐春風。

沈安也習慣了他的吹捧,就問道:“昨日我走了之後,杜子陵那邊可是有好事?”

唐仁看了張六福一眼,微微俯身,低聲道:“官家令人來傳話,說杜子陵辛苦了。”

唐仁唏噓道:“待詔,這是您的功勞,官家卻誇讚了他,這真是……”

這貨一臉的忠心耿耿,就差一句‘待詔你說句話,咱就和杜子陵開撕’。

這等內部的爭鬥沈安沒啥興趣,可忠心卻要表彰,否則以後誰願意站你一邊?

所以他起身拍拍唐仁的肩膀,嘉許的道:“最近你辛苦了。”

唐仁當即表示了惶恐,沈安笑道:“大家都不容易,正好擺平了幾國使者,你去告訴大家,下衙後我請客喝酒。”

消息傳到禮房,頓時一陣歡呼。其它三房的卻有些酸溜溜的,有人甚至去打小報告,可杜子陵卻隻是一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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