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高麗使者求見。”

“不見!”

沈安在準備禮物,一臉的肉痛。

趙頊有兒子了,得送點什麽吧?

字畫他不準備送,送那個會被趙頊鄙夷致死。

沈家的名人字畫已經多到了泛濫的程度,楊卓雪經常說幹脆拿來送人,又有麵子,又雅致。

可沈安哪裏會同意,隻說是留著燒火,氣得楊卓雪想一把火燒了他的書房。

沈安最後決定送一個長命鎖。

長命百歲,這個寓意才是實實在在的。

白銀打造的長命鎖看著很是精巧,沈安帶著準備進宮。

“芋頭呢?”

沈安現在出門喜歡帶著芋頭,也算是讓他見世麵。

“爹爹!”

芋頭灰頭土臉的來了,沈安一見就怒了,“去哪來?”

芋頭一溜煙跑了,說是去洗臉更衣,後麵跟著的果果很是頭痛的道:“哥哥,芋頭剛才爬到了廚房,一下掉了進去,幸好抓住了房梁。”

啊……

沈安仰頭,無語至極。

孩子都是這般的嗎?

他回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好像沒這麽搗蛋吧?

“哥哥,你去宮中嗎?”果果問道。

“對,去送禮。”沈安很忙啊!送完禮還得去金明池,和水軍商議此行要帶些什麽。

果果說道:“那我去尋寶安說話吧?”

“去吧去吧。”沈安最近主要是在想遠征的事兒,特別是關於塞爾柱的消息。

果果一路進宮,和趙淺予嘀咕了許久,然後才出來。

“果果!”

皇城外,王定兒和馬瀟瀟在等著她。

“可是有事?”

果果問道。

“有人說是踏春呢!”王定兒得意的道:“說是要比比誰家的馬車厲害,果果,汴梁的馬車最厲害的就是你家的,咱們去比比吧?”

果果一聽就心動了。

這年頭沒什麽娛樂的,作為女衙內,也不能去四處尋樂子,也就是能踏踏春,和閨蜜們組織些活動之類的。

“好!”

果果回到家就去告假。

“踏春?”這天氣依舊冷颼颼的,年輕人就迫不及待的想出去溜達了。楊卓雪也想去,但沈安最近很忙,據聞弄不好還得出遠門一趟,要一年多才回來。

一年多啊!

楊卓雪惆悵了。

夫妻倆成親多年,娃都有兩個了,可一想到沈安會出去一年多,楊卓雪就覺得心中空****的,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一般。

“讓聞小種盯著些。”

作為沈安的妹妹,果果也是汴梁權貴們矚目的對象。

這少女都奔十六了,沈安還沒有給她定親的想法,讓不少有意於此的人家糾結不已。

你定不定親?不定我家孩子就再等等。

可若是再等幾年的話,說不得自家孩子就被耽誤了。

所以果果的親事讓人又愛又恨就是這個緣故。

石板套車,聞小種保護,趙五五隨行,這是果果的出行套裝。

一路和王定兒等人會和,然後出了皇城。

城外還看不到春色,不過空氣卻濕潤了不少。

一群少男少女都聚集在了一處平坦的地方,周圍空****的,不管是賽馬還是賽車都方便。

“沈果果來了。”

幾個少年聚在一起說話,見沈家的馬車來了,就豔羨的道:“那馬車最厲害,若是某有一輛就好了。”

“那是出雲觀打造的,一般人拿不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皺眉道:“不稀罕,回頭某也能弄一輛。”

“曹本,你找誰弄去?國舅?國舅都沒有呢!”

少年不樂的道:“某若是能考中了進士呢!不必這個差。”

“進士也得不到。”

少年不識愁滋味,一群人在笑。

等果果下了馬車後,有人在起哄。

“沈果果!”

“沈果果!”

果果放下麵紗,低聲道:“定兒,人好多。”

王定兒也有些心慌,“我不知道有那麽多人呢!早知道咱們自己去玩就好了。”

這裏就類似於後世的紈絝飆車場,而果果她們屬於乖孩子。

見到乖孩子竟然來了這種地方,那些少年不禁大聲起哄,那些少女也在笑。

隨著大宋國勢的膨脹,百姓的自信心也不斷在增強。古怪的是,對女人的束縛也越來越低。

“以前那些小娘子可不敢來這等地方,如今都膽大了。”

一個少年有些世風日下的感慨。

曹本不滿的道:“以前是以前。”

那少年不服氣的道:“什麽意思?難道如今還有什麽變化不成?”

