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遊戲規則
鵬哥死後，第八天，也就是另一個星期開始，我們又直播了。
沒有了鵬哥，我們的氣氛好像沒有這麽活躍了，直播間裏的人還有許多正在詢問鵬哥去了哪裏。
我們當然不會說實話，要是說死了，恐怕就不會有人來看我們了，死人那東西是多麽晦氣的事情，這裏頭都是鵬哥的粉絲，說出真相一定會流失許多人觀眾的。
一開始這個謊言還是能夠隱瞞的，可是我們低估了那些粉的力量，好幾個有錢的哥們開始鬧騰了，說是死要見屍，生要見人什麽的，不然日後就不再花錢看我們了。
我們被逼迫的實在沒有辦法，蘇雨馨打算讓我們說出實話，望了一下我們。
“我不是來了嗎？”
此時此刻，鵬哥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我瞪大眼睛，和蘇雨馨等人對視了起來。
幻聽？
同學都張大了眼睛，不敢點頭也沒有搖頭，在附近到處看著，尋找著什麽東西一般，仿佛自己進去到一個夢境裏頭去了。
“我就在此處啊，你們都看不到我了嗎？我拿著蘋果手機呢！拽吧，哥們，把我們班的那些人都狠狠地拽個夠的，誰打賞最多的將會為大家展現最驚心動魄的直播！”
炸鍋了！
直播間頓時沸騰了起來，因為激動。
我們也瘋了，因為鵬哥明明死了！
拿手機的是李浩然，此刻也被嚇得全身體發抖。
“誰！”
我們幾個男孩同時開口怒吼，隨即轉身在人群裏頭開始搜索鵬哥那家夥的身影，膽子不行的早就已經嚇得蜷縮了起來，抱在了一起，哆嗦著念誦什麽地藏王菩薩經文來著。
根本就沒有鵬哥的身影，人群裏找不到，到處也沒有發現。
隻是不見人隻聽到聲音也沒有影響到那些直播間的人在扔錢，他們猛的在拽飛機，一會兒滿屏幕的飛機就飛起來了。
“對，好像這樣啊，大家都一起來吧！這次直播的內容到底什麽好呢？我想應該如此好了，我們來做一個選擇題，選擇A的話，不穿衣服！選擇B的話，直播吃翔！”鵬哥的聲音再次出現了。
直播再一次瘋狂了，各種刷屏，彈幕好像不受控製的一般，使勁地出現在我們的眼前，那些正在扔錢的，也看不到我們51一個死人一般的臉色。
不穿衣服？直播吃翔？
不！一定不可以！
我們不想這樣，但那些看直播的人都很樂意，他們死命地刷著，好像不要命的一般。
“關了！”實在忍不住，此刻有誰說了話，呆滯的李浩然才反應過來把手機退出了陌陌。
此刻，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嗎的，剛才是咋回事啊，這事情就這樣吧，直播這個活動看來日後都不用出現了。
啪嗒一聲，原本已經關閉的手機，此刻又突然亮了自動摸索到陌陌的軟件觸碰打開了它，這時候，大家都是忍不住驚顫了起來，一驚一乍的，瞪眼目視著黑夜中發亮的手機屏幕。
直播間卻還是在瘋狂著，每一個人的名字的數據背後都使勁地在上升，以刻計算。
“誰，靠！你特麽馬子的是誰啊！”就在此刻，天睿開口，對著空地罵了起來。
“關！再關掉！”有人繼續說道。
李浩然再次伸手把手機退出了陌陌，他的手剛碰到屏幕的時候卻慘叫了一聲，身子過電般的發抖著，然後整個人倒下去了。
“不好了！李浩然暈過去了呀！”有人驚呼了出聲，距離不遠的人已經在靠近李浩然的鼻息，確定一下他是否還活著。
李浩然沒有死，但不知道怎麽暈倒了。
可是亮著的手機再也沒有人敢去碰觸了，這個手機是鵬哥用過的，為什麽我們沒有扔掉，因為性能好啊，蘋果7的想怎麽開個軟件都很流暢的，我們班也沒有多少人買得起那種手機，都是山寨的，開直播的時候會卡的，所以隻能繼續用鵬哥那個手機直播了。
過去大家看到那些自己後麵的數據正在上升的時候都會很高興的，但這次不一樣了，所有人都因為那些數據的變化正在不安著，前麵就是我們的名字了，我們沒有因為李浩然沒死的事情而鬆口氣。
尤其是排名在前麵的那些同學，昔日他們一定會很興奮的，現在呢，越是看到這樣，就越擔憂了起來。
