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放大爆竹。”

回家的路上,果果不斷的央求著。

“會把家炸沒了。”

“哦!”

果果哦了一聲,靠在哥哥的懷裏,說道:“咱們的家。”

現在她漸漸認同了這個家,多了歸屬感。

她突然小大人般的歎歎氣,問道:“哥哥,爹爹怎麽還不回來呢?”

沈安用‘爹爹有事出遠門’的借口哄了果果許久,聞言就說道:“會回來的。”

一個大活人消失了那麽久,沈安知道沈卞回不來了。

可果果還小,需要哄著。

吃了午飯後,沈安準備休息一下。

這天氣不冷不熱,太好睡覺了。

可王天德就像是一團肥肉般的滾滾而來,讓他的午睡打算破滅了。

“安北,喜事啊!”

王天德越發的胖了,沈安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道:“說多少次了,你再這樣胖下去,到時候你的那些女人可就便宜了別人。”

王天德卻沒在乎這個,他眉飛色舞的道:“安北,那些外國商人想從咱們這裏進貨呢!”

啥?

沈安眨巴著眼睛問道:“以前為何不進?”

他一直很奇怪這件事,覺得那些外國商人的嗅覺太遲鈍了,竟然不知道從暗香批發些香露和托奶回去賣。

那是暴利啊!

王天德詫異的看著他,說道:“那是貢品呢,沒有宮中發話,誰能賣給外藩?”

還有這麽一說?

沈安問道:“那現在怎麽就準了?”

王天德笑道:“宮中最近在祈福節約,要停兩個月的香露和托奶……”

這不是理由!

沈安摸著光溜溜的下巴說道:“官家仁慈。”

陳忠珩管不著,張八年沒興趣管,皇後恨不得他今天就破產。

所以這事兒唯有趙禎才能伸手。

這是對我的獎勵?

沈安幹了不少事,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都值得獎勵。

可趙禎卻一直沒動靜,讓沈安也不時腹誹著趙禎的摳門。

今天獎勵終於來了,而且還是大好處。

沈安的心情大好,說道:“召集他們,咱們要開始賺大錢了。”

王天德來這裏就是要許可的,見他同意,就歡喜的道:“你等著,我這就去召集人。”

他前腳才走,張八年就飄進了沈家。

“此事你要謹慎,莫要做了危害大宋的事。”

這事兒就是趙禎的特許!

沈安至此再無疑慮,拱手道:“多謝官家。”

趙禎這個老板還是不錯的,不但心慈手軟,而且總是不忘獎勵。

第二天,沈安帶著折克行和姚鏈去了暗香。

一群女人拎著托奶的場麵看不到了,偶爾有聲音從側麵傳來,也有些模糊不清。

沈安進了後院,就見一群商人站在院子裏。

這群商人從服飾上就能分辨出來。

朝鮮的幾個商人看著很是矜持,遼國的有些熱切,西夏的是一臉漠然……

其他幾個不入沈安的眼,看著最是熱情。

“見過待詔。”

一群商人很是恭謹。

大家進去坐下,朝鮮商人第一個發話。

“待詔,此次說是能放開香露和那個托奶的買賣,小人不知能買多少。”

他抬頭看了沈安一眼,依舊在矜持著。

這是商人的手段。

其他人都在看著,都在等著沈安開價。

“你想買多少?”

沈安淡淡的問道。

朝鮮商人一怔,然後就笑道:“當然是有多少就買多少。”

其它商人也是一陣哄笑,心想那麽好的東西,帶回國去販賣,肯定賺大發了啊!

王天德見他們哄笑,就皺眉道:“安分些!”

眾人稍稍收斂了些,沈安突然問道:“錢呢?”

朝鮮商人一聽就麵露貪婪之色,說道:“待詔隻管說,錢小人卻是不缺的。”

沈安點點頭,說道:“兩倍,有沒有問題?”

這個朝鮮商人馬上就愕然道:“待詔,二十貫……這是……這太貴了,咱們可沒錢賺……”

朝鮮商人看看同行們,帶著些挑唆語氣的道:“待詔,這不公平,大宋才賣十貫,為何咱們要買二十貫?”

這是壓價的手法,大家互相扯一會兒淡,就會達成一個折中的方案,然後皆大歡喜。

這是大家的想法,包括王天德也是這樣。

沈安看著這個朝鮮商人,淡淡的道:“我樂意。還有,你是誰?”

朝鮮商人微笑道:“小人金世國……”

他覺得自己給沈安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象,以後說不定能有些交情。

“出去!”

沈安指指外麵,然後對其他人說道:“這些……”

“待詔!”

金世國突然爆發出了一聲尖叫,“待詔,小人沒犯錯啊!”

沈安被打斷了話頭,他不悅的道:“姚鏈!”

“小人在。”

姚鏈出來候命。

沈安說道:“扔出去!”

姚鏈劈手就抓住了金世國的後領,順手就往外拖。

金世國楞了一下,然後想掙紮,卻因為背身無法發力。

他看著麵無表情的沈安,一股悔意襲上心頭,就喊道:“待詔,小人錯了,小人錯了。”

沈安麵色不變,仿佛未曾聽到他的叫喊,對這些人說道:“這些東西都是沈某的,我想賣多少就是多少,誰有意見?”