“當然有。”曹本得意的道:“男人沒出息,就會束縛女人,讓她們守些莫名其妙的規矩,如此自己就覺著是偉男子了。”

這話太尖銳了,在場有成親的男子麵紅耳赤的道:“曹本你這是胡言亂語,回頭告訴國舅,讓他收拾你。”

曹本不屑的道:“本來就是如此。為何國勢越強,對女子的束縛就越低?就是因為男人自信了。以前大宋國勢不彰,自然要束縛女子。如今卻不同了,大宋橫掃交趾西賊,又打的遼人丟盔棄甲,國勢煌煌,於是男人的自信又回來了,這才讓女人多了自在。”

“胡說!”

“哪有這等事,我等何時不自信了?”

“你這是狡辯!”

“回頭咱們去尋國舅告狀,讓他收拾你。”

曹本是曹佾的侄子,關係還算是密切,但曹佾出關後對家族管得嚴,所以曹本有些怵。

但什麽是少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才是少年。曹本梗著脖子道:“這話是沈國公說的。”

呃!

那些質疑的男子尷尬的別過頭去。

果果在這裏,攻擊沈安,回頭這就是人證,說不得沈安會用手段來收拾自己家。

“來比試馬車!”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站了出來,他就是今日的主持人。

“徐衝,多少賭注?”

“上次是一百貫,這次是多少?”

那男子想了想,看了一眼沈家的馬車,說道:“此事……”

他在猶豫。

眾人看了一眼石板,也有些躊躇。

傳聞中,那一次在武學巷,石板用一個堪稱是華麗的轉彎,一舉擊敗了對手,為沈國公贏了一大筆錢,石板也因此在馬車界被封神了。

今日車神在此,咱們上去豈不是送菜?

一個少女不滿的道:“我要參加,你們到底敢不敢?”

少年人最是經不起激,當即就有人說道:“怎麽不敢?賭多少?某全接了。”

“某也來。”

那先前說話的少女看樣子是有些嫉妒果果的眾星捧月,見眾人響應自己,不禁就得意的笑了笑。

可果果壓根就沒注意她啊!

“定兒,要不要賭?”果果興奮的道:“哥哥上次贏了那家人十二萬貫,真是厲害,隻是哥哥經常給芋頭說什麽此生什麽都能做,就是什麽黃賭毒不能沾,否則打斷芋頭的腿。”

馬瀟瀟歎道:“果果,這是在外麵,再說了,大不了贏了錢捐出去。”

“也是啊!”果果心中歡喜,就說道:“那就參加吧。”

馬瀟瀟舉手,“我們也參加!”

石板走了過來,“請小娘子示下。”

“什麽示下?”馬瀟瀟不解。

果果笑道:“他是問是要贏還是輸呢!”

我去!

這石板果然是自信滿滿啊!

“要贏!”果果說道:“他們有錢,回頭贏了咱們就把錢捐給那些青黃不接的人家。”

每年到了這個時候,總是會有些人家斷糧。可這時節連野菜都沒有,於是隻能進城乞討,等待安置。

沈家每年都會捐助錢糧,專門用於解決這些貧民的溫飽問題。

“是。”

石板轉身過去,漸漸的,那腰杆筆直起來,凜然有威勢。

稍後馬車們在這裏列隊,那徐衝舉手,喊了一聲,大家就出發了。

果果站在原地,看著自家的馬車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就放心了。

“咱們定然能贏。”

馬瀟瀟很是得意,那邊的曹本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我家的馬車也不差。”

馬瀟瀟不屑的道:“你家的馬車好像掉後麵去了,還說贏,給錢吧。”

“胡說!”曹本說道:“我家的定然能後來居上。”

兩人在那爭執,前方,石板輕鬆的保持著領先,他甚至還有功夫琢磨了一下左右對手的實力。

最後他以兩個車位的領先優勢完賽,可拉車的馬卻不樂意了,長嘶著不肯罷休。

那些車夫敗了之後都心悅誠服的下來說話,見狀就問道:“這是怎麽了?”

石板一邊摸著馬頭,一邊苦笑道:“這是沒跑過癮呢!”

操蛋!

這石板竟然是壓著跑的?難怪一直都是兩個車位的領先優勢。

這差距大的沒法說了,車夫們稍後回去,就一臉糾結的請罪。

“看看,你家的馬車在哪?”

馬瀟瀟得意的道。

那曹本惱怒了,卻輸人不輸陣,“有本事就來打架!”

少年人就是這般,可馬瀟瀟是誰?

她原先就是跋扈的典範,河東獅的翻版。隻是被果果用雙節棍暴打了一次,後來又迷上了聞小種,這才改好了些。此刻見曹本嘚瑟,她下意識就踹了一腳。

嗷!

迎麵骨被踢,那劇痛讓人發狂。

曹本舉手指著馬瀟瀟,看樣子是要動手。

“哈!”

一根棍子從側麵而來,正好抽打在曹本的額頭上。

他茫然看了果果大小姐一眼,一頭栽倒。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