“怎麽辦，我要暈頭了。”有人開口。
所有人都麵麵相覷的，沒有人能夠想出辦法來。
十五分鍾經過後，氣氛卻還是繼續壓抑下去，每個人看著自己手機屏幕上你的名字都害怕超過了第一名，可第一名的李浩然此刻卻坐在地上冷笑。
“走吧！我們離開這裏！”李浩然說著就走，大家看他都走了，於是也都遲疑著，最後又有其他人站起來要離開，我們才陸陸續續地走的。
第二天早上，我們回到教室，大家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好幾個女生的黑眼圈好像熊貓一般，一看就知道睡覺沒好了。
對呀，發生了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情，有誰可以在此刻安靜地睡覺呢？
今天上午上課的時候，除了鵬哥的座位沒有人，李浩然的座位還是有人的，由於昨天晚上他忽然暈倒了，所以也沒有多想，隻說他的在修養什麽。
“我早就說了，那東西隻是那些無聊人士的把戲而已，你們知道什麽是黑客嗎？昨天晚上那種情況一定就是陌陌賬號被人黑了，變聲器大家都知道吧！”此刻李浩然這個家夥居然高調地喊了起來，語氣中仿佛在蔑視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
大家都看向了他，最後還是蘇雨馨開口了：“李浩然，直播間還有人在打賞呢，你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是第一的，萬一那東西是真的，那麽你不是……”
李浩然忍不住嗬嗬地笑了出來，掏出就鵬哥用過的蘋果手機打開陌陌直播道：“完全不害怕，我就打開它，看什麽時候會停下來，就算是我第一我也絕對不會去做那兩件事的任何一件，能把我怎麽樣？”
“會，會死嗎？”有人說了句，但聲音很低。
教室陷入死寂當中，完全沒有一絲聲響，好像大家的呼吸聲都在耳邊。
坐李浩然旁邊的天睿站起來鼓勵他說：“好了！大家不要自己嚇自己了，鵬哥已經過生了，那聲音一定不是他的！李浩然說得對，那大概都是一些無聊的人逗我們玩兒吧！”
天睿說完，拍了一下李浩然的肩膀，告訴我們自己在支持他。
他們兩個是班級裏公認的好哥們，經常在班裏和我們吹噓是可以同生共死的死黨。
李浩然的臉色好像不好看了，對天睿投去了感激的笑容。隻是他打開蘋果手機之後卻沒有關上，因為他不敢，直播間裏不定時地還在那裏使勁地刷著數據，直播場地沒有變，還是昨天的模樣。
在上課的時候，許多人都沒有專心聽講，時不時還在看著還在直播的手機。
一個上午四節課，中午休息的時候沒有人離開教室，由於手機直播的場地產生的了變化，好像有人在拿著手機在走動。
外麵的空間光線充足的，隻是我卻感覺到腳底都是寒氣。
大家都臉色和我一樣都不怎麽好看，內心在擔憂著那件事。
李浩然這個時候不說話，遠遠地看著蘋果手機的畫麵正在使勁地改變著。
“這怎麽好像是學校啊？”突然，天睿打開了口。
是啊，手機上顯示了東升兩個字，大大的很顯眼，那不是學校的校名嗎？那地方是在大門附近，我們還看到了何老師和黃老師在低聲說著什麽話題。
我的心髒正在收縮，大氣都喘不過去了。
教室內繼續是死一般的安靜，異常的不安。
“鬼……好像是有鬼……”有個女孩子開口，聲音很小，隻是卻能夠讓整個教室的人都聽到。
哈哈……就在這個時候，李浩然哈哈地笑了起來，大家同時看了過去。
李浩然站起來把手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對著我們道：“你們這些人還真是愚蠢，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你們還相信什麽鬼神之說嗎？”
我看著摔在地上的手機，屏幕都裂開了，可是畫麵還在變化，已經來到教室門口了。
