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泡茶來,要官家賞賜的龍鳳團茶,多放些,別扣扣索索的,丟人!”

“怎地?不喜歡?”

“拿酒來,好酒!”

“還不喜歡?”

韓琦的求生欲很強烈,在沈安說他死不了後,興奮的都要炸了,就想把壓箱底的好東西送給沈安。

沈安無奈的道:“還要看病啊!喝了酒,說錯了咋辦?”

“是是是,老夫卻是忘記了。”韓琦歡喜的問道:“家裏可缺女人?”

我去!

沈安無語了,可他的無語在韓琦看來就是心動,於是就說道:“老夫在族裏給你尋摸一個絕色的如何?保證不爭名分……”

這是色誘!

太過分了!

沈安發誓自己沒心動,但還是有些心虛。

“你這個病啊,不好治。”

果然,韓琦一聽到這個就忘記了給沈安介紹美女,焦急的道:“可有法子?若是缺了什麽藥你隻管說,老夫爬也要爬進宮去和官家討來。”

他有這個能力,趙曙也會給他這個麵子。若是需要什麽天材地寶,隻要能找到的,趙曙就會為他找來。

人就是這樣,一生中不斷在尋求自己的目標,並在這個過程中產生了無數恩怨。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韓琦對趙曙來說就是有恩之臣,為此他願意付出一些代價來償還這份恩情。

“有幾個要求。”

沈安看了禦醫一眼,見他垂眸,但耳朵卻微微動著,就知道他想偷師。

“首先少吃肥美的食物……”

三高首先要控製飲食,這個在後世是人人皆知的事兒,可在此時,三高這個概念並未出現,於是沈安這麽快速的診斷就讓人震驚了。

禦醫忍不住問道:“歸信侯,為何要少吃肥美的食物?”

這個沒道理啊!

而且大宋從帝王到官員,再到有錢人,吃東西都是重油,羊肉更是首選。

比如說別人來做客,你要是沒幾道羊肉做的菜,抱歉,客人可能會認為你在輕慢他。

所以讓韓琦少吃肥美的食物,這個要求讓人不解和鬱悶。

“為何?”韓琦是大宋有名的美食家,他追求美食那精益求精的態度廣為人知,突然被沈安要求放棄美食……

“因為……越是美的東西,它的壞處就越多。比如說美女,你會情不自禁的旦旦而伐,然後腰子……您懂的,就是背後這地方,就會出問題。比如說美食,你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口腹之欲,然後……”

他指指韓琦的大肚子,“人不能太胖了,包公原先就很胖,您還記得嗎?”

韓琦點頭,以前的包拯挺胸腆肚的,看著官威很足。現在卻瘦了不少,走路帶風,噴人唾沫橫飛……精神頭真是好啊!

包拯當初心疾的毛病就是沈安重金弄來的保心丸治好的,而且一整套保養方法讓包拯竟然煥發了第二春,讓汴梁的權貴們嫉妒的眼睛都要紅了。

此刻沈安竟然要公開那個保養之法嗎?

禦醫的耳朵支著,全神貫注的準備傾聽。

“飲食要清淡,酒少喝。”

韓琦這等人不喝酒是不可能的,但飲食清淡能讓他的情況好轉。

“其次就是運動……”

“運動?”

“對。”

沈安起身,在屋裏走路了幾步。

馬丹,韓琦家好寬敞啊!

沈安有些嫉妒了。

看看那是什麽?

銀質的水盆……

老韓,你真是奢侈啊!

他幹咳一聲,說道:“沒事走兩步。”

“沒事走兩步……什麽意思?”

韓琦覺得沈安的治療方法平淡無奇,更像是玩笑。

“還有記得去買救心丸……各大醫館有售。”

沈安說完就準備回去了,可禦醫卻一把拉住了他。

“幹啥?”

禦醫哀求道:“歸信侯,為何要沒事走兩步呢?求你給說說,不然某回去定然寢食難安……”

“這事兒很簡單。”沈安一本正經的說道:“人胖了,大多會有這些毛病,所以要控製身體,不能胖,甚至要瘦下去。可怎麽能瘦?少吃肉,多吃菜蔬……”

“至於沒事走兩步,生命在於運動,老是不動彈,這人不胖才怪。”

沈安沒說肥胖是怎麽影響的身體,因為說了他們也不懂。

“為何?”

禦醫和韓琦都覺得不大靠譜。

什麽控製飲食和沒事走兩步就能控製病情了……

你忽悠人呢?

他們覺得沈安會不解釋,可沈安卻很惆悵的道:“那是因為肥胖會導致代謝紊亂……會導致三高……高血脂,高血壓,高血糖,在此基礎上,人體就會出問題,比如說心脈,比如說腦子……明白嗎?”