他屈指叩擊著桌麵,神色淡然。

折克行在他的身後站著,手扶刀柄,目光銳利的盯住了這些商人。

“待詔,小人願意出兩倍的價錢買……買……”

外麵的叫喊聲消失了,這些商人齊齊打個寒顫,才想起這位可不是善茬。

今年的文武比試遼國可是在他的手中栽了個大跟頭,各國使者和他對賭,輸的褲子都沒了。

這樣的人你以為他是好人?

金世國出局的不冤啊!

而且不管是遼國商人和西夏商人,甚至是最早來大宋販賣香露的大食商人,他們都知道這東西的寶貴。

二十貫采買回去,到時候隨便加個價,就能讓那些不差錢的權貴女人們趨之若鶩。

沒人敢質疑,沈安欣慰的道:“看來咱們達成了一個共識,兩倍半……”

眾人齊齊抬頭,簡直就不敢相信。

聽錯了吧?

不是說兩倍的嗎?

怎麽才一轉眼就變成兩倍半了?

這人竟然這般無恥?

而且還是一臉正色的說著無恥的話。

他們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安沒有解釋,問道:“遼國每年要多少?”

幾個遼國商人嘀咕了一陣子,說道:“待詔,五百瓶總是要的。”

遼國的百姓日子不大好過,不過上層權貴卻不差錢,幾十貫對於那些人來說壓根就不是事,這也是沈安早就瞄好的財源。

此刻大門打開,他覺得眼前全是銅錢的方孔。

孔方兄啊!

遼國商人有些忐忑,因為據他們所知,暗香每個月在汴梁限量銷售。

咱們一口氣要五百瓶,這個怕是能得一百瓶就算是不錯了。

沈安輕蔑的道:“不是說有錢嗎?就這點?”

遼國商人賠笑道:“待詔,那……八百?”

沈安起身道:“堂堂大遼,一年竟然隻要八百瓶香露?”

他看向了西夏商人。

這是個機會啊!

西夏商人馬上就拍著胸脯說道:“待詔,小人一年要五百瓶。”

西夏是真窮,可有錢的卻不差這點錢。

大家都在看著沈安。

真能給?

沈安欣慰的道:“這就對了。做生意要敞亮,要大膽。要成功,先發瘋,頭腦簡單往前衝。好,每年給西夏五百瓶。”

遼國商人把腸子都悔青了,喊道:“待詔,小人一年要一千瓶!不,兩千瓶!”

大遼的土豪們不差錢啊!

沈安緩緩回身,點頭道:“這才是成功者做生意的模樣,給你們了。”

“真有?”

商人們一時間覺得有些玄乎,心想大宋那麽富庶,可你還限量售賣,怎麽還有存貨?

沈安點頭道:“可以立契約。”

大宋重視契約,這個沒啥可以質疑的。

這下商人們再無疑慮,就開始瘋狂的要貨。

“待詔,小人一年要六百瓶。”

“六百瓶你能賣哪去?”

“海外,海外有許多地方可以販賣。”

“……”

這群商人開始發狂了,不斷在加貨,連遼國商人和西夏商人都重新殺入了戰團,眼睛發紅的爭奪著貨源。

“大遼掌控的草原數不清,那些頭領可不差錢,隨便拿出來都是金銀,待詔,大遼不差錢……”

“西夏也不差錢,大不了賣到吐蕃去,那邊的金銀更多。”

“……”

一陣狂歡後,契約定下來了。

“每年六千三百瓶。一瓶二十五貫,一共……一共……”

王天德已經算不清了。

沈安簡單算了一下,說道:“十五萬多貫而已,不算多。沒想到海外竟然那麽好賣……可見土豪不少啊!”

噗通!

沈安正在想著海外的商路,聽著動靜愕然看去,就見王天德已經滑坐在了地上。

他趕緊過去,伸手奮力在王天德的人中上掐了一把。

“哎喲……嚇死某了。”

王天德悠悠醒轉,一把抓住沈安的手腕,激動的道:“安北,這有澶淵之盟的歲幣一半多了呀!”

他突然淚花閃爍著,然後淚水漸漸滑落,哽咽道:“沒想到啊!沒想到我王天德竟然有一日能看到這等大買賣。安北,某這輩子從未見過這麽大的買賣啊!這可是真的?!”

香露的成本就是酒精、幹花和人工而已,規模擴大後,成本低廉的能讓人落淚。

沈安說道:“當然是真的。老王,這隻是開始,相信我,咱們賺的錢隻會越來越多……”

王天德點點頭,淚眼模糊的道:“咱這輩子就是運氣好,這才認識了你。安北,某家中的幾個閨女長得如花似玉的,你要幾個?全給你也行。”

沈安一臉黑線的道:“你家的閨女……老王,你另找人去做嶽父吧。”

王天德兀自不相信這是真的,他伸出手來呆呆的看著,然後咬了一口。

“啊……”

很疼,但是他卻很爽。

“發財!發大財了!”

……

第四更送到,諸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