“不好！那家夥也好來了！”蘇雨馨恐懼地看著屏幕，看到這裏，她轉身看著教室前門大喊了一聲。
聲音格外顫抖，帶著六神無主的語調。
大家都一起轉過頭去注視著教室的門口不敢再說話了，屏息呼吸，好像不想讓自己的呼吸聲吵到了大家。
吱嘎一聲，門開了。
先是出現了手機，然後是拿著手機一臉蒼白麵容冷漠的天睿。
“呀呀！”
有女生哭了，我們這些男的也身子劇烈抽搐了起來。
也不知道天睿經曆了什麽事情，他的臉色好像白紙一般的蒼白，眼睛還是紅色的，還有嘴角掛著一絲血跡……
“天睿，你腦袋被屁股壓過了嗎？一台手機玩陌陌不夠還帶多一台過來！”李浩然第一個發怒，站起身子指著天睿。
李浩然這個人不能惹的，他外麵有兄弟。天睿為人坦誠，膽小懼事，可是平時見到李浩然都要低頭的天睿，現在對李浩然的怒火沒有一點反應。
李浩然看到這裏更加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挽起衣袖就往天睿身邊走了過去，一手奪過了他的手機狠狠地砸到了牆壁上。
“是時候咯！”突然死掉的鵬哥的聲音再次出現。
大家都看向了摔在地上的手機，聲音是從那個直播裏傳出來的。所以他大概就是站在我們這些人附近說話。
和上次一樣，還是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第一名是我們班的李浩然同學！”鵬哥笑了，還鼓掌：“那麽這下去，我們的李浩然同學就要遵守遊戲規則，完成我給的選擇題，A是不穿衣服，B是直播吃翔，你選什麽？”
李浩然手舉起來朝著手機再次想摔，可是直播的畫麵卻對著李浩然的。
此刻教室裏再次傳來了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還有手機的攝像頭往這邊對著啊？
可是沒有呀，教室多大，我們都知道的，壓根就沒有發現其他人拿著手機在直播了。
“誰？你到底是誰呀，我是不會選擇的，我憑什麽一定要那種低級的選擇題！”李浩然憤怒咆吼，順手把已經摔破屏幕的手機摔在了地上，這是一直在直播的這個手機，天睿的那個此刻在他旁邊的牆壁上。
這次本來鵬哥用過的蘋果7直接被摔得稀巴爛了，可是手機直播居然還在繼續，清晰地記錄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看直播的人沒有一個認為這是真的，都還在嘲笑著，繼續刷屏打賞。刷花加上飛機紅酒戒指汽車這些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大家都知道為了直播的收視率大家都會搞點什麽有創意的東西出來吸引人的吧，就算是炒作，大家都會用來做娛樂直播的。
那些觀眾根本就沒有體會到此刻我們的心情，要是有人打賞過億我們都沒有心情理會。
李浩然摔著手機此刻有點氣喘籲籲，鵬哥這個時候卻笑了。
和生前的鵬哥笑起來一樣，張狂而且桀驁不馴。他的笑聲讓所有的人都感到了恐懼。
“鵬、鵬哥……你在這裏？”蘇雨馨此刻開口道，好像小雞媽媽一般的細心。
鵬哥還在笑，仿佛沒有聽到它的聲音。
“不遵守陌陌的規則，那麽怎麽對得起看直播的人啊，那就去死吧！”鵬哥的笑聲突然停止，取而代之是他寒冷的聲音。
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隻見此刻李浩然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頭部很痛苦地發出了啊啊呀呀的聲響。
他很痛苦，正在那裏嘶喊著，雙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頭發，開始在我們麵前拔了出來。
“痛！很痛啊！”李浩然聲嘶力竭地在喊著，跺腳，跌跌撞撞地開始往我們每個人的身上撞。
大家都躲開了，李浩然撞倒了許多課桌，舉起椅子扔到地上，最後猛然地用力撞到了黑板上！