韓琦和禦醫齊齊搖頭,表示自己不明白。

“不明白就對了呀!”沈安淡淡的道:“這是我邙山一脈的秘技,若是能輕易明白,那就成了笑談。”

韓琦被鎮住了,下意識的道:“就按照這麽做,老夫的病情會好轉嗎?”

“包公就是這麽做的。”

沈安覺得自己沒法就這個問題和他們交流,越說越累。

還是書院好啊!從基礎一點點的教給學生們,然後漸漸深入,那種教書育人的感覺實在是……成就感滿滿。

一說到包拯,韓琦馬上就信了。

走到門邊的沈安突然止步回身,“對了,還有件事,以後少吃鹽。”

“少吃鹽?”

韓琦傻眼了,下意識的問道:“你為何懂這些?”

禦醫也很想知道。他覺得一個人的所學有限,沈安文采不錯,兵法如神,還經常弄出些讓人瞠目結舌的寶貝來……這樣的人竟然還學了醫術,太沒天理了。

“某師從邙山神醫……”沈安習慣性的擺出了電線杆上老中醫的架勢,淡淡的道:“還有,某是天才。”

“天才!”韓琦讚道:“果然是天才,來人,送上謝禮。”

沈安出了房門,外麵等待的韓家人瞬間就把他包圍了。

“多謝歸信侯。”

“歸信侯高義,韓家上下感激不盡,這是謝禮,還請別嫌棄!”

沈安有錢的讓人發指,所以韓家的謝禮竟然是一幅畫。

太過分了吧。

韓忠彥看著很穩重,帶著四個弟弟躬身道謝。

“歸信侯視錢財如糞土,韓家不敢用錢財羞辱,這幅字是家父得意之作……”

別啊!請盡情的用錢財來羞辱我吧!

沈安很想這麽說,但最後還是笑的雲淡風輕的接過了這幅字,想著老韓的字雖然不是頂尖,但有曆史名人的加成,以後也能值錢。

韓忠彥帶著幾個弟弟把沈安送到了大門外,拱手:“多謝歸信侯。”

“小事罷了。”

沈安卷起那幅字,準備先去尋個地方裱糊起來。

他策馬而去,剛沒走幾步,那馬看到一輛大車,頓時就呆性發作,不肯走了。

身後的韓家關上側門,有聲音隱約傳出來。

“大哥,爹爹這字寫了幾十幅,每逢別人送禮來就回贈一幅……你剛才說是得意之作,不厚道。”

“……”

我……

沈安看著手中的紙,隻覺得一萬頭神獸咆哮而過。

老韓,你竟然這般無恥嗎?

他一時生氣,就沒注意控製馬。那賤馬湊到了大車的邊上,和拉扯的駑馬在耳鬢廝磨著……

不,是在挑釁。

車夫本想嗬斥,可看到沈安氣勢不凡……

好吧,沈安沒啥氣勢,但他邊上的聞小種卻很有威懾力。

“這是公馬!”

沈安的也是公馬,但被閹割過。駑馬卻因為品種太差,還保留著雄性的家夥事,所以車夫很是不理解。

你要說拉車的是匹母馬,那你來蹭蹭還情有可原,這也是雄性啊!

“什麽公馬?”

沈安一清醒,就拉開了自己的馬,然後拍了它的脖頸一巴掌,怒道:“回頭讓你去拉貨。”

賤馬長嘶一聲,竟然極為歡喜。

“安北!”

沈安聞聲回頭,卻是富弼。

“富相這是出來辦事?”

大太陽下,富弼熱的就差點伸舌頭了。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痛苦的皺眉,“樞密院弄了個操演,就在城外,老夫要去看看。咦,你為軍中的操練提供了許多法子,立功不小,少說能值一條腿,走,一起去。”

呃!

說完他覺得不對勁……

沈安也覺得不對勁。

“這個富相,功勞怎麽能用腿來計算呢?這不妥,極為不妥。”

沈安一臉的正氣,還滿溢了些出來。

“是啊!老夫失言了。”富弼一臉嚴肅,“但功勞就是功勞,走走走,你也去看看,好歹有問題早些說。”

老富你想拉墊背的吧?

沈安抬頭看看天空,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熟了,撒點孜然和椒鹽就能吃的那種。

“富相,某就不去了吧。”

他現在隻想回到家中,叫人在房間裏擺上兩個大冰盆,然後癱在躺椅上挺屍,邊上一定要有一壺冰凍涼茶……

再有媳婦兒捶捶肩膀就更舒坦了。

啪!

富弼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說道:“年輕人別偷懶,走。”

沈安被一路帶到了城外的一塊寬闊地,就看到數千人列陣在等候。

這天氣得有三十七八度吧?

今年的夏季熱的邪性,都旱災了。

可那些軍士卻如同是地裏的莊稼般的整齊,這個不錯。

看到富弼到來,領頭的將領高喊道:“行禮!”

嘭!

數千將士齊齊跺腳頷首,威勢驚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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